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讹人
沈琼笑了，有些冷，有些艳，他手掌罩住酒杯，顺其而然的递给女人，女人还没接住，他松了手，杯子落地而碎，碎的响亮，香槟洒了一地，落地如血，花香四溢。
声音在这个热闹的吧里没什么影响。
没人会注意，没人会在意，他们专注的只是自己正在做的。
他对人冷淡，这次是恶心。
女人也笑，“少爷，你想快点吗？”
沈琼淡淡看她，菲薄的唇一张一合，很是优雅的弧度，音色是意外的凉，“滚。”
脏。
一旁的服务员气都不敢出了，害怕又心疼，这摔的是酒杯吗，这摔的明明是他的心肝。
100万没了。
这香槟他做梦都没拥有过。
“讨厌。”
女人更加大胆了，以为这是他的戏谑，有钱的公子哥不都是欲拒还迎？她想吻上他的唇，却被推了开。
“我给你三秒。”
沈琼眸里的阴沉能溺死她，吐出的话沁骨冰凉。
女人对上他的视线，心里慌慌的，张了张嘴道：“你……”
眼前男人俊俏的模样，反而让她的腿不由的抖了下，她感觉不对劲，她立马站起来。
三秒过了，她晚了。
“打扰了，对…对不起！”她弯着腰道歉，突发的窒息感是从哪来的。
沈琼站起，又倒了杯香槟，不紧不慢的开口：“那杯香槟很贵。”
服务员腹诽，你还知道？
女人一愣，看着地下的香槟，“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香槟很贵和她有关系吗。
“你打碎的。”
“我…我只是递了它…我没有打…打碎啊。”
女人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就是混着玩的，她一向混的如鱼得水，怎么能想到会有这情况。
她没见过这么标致的男人，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沈琼。
地下洒的酒香气扑鼻，一看就价值不菲。
“白雪香槟。”
女人听着，恍如雷劈，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白雪香槟，沉默之船。
她顿时话都捋不直了，笑的僵硬，脑袋空荡荡的，身子发软，“少爷，这……和我……”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小姐，如果不是你我会失手摔碎酒杯？”
他像是看透一般，礼貌的笑，堵住她无用的解释。
服务员一愣一愣的，所以琼少这是故意的？
沈琼晃了高脚杯，性感的薄唇抿了一口，看不出喜怒，说：“一杯给你打五折，100万，请你付钱。”
女人惊的下巴都快掉了，她献身不成倒赔100万？
知道对方是个金主，她也不敢造次，听声音她几乎要哭出来了，
“少爷，我没这么钱。”
“没有？”他冷笑，没有就敢靠近。
女人害怕了，低着头，恨不得杀了刚才的自己，“少爷，我真的没这么多。”
他冷冷一眼，“怎么，想点霸王餐。”
“……”女人刚刚的心花怒放变成死水，看什么破脸，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这和她没关系啊！
她心疼自己，哭丧着脸，“少爷，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钱，真的，我就是混着玩的，我没想打碎酒杯……”
沈琼把冷脸沉淀下，总算有了些朝气，他问，“你不比我大？”
女人：“……”
服务员：“……”
意外的安静。
女人什么话都不说了，这下是落泪了。
他瞥了眼服务员的名片，酒杯放下，身姿修长而挺拔，念出声来:
“阿文？”清凉好听，他优雅的转身，“你看着办。”
没意思。
服务员点点头，目送沈琼离开。
服务员阿文拍拍胸口，也深深的松了一口气，礼貌道：
“小姐，您支付50万就可以了。”
……
沈琼用湿巾擦了擦刚刚女人碰过的地方，嫌弃的看了一眼，脱下外套，准备要扔，余光看到霓虹灯下蜷缩的老人，老人缩在自己的世界，孤静的。
他顿了顿，看了眼外套，几步过去，把外套搭在老人的肩膀上。
老人抬头，污浊的眼里被光照的微亮。
沈琼一句话没说，默默地转身。
老人把外套拿起来，拍了拍接触过地面的衣角，声音嘶哑，“谢…谢谢您。”
沈琼心里一顿，继续走，他轻叹口气，又转身回去，再次走到老人面前，带着少年特有的干净，“奶奶，您一个人吗。”
老人眼里闪着光，她没说话。
沈琼也没再问，打个电话让约瑟里的经理出来。
不出二分钟，经理带着三个人出来，恭敬的喊了声，“少爷。”
沈琼点头，看向老人，“您可以来工作，三楼比较安静，您只需要清理卫生，工资和普通员工一样，您愿意吗？”
老人有些惶恐，“…我这个年龄…可以吗？”
沈琼侧首看经理，经理赶忙点头，“可以可以。”
～
安若初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脑子疼得要炸了。
什么毛病。
她觉得自己又想起了六岁前一些零碎记忆。
她好像是被什么人推开了，推了哪里？她想不起来。
“安若初，你脑子被驴踢了是不是，想你妈啊想。”
安若初疯狂嘲讽自己，真不懂自己有什么病，想来想去，脑抽欠揍的玩意。
好长一会儿，安若初的头疼减轻了好多，不能认真想以前的事，只要一想，她的头就疼的要炸。
她自认为，天降大任于她，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后来她才明白，这很有可能是老天看不惯她想让她好好做人，话可以乱说，脑袋不可以乱想。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想以前的事。
六岁记不清事很正常，可她记得住为什么又记不住。越是想知道，就越是不知道，她不想知道，记忆又突然涌上来。
断断续续，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安若初叹口气，嘀咕着什么，她又想穆然了。
自己就是个灾星，为什么还要派另一个扫把星折磨她。
如果那天……
安若初笑的苦涩，奶奶在多好，奶奶一定会听她解释的。
她在不解中入睡。
清早，安若初早早的出去了，她连招呼都没打就出去了。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徐丽，是心平气和还是如坐针毡，又或者是怒气冲冲，目前，她是不爽的。
安若初走了很久，拧了下腿，才想起来她路痴，回不去怎么办。
调头就走。
果然还是……
她舔过唇，真他妈快气疯了。
六点不到的早晨，风有些凉意，吹起来倒也是惬意。
一辆豪车刻意的开慢速度，车上的少年一身正装，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
深沉的脸庞让人刻薄不来。
依旧是禁欲风。
等等。
沈琼勾唇看到不远处的女生，勾出的弧度像是讽刺。
巧。
顺便转转都能遇见这蠢货。
安若初倒是没看到，自顾自的左看右看，也没注意躲起来色眯眯打量她的混子。
沈琼的视野很广，眼神很好使。
他车速加快，爱怎么样怎么样，关他屁事。
然而某女身后的某男口水都快躺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