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冷酷杀手莫得感情（3）
赤蛇堂是这座县城的地下势力，所在的总堂主在今天晚上摆宴，宴请四位手下副堂主。
随着宴会进入尾声，残余的酒水已冷，桌上只余残羹剩饭，酩酊大醉的五位副堂主分别由自己的手下搀扶，在就近的卧房中歇下。
元辰在一处隐蔽的房檐上潜伏着，幽凉的月光照来，他呼吸微弱而绵长。
可以看到打扮花枝招展的粉头在帮众带领下传出莺歌笑语，分别走入不同房间中。
而那总堂主饮酒不过量，起身时脚步还稳健，不过微醉，回到了房中，窗门关上，两个带刀护卫把守。
又过半个时辰，刚才还喧杂飘出酒肉香气的院子彻底陷入了寂静。
在深夜暗月笼罩下，除了把手的人都各自回房。
赤蛇堂总堂主很谨慎，哪怕今天是宴会欢愉大好日子。
他的卧室显得一点都不奢华，甚至只有一处窗口，还被两个好手牢牢守住，周围更有巡逻队。
在两个巡逻队交替时刻，原本元辰所在的房檐上早已空空。
剑光如今夜的月色，冷冽而飘忽，在眼前流转。
面带倦色而不失认真的两个带刀护卫突然眼睛一瞪。
元辰闪现，右手持剑，左手拖住一人，同时脚一伸，脚背勾住另一人的脖子。
悄无声息间，剑锋抹过地上人胸口处的衣服，鲜血被擦去。
“咯兹”一声，好像未紧闭的窗户被风吹动了一下。
总堂主在暗色中眉头微皱，迷迷糊糊想手下人做事不仔细，然后眼睛猛地一睁。
刚得罪了人，睡前窗户他要亲自检查锁上没，怎么就被风吹过？
刹那间，凛冽的剑光一闪而过，总堂主眼睛凸出，睁睛便对上一双冷如寒冰的眼睛。
与此同时，妖艳的血色在他眼前绽放。
“赫赫赫——”
总堂主双手捂住喉咙，鲜血在他指缝不断渗出，双腿一蹬，在剧痛中声息全无。
“敌袭！”
脚步声响起之时，元辰收剑转身，嘶哑的吼声四起。
“总堂主！快来人——”
“嘭”得一声，元辰破窗而出。
火速聚集而来的人们只看到一个黑影。
元辰目光一扫，左手在腰间一抹，四个暗器飒飒发射而出，在这一时间好似四面八方都有人偷袭。
众人一时心下惧怕，火把不断亮起，刀枪剑刃明晃晃发出寒光，在这时，元辰一脚踢过隔壁卧室。
“保护副堂主！”
为首头目人物大吼一声，当先拔刀冲去，在冲到房中，闻到有血气冲鼻。
后面的人跟随来，火把发出亮光，让他们得以看到在床榻下趴着的副堂主心口处鲜血如柱，忽然间外面又是一道喊声。
对上拦在身前的两个帮众，元辰一挽剑花，剑锋吞吐出冷厉的寒芒。
他一个箭步奔上前，身形魁梧的大汉也是手上沾了不少人命，但对上那双完全冷酷没有情绪波动的眼睛，不受控制的朝后退去。
这一步一退，便是眼前银白的剑光闪过，永远陷入漆黑。
身后大队人马追来时，元辰已经穿门而去，一张柜子朝他所在倒来。
第四个刺杀目标正在半开的窗户上爬动着，窗门处火光耀眼，生门就在眼前，杀神却更近在身后。
他声嘶竭力的大喊，“我出双倍——”
一剑当胸，元辰眼神淡漠的将剑拔出，一手托起已经没有声息的副堂主朝窗外一砸。
火光跳动，众人退开，成半圆形包围。
“拦下他赏黄金百两，杀了刺客者，补上副堂主空缺！”
最后两位副堂主在重重保护下，原本的醉意早已不翼而飞，眼看手下都是以躲避为主，士气不振，两人一同厉声喊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都是地下势力杀戮过来的，很快有几人奔出人群，满眼贪婪杀机，挥动手中兵器砍杀。
元辰举剑，凄迷的月色下，他脸上的赤红面具如同狞恶的鬼面，身形似鬼魅。
十多把寒气森森的兵刃即将砍到，他却已是如轻烟一般闪过，而后举剑连刺，一道道的冷芒席转在他周身，伴随着每一剑都刺中要害，鲜血如箭矢般直射出。
元辰一跃而起，在这围剿中，越高是极危险，可他身形飘逸似仙鹤，根本就拦截不住。
就在他前方剑下，是布满血丝眼球凸出的两个副堂主，一剑劈去。
惊骇欲绝的两个副堂主在这一剑下，一个咽喉漫出一条血丝；一个在剑锋继续下劈中，于他心口处止住，最后剑尖轻轻一挑，二人不分前后地倒地。
亡魂大冒的帮众们只看到刺杀者手中长剑斜指地面，而后转过身来。
不少人大喊一声，连滚带爬散开。
