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夜陷沙猢峒
第29章 夜陷沙猢峒
“老舅,快救我呀!”我着急的大喊起来。妈的走出鬼绕房这才多久,就进入了这样的凶险之地。我用手去拉扯着那些苍白的手臂,手指刚刚碰到他们,就传来了股股寒气,如同触到寒冰一般。我立刻散了手,指尖也被冻的生疼。豁牙老舅见此情况。喝了一声“小军儿别乱碰。”
说着他伸手入袋,掏出一把穿着黄纸的火镩。瞪红了双眼猛的跃起,从我的头顶向下刺来。老舅怎么啦疯了吗?这是要插死我吗!我下意识的侧身躲闪。火镩还没刺到,他脚已落下,重重的踩到了我大腿上。大腿一阵钝痛疼的我龇牙咧嘴,疼痛下我立刻俯身。
火镩贴着我的后脊,嗖的一声就刺进了土堆里。他左手紧紧的握着火镩,右手摁着火镩上的球子,不断的晃动着向下捅去。整个身子都压在了火镩上。抓我的那些手臂似乎有些吃痛,松了我一下后更加用力将我向下拖去。
“五行归一位,四相离艮兑。三界通神会,二圣驱邪魅。独锥破猢祟。拂清破土锥走你。”老舅咬牙切齿的大喝道。话音刚落就听小良喊了一嗓子“三哥小心呐!”。那些苍白的手臂立刻一翻,抓住了老舅的脚脖子,一并将其向下拖去。就这样老舅站在我的背后,两人被生拉硬拽的没过了膝盖。
老舅一见大腿被抓,单掌猛的拍在的拂清破土锥上。穿着的黄纸迅速燃烧起来,锥子上满是燃烧的火焰,一掌下锥子猛的钻入了地下,一阵白色的热气向上升腾,喷的人难以睁眼。地下深处的手臂一阵颤抖,松开并快速缩回。
老舅见势猛的一提我的双臂,将我从土里拔出。他浑身用力猛的向上一窜,双脚也拔了出来。两脚刚刚离开,那些手臂就全退了回去。地面瞬间又恢复了原状。只是在我们的不远处肉眼观察不到的黑暗,一群如猴子般的邪物从地下爬出,慌慌张张的向暗夜中跑去。
我转头看了看豁牙老舅,他也向我点了下头,示意我继续坐在这里。我知道这事就算过去了。我刚要张嘴问地下到底是什么东西时。地上罗盘已经是不断发出着嗡鸣,似乎这大地都在颤抖。
豁牙老舅慌忙向回跑去,一步跃起猛的按住了罗盘,高声喊:“玄武并三开八,浮清溪遁溶泉。”
土豆子听到喊声。颤抖着双手松开了麻绳,这小子比较激灵,见大事不妙早早就解开了鸡血绳。老舅刚刚喊出最后一个字,他就已经快步向北迈了八步,然后又脚跟对脚尖向回挪了三步。
“快点”老舅急了催促道。土豆子突然跳起并来个空中转身,利索的收腿坐在围阵的北面。这时罗盘的指针也刚好停住。豁牙老舅如释重负,对土豆子投了个赞许的目光,我们几个也满头大汗看向了土豆子。没想到这小子个头虽然不大,但腿脚的利索程度一点都不比二皮脸大小良差。
我们刚刚投去佩服的目光。土豆子就“哎吆”大喊一声。这一声也着实的吓我们一跳,众人的腿都跟着抖了起来,必定大家才刚刚看完我们这惊心的一幕。“土豆子,你怎么啦!”二皮脸,大小良兄弟和豁牙老舅同时急声喊道。豁牙老舅的脸也立刻变的刷白,他也是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
土豆子龇牙咧嘴吐着凉气扭动着屁股。就像是屁股下全是锥子一般,额头上都冒起了汗珠。“我坐在了石尖上,估计尾巴骨都断了。”
二皮脸见不是自己预想的那些,扭头笑着土豆子。“屁吧,这地面冻的杠杠的。你那屁股没肉一着地肯定硌的慌呀!刚还觉得你小子牛逼,你就开始掉链子打脸了。”土豆子被二皮脸这么一嘲笑,也是无奈只能是红着脸生憋着。
老舅没有理会他们,继续看着罗盘“量天尺,乾七离三。测地线,坤五坎二。”
