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倒下的老舅
第44章 倒下的老舅
“老舅这墓墙比天顶还要硬，可怎么挖呀？看来咱们是出不去了！”我的情绪一直就这么不断的起伏着。
老舅转头四下看着墙体：“小军儿做事要冷静，要多动脑思考，想做大事就更要学会克制自己，别让情绪冲昏头脑。我好像记得的它曾一爪子把石砖掏开过，你去找一找看。”老舅说着指了指僵尸道长，又转圈指了一下墙。
老舅的话一下点醒了我，这事我是有印象的。当时大家都被这老家伙给震惊到了，只是情急之中不记得在那面墙了。我和老舅爬起来对着四面墙仔细的排查着，终于在西墙跟下，找到了一个篮球大小的窟窿。随后我俩就是相视一笑，现在看到的不是别的，这就是我三人的生路。见到这窟窿，比见到那金山银山还要高兴十倍百倍。一句话千里大堤毁于蚁穴，在坚固的墓墙也怕一个缺角。我真不知是否该用这句话来形容。别说篮球大的窟窿，就是拳头大也是百分百的生路。这时我忘却所有伤痛，抡镐就是一顿乱刨。没多大会一面坚固的墓墙，就被我拆下了大半。这绝处逢生的快感全部体现在了墓墙上。
豁牙老舅正帮二皮脸检查着伤势，转头看到我拆的大片墓墙，急忙跑上来喝止我“停停停，我一个没看住，你就这么个搞法。你是嫌命长，想把咱们活埋在这里吗！”他的话刚说完，黄土墙面突然掉起了土粒，跟着咔啦咔啦的响着，一道闪电般的裂缝从墙面一直扩展到墓顶。两人见势不妙，立刻向墓室中央一扑。随着轰的一声响，半面墙的黄土涌进了墓室，处于墓室中央的棺材和僵尸道长都被埋了大半截。
我俩趴在地上吐着嘴里的泥，老舅挥手在我脑袋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他气的不行下手不轻，我脑门都被他拍的嗡嗡作响。“你这家伙咋这不靠谱！刚给你说完，你怎么就又不动脑子啦。来来来快起来，今天不给你补上一课是不行了。做事这么鲁莽，你以后咋死的估计都不知道。”
老舅说着爬了起来，用手指着墙面给我讲解道：“你要从墓的破砖位置依次向西南角拆除，拆三块砖后再装回一块，依次完成直到打坑道的点。这样才能防止墓顶坍塌，防止侧墙堆土滑坡。扣砖要注意错层，挖洞要打圆形，一层一层的扩洞口，不能急躁。以咱们现在的情况，洞的走势是一个勾形＜老舅不会英语，解释v字型就是个勾＞，一定要是斜倒着的勾形。你要时刻注意地面斜度，低于三十度白费力，高于四十五度容易坍塌。保持半螺旋向上，才可以绕过花岗岩墓顶，返回到原来的坑口。你要注意土的温度和湿度。温度低就是偏上了，湿度高就是向下。挖上一阵攥一下土，如果能捏成团就继续挖，如果是散的就得调整方向，挖坏了就会坍塌埋在里面。只要到了冻土区就证明你已接近地面了，当然说的这些还要受到季节影响，夏天时正好相反，别死记硬背，要灵活应对。所以一定要冷静先算好这一切。”
说话的同时老舅从地上画起了图，还配上了辅助线，给我上开了生动的几何课。这一节课实在是刻骨铭心，谁能想到一个挖坟掘墓的还要学好数学和几何。
果真应了老师所讲：学好数理化，挖遍天下都不怕。这回我是信了。我看着老舅画图就是一阵冷笑，学这么多年的数学几何没派上用途，尽然用在了这个地方。
北方冬天地下是非常温暖的，纯净的黄土也是相当好挖。我顺着老舅画的图快速开挖，没挖出两三米就大汉淋漓，吸进嘴里的都是热气。墓室内的空气变的非常稀薄，闷热的坑道内已足足有四五十度。再不挖出去我们就的活活焖死在这里。我拎着镐头，脑袋晕乎乎的扒着黄土。
老舅有气无力的趴在洞口，向里面张望着。“小军儿你还行不行，墓里的空气可是不多了。要加紧速度。”喊着话时手电突然就没了光亮。
我在里面有气无力的扒拉着，不时松松领口“这里更缺氧，我都快喘不上来气了。”我脑子已不在清醒，只知道机械性的抠着黄土，并用脚向外蹬着。
老舅倚着墓墙坐下，对着黑洞洞的窟窿说着：“小军呀老舅跟你聊个事。咱们出去后你可千万别跟你妈说老舅是干这行的。也千万别跟任何人提这次的事。你还听的到吗？”他跟我聊着还不断的问着我。我在里面头晕脑胀，脑袋的青筋都憋了起来。不时的要停下片刻歇歇。
