第24章 小女另有话说
所有矛头此刻都指向了竹清歌。
司无端脸色阴沉，在盛怒的边缘，即便是跟了陛下十几年的赵公公都直发怵。
竹诗意仍在旁边添油加醋。
“你这不争气的丫头！说，把画弄到哪儿去了？”
竹清歌只是低着头，并不言语。
这让竹诗意更加猖狂。
“怕不是你弄坏了画，怕被怪罪才把画藏起来了？”竹诗意愤怒道：“这画乃先皇后仅剩的唯一作品，珍贵程度可见一斑，你犯下如此滔天罪过，让本宫如何保你！”
竹清歌暗自冷笑，她这位好姐妹，是怕她死得不够惨，疯狂地在司无端的雷区火上浇油。
眼见着竹清歌一点反应也没有，在旁的沈肆听有些急。
这丫头真不要命了？
她说她有办法，根本就是胡说。
“贵妃娘娘。”沈肆听微微作揖，站了出来道：“陛下还未发话，您何须如此激动？”
此话一出，竹诗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心虚，却还是颔首着开口：“本宫只是心疼这画，如此奇画被人肆意破坏，无法继续欣赏，无法流传后世，怎叫人不气？”
沈肆听只是冷冷出声：“不过是一幅画，若娘娘喜欢，本督那里多的是。”
言下之意，这画是他送上来的，他这个画主人都不打算追究，这事儿便能了就了了。
竹清歌有些吃惊。
沈肆听这是在帮她？
跪在地上的竹清歌忍不住悄悄抬头，余光正迎上沈肆听阴冷的眸子。
男人黑眸深沉，见竹清歌抬头，更是恨铁不成钢地狠瞪了她一眼。
可再开口时，却字字句句都向着她。
“佛门重地，区区一幅画，莫在此地伤了和气。”
竹诗意很是不满。
说到底这竹清歌都是竹府的嫡女，留着她总归是祸害。如今好不容易抓到机会置她于死地，哪能就这么放手了？
想到这里，竹诗意冷哼出声：“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这画无论是破了，还是烂了，总得有个交代吧，画去哪里了，清歌，你抓紧拿出来吧。”
竹诗意想，那画昨夜已破损到无法挽救，就陛下对那画的重视程度，当他看到那画被毁成那副样子时，定会勃然大怒。
届时就算他沈肆听在怎么打圆场，也没用了。
藏经阁里静悄悄的，大家都紧张地屏住呼吸，唯有竹清歌缓缓抬头，平静淡漠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慌乱。
她直直望向竹诗意：“娘娘为何如此笃定，那画是被人破坏了呢？”竹清歌清冷的眼眸落在人身上，却能压得对方喘息困难：“难道娘娘您，亲眼所见？”
竹诗意笃定那画救不回来，所以根本没想到这话是竹清歌的陷阱。
便顺着道：“是不是亲眼所见，你拿出来便知道了。”
竹清歌点点头，面向司无端，语气恭敬地开口道：“回禀陛下，画，确实是我收起来的。”
此话一出，竹诗意更是得理不饶人。
“那还不快拿出来，看陛下愿不愿饶你一命！”
竹清歌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不多时，锦瑟便拿着一幅被白布蒙住的画作出来。
“陛下，小女将画收起来，自有我的理由。”
赵公公得了陛下的指示，走过去将那画上面的白布掀起来。
一幅挥洒自如的《战壕图》跃然纸上。
那一刻，气氛几乎凝固。
不懂之人，只觉得今日这幅《战壕图》，似乎同昨日看到的不一样，明明构图，颜色通通一样，可这一幅却给人感觉更加恢宏，更加震撼。
懂画之人，更是彻彻底底愣在那里。
沈肆听眼底的冷厉此刻浑然不见，只剩一抹道不尽的情绪，深深地凝望着那幅画。
这是真品。
是季琢之作！
片刻，竹清歌淡然的嗓音划破了屋内的安静。
“回禀陛下，小女之所以藏起这幅画，是因为昨夜路过藏经阁，看见阁内有人，便上前查看，却意外看见有人欲要破坏此画。那人似乎也发现了小女的到来，匆忙逃跑了，小女怕这画被人破坏，便悄悄藏了起来。”
司无端看着那幅《战壕图》，许久才回过神来。
这幅画分明是真迹。
可这怎么可能！
这幅画明明已经被毁掉了……怎么可能会凭空出现？
司无端充满怀疑地看着竹清歌。
他忽然想起上一次，她将数件珍宝捐赠出来的时候，她说话的神态，她的想法，她的行为习惯……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如今从她手里忽然多出这幅《战壕图》，更让司无端觉得怀疑。
思绪飘远，却被竹诗意的声音拉扯回来。
“竹清歌，我怎看着今日之画，同昨日藏经阁的画有些不同？”竹诗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可知，私自造假画，罪名更大！”
竹诗意内心气愤不已，没想到昨夜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竟然能来得及画一张假画出来！
竹清歌冷笑出声：“娘娘为何觉得这是假画？难不成昨夜悄悄潜入藏经阁的人……”
竹清歌此话一出，便见竹诗意脸色微变，但她毕竟是贵妃娘娘，若证据不足，被她狡辩地说成恶意构陷，竹清歌也难逃其罪。
所以只是意味深长道：“娘娘知道是谁？”
“你胡说什么！”竹诗意脸色难看：“本宫怎会知道是谁？不过本宫对画作赏析略懂一二，此画同昨日之画大有不同，自然心存怀疑。”
“这画是真的。”沈肆听已有些不耐烦，他没空管这竹诗意有何意图，他只想知道这幅画究竟出自谁手：“许是昨日距离较远，贵妃娘娘一时没能看清，所以才觉得不同。”
九千岁都发了话，竹诗意也不好继续刁难。
这事儿虽然没能除掉竹清歌，但至少也没影响到自己身上。
谁知九千岁都出来打圆场了，可竹清歌却没准备放弃。
“关于昨夜悄悄潜入藏经阁之人，小女另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