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一次
什么是蕈芳能送, 玄烨没有，他还特别想要的？听了蕈芳的话, 玄烨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若说他和蕈芳成婚这几年来, 最想要却还没有得到了，那也就只有那件事了。
是啊，今时今日, 他和蕈芳两个人其实都长大了, 再不是成婚时的那两个十四岁的孩子, 的确可以了哈。
想到这一层，玄烨的心彻底痒了起来，看打炮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蕈芳了解玄烨就像了解她自己一般, 看到玄烨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皇上，您该写射程了。”蕈芳亲自把一张纸和一支笔递给玄烨，“不选射程，选目标也可以。”
玄烨纷飞的思绪愣是被蕈芳拽了回来，他看了看送到自己眼前的纸笔，摆了摆手，“朕瞧皇后很有自信，当然还是要出一些难题。”他说完这句话，随手指了指远处的那棵树，“拿那树冠当目标吧，朕看看皇后到底有没有夸口。”
“我这个人向来只做最有把握的事。既然敢叫您来，什么难题我都敢接。”这就像对接‘甲方爸爸’一样, 乙方在胸有成竹的时候，甲方的任何要求自然都能满足。不过蕈芳和玄烨之间的关系自然还有那么一丝丝不同，玄烨这个‘甲方爸爸’其实就是给蕈芳这个‘乙方’托底的，放狠话是放狠话的，真要收不了场，还是得玄烨出手。
不过目前为止，除了拦大臣奏本这一样事，其他的技术活都还不在蕈芳话下。
玄烨坐在龙椅上，看着蕈芳指挥手下的学生测算距离、选择炮弹重量，火/炮上面新加了挡位，大概是为了调节力度。
一套工序做下来，玄烨看了看手中的怀表，大概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引信尚未点燃，玄烨对蕈芳说：“朕觉着，速度还是慢了些。”
“徒弟动手当然比师父慢。”蕈芳瞟了玄烨一眼，眼神中写满了‘不懂不要乱说’这几个大字，“若是换我计算，十棵树的树冠都被轰下来了。”
“看来真的是长了本事了，说话的口气都比从前大了好多。”
一切准备就绪，只差点燃引信，那位搞测算的学生把点燃的火把递给蕈芳，蕈芳犹豫了一下，又递给玄烨，“还是皇上您来。”
“好啊。”玄烨看了一眼跟在蕈芳身边的那个学生，那学生微低着头，看上去恭恭敬敬，听话得很。玄烨嘴角微挑，接下蕈芳递过来的火把，走上前去，点燃了引信。
大凡经过长时间研究，几乎考虑到每个细节的成果基本不会出太大差错，这是蕈芳在多年科研实践中体会出来的人生感悟。
蕈芳在改良火/炮这件事上真的是花了大力气。虽说计算只是简单的力学公式，不过要把不同质量的炮弹和各个档位、不同力度的发射点结合在一起，光组合的种类她就写了很多页纸。写到手软、眼花的时候，蕈芳不由感慨还是有电脑的时代好，至少这些东西敲几行代码、按一键打印，很快就出来了，还用她绞尽脑汁一种一种写到纸上？厚度都要堪比密码本了。
“果然是好东西！”玄烨含笑看向蕈芳，感叹着，“皇后出手，效果不一般啊。”
“南苑的这几款火炮哪款没由我经手？”蕈芳说着，已和玄烨一起往马车方向走，“只是我不知道真的带到战场上，会不会有您希望的那种效果。”
玄烨握住蕈芳的手，道：“你已经尽了全力，剩下的就看天意。依朕看，天意一定会向着我们。”
帝后两人一起坐上马车，蕈芳那学生远远看着马车离开南苑，朝紫禁城方向驶去，愣了好一会儿神才转身去收设备。
“骆平！”同为学馆学员的张昭拍了拍骆平的肩膀，“那是皇后娘娘，也是师父，别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哪儿敢有什么非分之想。”骆平一页一页收起计算书，“皇后娘娘是天上的仙女，不是我这种凡夫俗子该想的，我能和娘娘多学一些本事，就足够了。”
“嘴上那么说，晚上做梦的时候梦的又是另外一样吧？”张昭轻叹道：“你喜欢西学，也读过周敦颐的《爱莲说》吧。”
骆平瞟了张昭一眼，“你是想说，‘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是啊。”张昭核对好炮弹的数目，又去检查火炮的挡位有没有挂错，“不该你动的，动了会有天大的麻烦。”
话分两头，玄烨和蕈芳回到宫里时，天已经黑了。一路上，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玄烨很想知道蕈芳要送给他的，到底是不是他猜想的。蕈芳了解玄烨的心思，她却故意不说，偏要玄烨有百抓挠心的感觉。
