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计划亲征
承祜在帮玄烨做说客的同时, 玄烨和蕈芳正在校场上策马扬鞭。六月的天，京城酷暑, 帝后两人竟然大汗淋漓地跑马，他们身边的奴才都叫苦不迭。
虽然玄烨自幼便跟着谙达学习骑马、射箭，不过此刻看上去，竟然是蕈芳更胜一筹。
“有点儿本事啊，哪位师傅教的？”玄烨见蕈芳率先冲过了终点，便带马上去，走到蕈芳身边，“你赢了。”
蕈芳却没答玄烨的问话，只是说：“我赢了, 皇上便该答应我的要求, 不准派我随老祖宗去热河行宫！”
“那你留守京城？”玄烨和蕈芳一起侧身下马，将马缰交给了梁九功。
“天子一言, 难道还能改么？”蕈芳和玄烨一起往校场旁边的小山坡上走去, “方才明明已经说好了，我若得胜, 便…”
“便如何？我说的是准你不和皇玛嬷一起北上，却没说你能同我一起南下吧？”玄烨握住蕈芳的手, 嘴角边噙着一抹微笑。
蕈芳即刻道：“想不到我竟中了你的招！那我们再比试一次, 倘若我赢了，你准我和你一起南下。”
“不比了。”玄烨见草木茂盛, 撩起袍子在小山坡顶上坐了下来，“太医说了，你可以运动，但不能运动过量。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今日比试到此为止。”
“说真的, 你带着一队侍卫南下，我不放心。”蕈芳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京城有九门提督在，皇城的侍卫只要是心腹，便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可是你出了京，就没有那么靠谱的保障了。”
玄烨却不以为然，“我还有暗卫在啊。难道带上你，就一定有保障了？”玄烨眼睑低垂，暗笑道：“某人是不是忘记在福建发生了什么？”
“那次实在是不够小心，这回绝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儿了。”蕈芳握住玄烨的手，“我南苑的宝贝如今大部分都在云南，我这个宝贝的主人不去找我的宝贝，反倒在京城里等着，你说我如何能等得了？”
“你掰手指头数一数，承祜有多大了？”玄烨对于蕈芳这个理由实在接受不到，“都过了三年了，你到了今时今日才想起你南苑的宝贝？这理由也太勉强了吧。”
蕈芳扯了扯嘴角，自然没笑出来，“我知道，你希望老祖宗能带上承祜北上热河行宫，其实是因为害怕。”
玄烨避开了蕈芳的目光，毕竟被自家女人看出自己心虚，还是有些丢面子的，“朕会怕他吴三桂，笑话！”
“我不管你究竟是不是害怕，你想送老祖宗和承祜北上，的确是一个保险的办法。”蕈芳握住玄烨的手，道：“我们不是说过，不论如何，我们都在一起。我知道，你到了云南，必定会和吴三桂大打一仗，无论如何，我都要站在你身边。”
“不行。”玄烨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头，“此行我不知道会有多大的危险，倘若我没有回来，皇玛嬷毕竟年纪大了，承祜身边至少还有你！”
“你这么说，我就更要跟上去了！”蕈芳紧盯着玄烨的眼睛，目光十分坚定，“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就会顾念着自己的安全。我们能够平安去到云南，也一定能平平安安回到京城。”
玄烨心里其实很矛盾，他既想要时时刻刻和蕈芳待在一起，又怕蕈芳跟着他会有危险，所以一直迟疑。
“你应该相信我。”蕈芳郑而其重承诺着，“我的测算水平是整个南苑最好的，骆平虽然学得很快，可是和我比起来，还是要甘拜下风。带上我，轻炮便可精准打击到敌人，不必再担心对百姓会有误伤。这么大的好处，我实在想不明白，皇上您究竟在犹豫些什么！”
玄烨知道蕈芳在计算上面的本事就算是洋人也赶不上，带上她，也许真的能很快终结战局。“可是你要知道，帝后同行，万一出了意外…”
“那你我也能在一处。”蕈芳笑道：“其实老祖宗身体还很好，即便我们两个没能回来，承祜也可以平平安安长大。倘若我们没能在一处，一旦有意外，也许不止是终生的遗憾，而是永生永世的遗憾。”
如果想到生生世世，玄烨就有些释然了，“你都这么说了，我若再不带着你，是不是显得我太过无情？”
听到玄烨这么说，蕈芳还是松了一口气，“如此说来，皇上是准备带着我同去了。看来做一个技术型皇后还是很有必要的，至少在皇上最需要的时候，不必想到别人那儿去。”