元辰挥剑横扫，在天上零散星子照耀下，挥出的剑光好似被镀上一层璀璨。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捂住喉咙，仿佛被刺到，却是如仙似鬼的赤面人瞬息消失不见。
“扑通扑通——”幸存下来的帮众们都是浑身脱力的瘫倒在地上。
就在这一夜，不到一刻钟，总堂主与五个副堂主全部毙命剑下。
次日清晨，元辰推开客栈的房门，依旧是一身青色长衫，墨发挽起，整个人清爽不沾尘埃。
依旧是只点了一盏清茶，望着茶楼外的早市逐渐开张，卖吃食的摊子上冒起烟雾，包子、馒头、汤饼、馄饨，香气扑鼻。
元辰在楼上看的食指大动，唤来小二去街上买些早食来。
而在他享用美食时，街上突然大乱，一队身着黑布皂衣的捕快腰间配刀，脚步匆匆赶往凶杀现场。
与之一同的还有仵作，去到现场后，昨晚幸存的帮众除了连夜离开的都被控制住。
总而言之，赤蛇堂是完了。
元辰漫步在乡间的小道上，身上衣饰已经换掉，清一色的素色长袍，腰佩长剑，散漫游走，所佩的长剑好似不过装饰，出来郊游般。
就在这时，一只纯白色的鸽子展翅飞来。
元辰伸出左手，鸽子在他臂上停下，取出不过半指长的竹管。
眼看信鸽一拍翅膀，发出些声响之后，很快在视野中化作一道黑点消失，展开这次传来的字条。
距离刺杀赤蛇堂任务不过五天，又来了任务。
这是总阁杀手与普通杀手不一样的一点，他们不再是一个月完成一单任务，大多可自己去挑选。
自己选择，或是上头派下来又或者是失败了的刺杀任务让他们去继续完成，同时必要时可一次性多接任务，换来更长久的休息时间。
清河城地处南方，山清水秀，乃富饶之地。
元辰泛舟湖上，不远处碧波荡漾中一艘画舫仿佛飘荡着一阵香风而来，红纱随着湖风肆意飘扬，欢声笑语，酒香与脂粉香混杂。
小舟上的元辰取出丝帕来遮掩住口鼻。
随着画舫与不起眼小舟交错而过，他看到船上中央一个公子哥正倚翠偎红，身旁围绕满艳丽妩媚的女郎。
这不是他刺杀目标，而是这公子哥的父亲，清河城最富的盐商。
画舫逐渐消失在眼前，残留下来的艳俗气味被清凉的湖风吹散，自然的花香浮动。
在湖上，泛着翠色的湖水下，隐约可见游鱼浮荡，水藻摇曳，入目所见所闻洗涤了元辰眼前与鼻尖似还残存的血色。
“那么，今晚动手？”
他像是在对自己问话。
小舟调转方向，停靠在岸边。
日落时分，初春时节，白日的春暖被侵蚀，春寒料峭，人烟密集的大街小巷逐渐冷清下来。
随着夜色一同降临的是细如牛毛的夜雨，黑色皂靴踩在青石板上，留下的痕迹迅速被略显密集的雨水冲去。
一道黑影在高墙下晃过。
缕缕的烟雾在大宅中心的院落溢散，守夜的小厮与丫鬟困顿的不断点着脑袋。
“狗日的，轮到咱俩轮值就夜里转凉，小三儿他俩大宅里婊子粉头捞怀中！”
正房外，穿粗布短衫配黑裤的大汉站没站相，一个靠在紧闭的窗边，一个干脆蹲在地上。
“有钱人就是怕死，白日咱四个，晚上还得两个守着，怎么不跟小妾上床也叫上咱哥几个！”
嘴角有颗黑色大痣的大汉口中不干不净的嘟囔着。
垂着眼皮靠在墙上的大汉要稍微稳重些，轻声斥道：
“这盐商老爷孝敬上头的银子年年没变，上头发了话也舍不得多出血，这才请咱们来，这一个月就得了十多两银子，守仔细点！”
“我可看到了他家那大公子随便玩怡红院一趟就几十上百两银票跟扔废纸一样，他爹咋就不舍得给上头孝敬个几百两，那不啥事没有？”黑痣大汉咋舌说道。
歪站着的男人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兄弟太没见识，这是几百两银子的事吗？那至少得上千两！
“话说回来，若是老爷肯多孝敬几百两，那也没咱们的事了，毕竟十几两银子每月也不少，肯定舍不得！”
黑痣大汉又笑开来。
“不对劲！”男人歪斜的身子突然站直两眼圆睁，“太安静了——”
黑痣大汉从地上起身，支着耳朵，两人慢慢靠近彼此。
就在这时，突兀闪现的银白剑刃挡到他们二人之间，横直一划，两人快步后退，这才看到突然出现的黑衣面具人。
黑痣大汉抄起身上的双刀，虎虎生威地挥舞上前。
“快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