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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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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很多人都以为怀男怀女是可以受到控制的,只要去神像前挂了名,供奉了香火,就可保自家的‘太平’和‘安稳’”

    芙蕊见过太多了

    她为那些可怜的女子感到不平。

    即使是爹爹那样豁达的人,也不敢让娘亲去前院看诊。

    好在左邻右舍的娘子都知道娘亲有调理人的好手艺,私下里总会来找娘亲相看。一来二去,口口相传,娘子间有个不舒服的,都会来娘亲这。

    娘亲那时总说:“你能来我就很感激。”

    那时总是不太懂这句话的含义,后来芙蕊知道了,娘亲是希望那些娘子多多重视自己的身子,而不是把整个心都挂在他人的身上,最后熬的自己变成了黄脸,处处惹人嫌,到了一个人人唾弃的地步。

    苍蓝皱了皱眉:“你这番话可说的古怪,男子如何能生产?就是因为只有女子能生产,所以绵延子嗣的重担才落在了女子身上。”

    芙蕊没反驳,在整个大环境下,一时之间要转变思维实在是很难,她只求若是非得成婚觅良婿,那就找个懂得如何尊重他人的人。

    “夫人怀胎辛苦,所以我们得多上心些,熬过这段时日就好了。”芙蕊将话题岔开,不打算再谈论下去。

    苍蓝性子单纯,点点头:“这天越来越冷了,后头屋子的秦先生也不知夜里睡不睡得着。”

    芙蕊回道:“习武之人,总是要动弹,动作间就能暖身体。不过,夜里确是寒冷了不少,不如等会问问夫人的意思?”

    “嗯。”

    苍蓝拿稍显粗壮的树枝,在炉子的炭火里翻了一下,显露出几个灰扑扑的烤地瓜来。

    将它扫到伙房处讨来的瓷碗中,凉上一凉,拿起其中一个掰开,热气氤氲,显露出里头金黄色的果肉。

    咬上一口,满口甜香,汁水直往指缝中流。

    一时之间,斯哈斯哈声响起,这是吃得太急反而被烫到了。

    芙蕊笑着打趣苍蓝:“何必吃这么匆忙?炉子里还有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午时没吃饱饭。”

    苍蓝的两手被烫的不停换着拿烤地瓜:“你不知,热乎的才最好吃,等到冒凉气了,那可就失了风味了。”

    这人,对于吃,总是有自己的一番见解和道理。

    不过大多总是一语中的。

    有美食在手,两人都没再说话,专心吃着。

    到了下午,门房处的小厮又送来了两封信,一封来自夫人的娘家,一封则是京州寄来的---该是老爷写的信。

    夫人娘家的信里写到:陛下近几日身子有所好转,聚集在京州的皇子都陆续回了自己的封地。

    老爷写的信:京州的事情已暂告一个段落,不日就可归来。

    再看老爷在信中落尾处写的日期,已经是几日前了。

    想来这会早已在路上。

    天寒地冻的,怕是路上还得耽搁些时日。

    夫人看完了两封信,唤了苍蓝和芙蕊进屋,交代着老爷过几日就会归府,多多注意些府门的动静。老爷一回来,就备好热水,去小厨房叫吃食。

    两人一一应下。

    芙蕊想起刚才的谈话,犹豫了一会问道:“夫人,天越发的冷了,秦先生处是否要帮着增添些什么?”

    夫人沉吟一会儿:“我近日总爱忘事,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那就把院里的炭火份额再加上一加,给秦先生的屋里多加些炭火吧。”

    “是。”芙蕊朝苍蓝使了使眼色,这下子该是不用担心寒冬难熬了。

    大约过了两三日,府门的小厮来报,老爷和刘侍卫回府了。

    天上开始飘起了雪,细细小小的,落在肩头立马就化了。

    老爷和刘侍卫都身着蓑衣,在门口下马。

    芙蕊扶着大着肚子的夫人急匆匆走向前厅。

    到了前厅,老爷已经脱掉了蓑衣,刘侍卫正在抖落着积在蓑衣肩头的薄薄积雪。

    听到脚步声,老爷回过头来,夫人望着因路上奔波而显得有些憔悴的老爷,关切道:“我早已命人在屋里备好了热水,老爷等会就去吧。”

    老爷点点头:“夫人总是贴心的。”

    前厅话相思不过几句,一行人就移步到了庆春院。

    封好的屋内暖如春,夫人本想服侍着老爷沐浴,不过好在老爷顾及夫人的肚子,只说自己来就行。

    刘正身上的蓑衣还是穿着,没有脱掉,此刻和芙蕊苍蓝一起正站在屋门口。

    苍蓝特意站远了一些,好给许久没见的两人说话的机会。

    芙蕊搓了搓手,廊下的风呼呼刮着,吹的鼻子通红。

    刘正瞧见了,略微侧侧身,将后续吹来的风都挡下了大半。

    不知是否是因着这个原因,刘正咳嗽了几声。

    芙蕊有些担忧的看去,压低了嗓音问道:“可是受了寒?”

    刘正摇摇头:“无碍,不过是风吹得急了些。”

    “秦先生就住在后头,眼下还在院子里。老爷恐怕一时还不会好,不若你去后头将蓑衣褪下,换件干净的里衣,暖一暖。老爷有了吩咐,我再来知会你一声。”芙蕊见有些濡湿的蓑衣还穿在刘侍卫的身上,不时有小水珠滑落,猜测该是有些水汽侵染了里间的衣裳。

    廊下的风呼呼作响,湿衣在身,就是个铁打的人也遭受不住。

    刘正也不推辞,行了一个礼,就往后头的屋子走去。

    推门进去时,秦山正在喝着一壶热酒,冷天喝热酒,才最暖身。

    一开一闭的屋门带进不少寒气,秦山啧了一声,有些不满但又不敢明说:“你不回去自己的屋子,来我这作甚。”

    “近,借我套外衣。”刘正简洁明了。

    秦山有些震惊,要知道刘正是有些子怪脾气在身上的,爱洁就是其中之一。

    刘正之前还在武馆居住的时候,洗了一套外衣晾晒,那套外衣看起来簇新簇新的,恰好干的时候,秦山看着眼馋,就把它给拿了下来,披上身上试穿了一下。

    就这一下,被刘正看个正着,当即就黑了脸,只留下一句:“送你了。”

    虽是平白得了件新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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