帝后两人洗漱完毕，蕈芳先玄烨一步，坐到床上，背靠着床头看书。玄烨上床之后，右手往蕈芳眼前摊开，问道：“你说要送给朕朕最想要的东西，那东西若不好，朕可不买账。”
蕈芳嘴角微微挑起，却还要硬往下压一压，“今儿个的火炮，您满意么？”
“满意啊。”玄烨不疑有他，张口便答。
“那这还算不得好礼物么？”蕈芳开起了玄烨的玩笑，“我觉着，这火炮的成功对于您来说，实在是天底下最好不过的礼物。”
玄烨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人总会有那么一时一刻头脑转不过弯来，玄烨现在就当机了，“原来你说试完了炮再送礼，礼物就是试成的炮啊？”他眉梢眼角写满了无可奈何，“你早说，朕这一路上也不必这么满怀期待的。”
蕈芳很懂得先抑后扬的道理，她先把期待值降低，再送出自己的‘惊喜’，那惊喜的效果就不止是翻倍那么简单。
“我想送您的，的确不止是几门火炮那么简单。”蕈芳把手里的书放到床头，她握住玄烨的双手，一双眼睛瞧着玄烨的眼睛，“艾叶，我长大了，你也长大了…”
来到大清这么多年，玄烨几乎已经快记不得‘艾叶’这个名字了，如今从蕈芳的口中叫出来，玄烨心里一动，情不自禁去捧蕈芳的那张脸蛋儿，“我理解的没有错，你想送我的，是你自己，对么？”
“我又不是一件货物。”蕈芳嘴上硬，目光中却依旧透着柔情，“虽然和你我的前一世比起来，还是稍微早了些。不过，也可以了。”
“早就该可以了！”玄烨已经低头去吻蕈芳的樱唇，天知道他等这一日等了多久，日日和蕈芳躺在同一张床上，极限也就是搂搂抱抱，玄烨他好歹也是个正常男生来着。
蕈芳的一双手臂攀在玄烨肩头，两辈子的第一次，她的动作有些笨拙，心却跳得很快很快。
“听说会有些疼。”玄烨将蕈芳压在床上，他捧着她微微泛红的一张脸，柔声细语在她耳畔说着，“你当真准备好了？”
蕈芳的双手抚在玄烨的背脊上，最疼的那一刻她指甲有些用力，玄烨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仿佛被什么抠了一下。
可是此时此刻，哪里还管得到背脊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玄烨近乎贪婪地向蕈芳索取，好像要把这几年来受到的‘委屈’，全部都索取回来一般。
初尝禁果还是该适可而止，虽然玄烨意犹未尽，可是他感觉到蕈芳额头的汗珠之后，就觉着自己该停下了。
蕈芳伏在玄烨怀中，说话时还有些喘，“这份礼，够不够？”
“芳儿你难道不该觉着，这是你欠我的么？欠了我两辈子那么久。”玄烨把自己的右手当成了梳子，给蕈芳梳着一头长发，“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你掰着手指头算一算，你到底欠了我多少天！”
“上辈子的怎么能作数！”蕈芳不依了，“那时我们也就只见过两面罢？”
“只见过两面，我们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玄烨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这真不是没有原因的。人类在最原始的欲望面前，能把控住自己的都是大神。当然他不是大神，他完全是靠自己的理智硬生生把那种欲望给压下去的。“不过你我之间在事业上是相互成就的，在感情上，如今总算已有些要开花的意思。”
蕈芳搂住玄烨的腰，她是真的有些累了，“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在想，也许我等了这么多年，真的让我等到了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也许你我不止相伴一生。”玄烨愿意相信缘分，尤其在他遇到蕈芳之后，“芳儿，直到今日，我总算有些安心了。说句有些自私的话，我希望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可是我也知道，你心中所愿绝不只是做好我的皇后。”
“我也会努力做好您的皇后。”蕈芳还是第一次听到玄烨说话如此语无伦次，她索性堵住玄烨的嘴，自己说起来，“皇后该做的，我都会做。前朝大臣能做的，我也许比他们做得还要好。迎娶我，绝对是您此生做得最对的一件事。”
“这点我从不曾怀疑。”玄烨凑到蕈芳的耳边道：“不过，在替那些大臣们擦屁股之前，芳儿你还是先把皇后该做的做好。朕实在不想三天两头就收那种说你‘一无所出’的奏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