小良很醒目立刻从老舅后腰扯出一条绳子,绳上满是捆着鸡毛的绳结。小良快步跑来穿过我后腰的红绳,调整着位置嘴里还数着数。刚刚数完就拉着绳子倒退着向土豆子跑去,快速从其红绳上穿过,又向二皮脸拉去。在二皮脸的红绳上调整着位置,又扯向了大良。并在大良的红绳上打了个活结。
这时就见量天尺和测地线交叉的位置正好在大个子的脚下。小良拉开两个傻了吧唧的新人,避开阵眼的位置。并将铁坠子挂在交叉线上,用树枝在坠尖下的地面上画了个十字。
“三哥,看来土窝子就在这里了。”小良说着就准备将坠子和线绳收了。原本在线绳上随微风飘动的鸡毛,突然开始了剧烈抖动。小良见此情形眼睛立刻睁圆了。老舅本打算单手握住罗盘,将罗盘收起。就在提起的瞬间,罗盘红色指针疯狂的转了起来,豁牙老舅看到罗盘的反应和线绳上的鸡毛全都垂直向上立了起来,眼睛不由的看直了。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罗盘的一举一动,浑身都不自在起来,看着他眉毛都拧成了一个疙瘩。我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妙。老舅嘴巴微动没有声音,正在解析着罗盘反应出的情况“不好这里有事。罗盘指针有异,卧池单顿一弦,低头阴逆反旋三圈。抬头阳顺正旋两圈半,最后反补一竖。这是个困苍龙囚卧虎,缚尸难眠之地,呈内凶之象。恐凶多吉少,难全数而归。”老舅看着罗盘紧张的解释道,同时倒吸着一口凉气。
“三哥,这样的地方,那咱们还能不能动土了。”土豆子有些担心。
“那就只能请地下这位兄弟上来聊聊了。”豁牙老舅说着从行李中掏出一个很小的米袋和一堆黄纸。
抄起三柱黄香,伸入马灯迅速点燃:“路过宝地石绊倒,地下君子莫讨扰,三柱清香烟缭绕,换的瓦罐亦是宝。兄弟命苦身已老,祈求神君行行好”
老舅双手紧握黄香,高高举过头顶,振振有词的念着《地君祈禄词》。众人起身立刻跟着拜了拜,老舅随手把黄香插到米袋上。动作一气呵成十分的熟练,显然是经过多年练就的。随后把一大摞的黄纸点着了。并把剩下的几瓶白酒也倒进了燃烧的黄纸上。六十五度的高粱白沾上火星,腾的一下开始了剧烈的燃烧,原本昏黄的火苗子一下变成了蓝白色。
不远处坐着的我们四人,都感到后背烤的慌。熊熊的大火足足烧了有一个钟头,就在大火即将熄灭时,一个小旋风刮了过来,树叶子和纸灰被扬上了天。就连那最后的火苗都一同离了地。三柱黄香被小风撩动着,火光显得忽明忽暗。吹起的烟在这时竟然打成了螺旋状,香头在烧到最亮时,竟然“啪”的一声崩断了。
离地的火焰和纸灰如被巴掌拍到一般,迅速坠了下来。人们四处躲闪,老舅也是一惊,这似乎是他都没有料到的。
“要不今天的坑就别挖了?这是人家不让动土!不行从这耗到天亮,就回家吧?”老舅收拾着东西对众人说道。一向不怎么发表态度的土豆子钻过来说:“这一宿都差点困死在鬼绕房和这操蛋的猢祟手里,空手而归这不是白折腾了吗,早知道在家跟媳妇造人了。”这小子说完见豁牙老舅立起眼来,一摊手退后面去了。土豆子在外围瞪眼看着众人,希望有人站出来制止老舅的撤退打算。
就在场面一度肃静时,大良直接站起来:“这老家伙不肯换,咱们还能怕它不成。看来得给它来硬的。我就不信一个死人他还能反了天,出什么幺蛾子不成。”大良这二货根本没看老舅那要杀人的眼神,尽然走到外面翻麻袋找家伙去了。似乎这哥们就从来没怕过什么。也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