“哪儿有别人！”玄烨侧身搂住蕈芳的腰，贴近了蕈芳那张娇嫩的脸蛋儿，“你说，为什么你生了承祜，反倒更有味道了。脱掉了曾经的稚嫩，却叫我更加喜欢。”
蕈芳见玄烨贴自己贴得实在太近了些，嗔道：“这是在校场，你是大清的皇帝，无论如何也该有些分寸！这么着，叫别人瞧见，成什么样子！”
“你我是自由恋爱，谁爱瞧就叫他们瞧去！怎么蕈芳你做了这些年的皇后，真的把后宫的这一套都学到手里了？”玄烨越发凑近了蕈芳，“我突然发现吧，该珍惜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珍惜，万一哪天上苍打了个盹儿，给了吴三桂以可乘之机，我再想这么抱着你，和你亲近，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怎么皇上还学会胡说八道了？”蕈芳扬起头来，嫣红了口唇碰了一下玄烨的脸颊，“有你执棋，有我配合，吴三桂怎么可能有赢的机会！我有感应，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一起去热河行宫，把老祖宗和承祜接回紫禁城。”
“也不知道我们小承祜有没有做好这个说客。”对于孝庄去热河的事儿，玄烨心里的把握其实还不是很大，“如果皇玛嬷不肯去热河行宫，朕其实也不敢让承祜去。”
“说真的，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在热河建行宫的？怎么我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蕈芳往旁边挪了挪，还是和玄烨之间隔开了一些距离。
玄烨回说：“我派雷家的老大去找最适合避暑的地方，他们给了热河那个选项，没办法，天选之地吧。”
傍晚玄烨和蕈芳一起来到慈宁宫的时候，孝庄已带着承祜用了晚膳。
“皇额娘！”小孩子终归还是跟额娘更亲一些，前一秒承祜还在卧榻上和孝庄玩儿，后一秒听到额娘的声音，靴子都没穿，就跑到了蕈芳身边，张开双臂要抱抱。
蕈芳当然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
玄烨背负双手，虎着脸问：“今儿个阿玛交给你的任务，你可完成了？别是没完成，要找额娘撒娇吧？”
“汗阿玛觉着儿子没完成？”承祜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老祖宗很疼承祜的，怎么可能看我被皇阿玛责罚？”
玄烨和蕈芳对视了一眼，一起给孝庄请了安，玄烨对孝庄说：“皇玛嬷肯带着承祜去行宫避暑了？”
“我先问你，你是真的准备御驾亲征？亲自去云南？”孝庄从心里不希望玄烨御驾亲征，毕竟危险系数太高，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实在是大清不能承受之重。
玄烨揽住蕈芳的肩膀道：“孙儿和蕈芳先把皇玛嬷和承祜送到行宫，安置妥当再南下。”
“芳儿也要去云南？”孝庄听到玄烨这么说，更有些无语了，“你们可知，此行凶险啊！”
“玛嬷不相信孙儿么？”玄烨坐到孝庄身边，当着儿子的面，当然还要端着些，“孙儿保证，很快就和芳儿一起去行宫把您和承祜接回紫禁城。”
“你们已经在云南用上了蕈芳新造的火/器，与吴三桂之间依旧很胶着，显然这吴三桂是很有些本事的。”孝庄的眉头皱了起来，“依我看，玄烨你着实不必去云南鼓舞士气，芳儿更没有必要去！既然你让承祜劝我去行宫避暑，我们就都去！他吴三桂的年纪毕竟摆在那儿，再张狂又能张狂多久。”
玄烨当然知道，孝庄这么说，是怕他这个当皇帝的去了云南会有所损伤，不过皇玛嬷肯去热河，总算是好事，“既然玛嬷同意去行宫了，那孙儿就和蕈芳一起去准备准备。至于后面的事，我们可以路上慢慢再谈。近来京里热得很，皇玛嬷若是同意，咱们就尽早出发？”
“我去热河，你不准去云南。”孝庄执着起来也很执着，“打仗有图海他们，你这个皇帝上战场，你叫图海他们束缚起手脚么？”
“这事儿真的不急着谈。”玄烨看向苏茉儿，用眼神请求苏嬷嬷帮帮自己。不过这回苏茉儿铁了心站在孝庄那边，就当没看到玄烨的眼神。她毕竟也当玄烨是自家孙儿，哪有玛嬷会同意自己的孙儿上战场的，这不是胡闹么！
玄烨立刻感受到苏嬷嬷这回也是反对的，他只能又说：“孙儿特意让雷家老大在行宫搭了几个蒙古包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科尔沁草原的味道。”
孝庄闷闷‘恩’了一声，显然兴致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