豁牙老舅见里面没有回应，也没了挖土的动静。焦急的向里面喊了起来。“小军儿，你还清醒吗？”
我爬在洞里，解着衣服扣子尽量让自己能凉快些。听到老舅的声音我赶紧回话：“老老老舅，我我我还活着。”我知道老舅不断跟我聊天，就是怕我缺氧闷死在盗洞里。我说着话再次瞪起眼来，强打精神死命的刨去。就在我的脑袋疼的要裂开时，镐头被卡住了。看来这回是真的没机会了，我尽然熬不到出头的时候。
此时我脑子一沉向要向前张去，我握着镐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的将其拔出。随着镐头的拔出手就脱力了，镐头丢在地上人也晕了过去。
我倒下不知多长时间，就觉得额头位置有冷风吹过，这冷风叫人异常的舒服。我蠕动着身子向前探着鼻子，感到一股强劲的冷风，从镐头刨的坑里吹了进来。吸入冷气后，让我有了一点丝丝的力气，急忙爬起，嘴对着镐头坑就是一阵猛吸。这股冷空气实在是太清新了，这辈子都没感受过这种舒服劲，也从来没感到过空气是如此珍贵。
我吸足了冷气，转头对墓室内的老舅喊：“老舅！咱们好像挖通了。我呼吸到外面自由的空气了”我兴奋的难以言表，此时墓室内却没有了任何回应。坏了不好！老舅不会是闷死了吧，我着急的向后退去。希望能拖着老舅来吸氧。
刚退几步就感觉脑子发沉，立刻向前爬去。趴到镐头坑就是一阵猛吸，这样还不过瘾，捡起镐头猛的向外刨去。就听“哐”的一声响，一镐头将坑道内冻死的土壳刨开了。大片土坯倒向外面，镐头也跟着飞了出去。
我探出头去，一大股清新的冷气扑来。我打着哆嗦挣扎着钻出身子，回到了原有的坑口。外面虽然寒冷，却让人感觉是那么的舒服。这是那些一辈子没惊没险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的。感觉是从地狱又回到了人间，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如同大梦一场。
我跳到花岗岩石板上，又一头扎到土洞内，爬回了墓室。随着我的爬行一股强劲的冷风也跟着灌了进来。盗洞的起始端老舅头静静的倚着墓墙，见我爬回也没有理我，见此情形我深知大事不妙。
“呜呜呜！老舅你醒醒呀！坑道挖通了咱们又能活着啦。”我哭着喊着晃荡着豁牙老舅。随着我的晃动，老舅“嘭”的一下倒在了地上。看着老舅的尸体，我疯了一样拍打着他的脸，猛的掐着他的人中。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我嚎啕大哭起来。我从来没有送走过任何一位亲人，更没有这样的心里准备。我抱着老舅的尸体泪如雨下，看着他那青紫的脸，突然想到了他说的那句话，做大事之人凡是要头脑清醒理智。
我收起眼泪和哭喊，大脑飞速运转起来。他没有呼吸也就是刚刚的事，我必须冷静也许他还有的救。我努力想着当年农民救急科普知识，脑子里一遍一遍的过着电影，回忆着夜校怎么教我们救护煤熏中毒之人。
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急的我团团乱转。突然想到要先将人放到通风处远离污染源，人要平躺领口解开，双手交叉做心肺复苏。我按着当年所讲，将老舅放倒平躺，脑袋放到洞口冷风吹进处。立刻双手交叉按压着他的胸口，为其做起来心肺复苏。用力鼓动了几下，老舅始终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我挥手擦着脑门的汗和眼中的泪水，用袖子蹭着嘴里的泥土，突然想到了人工呼吸。脑子一闪胃底就是一翻，有说不出的难受。算了为救老舅什么亲嘴又初吻的，还是全抛脑后吧。我扳开老舅的嘴，闭着眼撅着嘴向其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