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崩碎
经过了几天的动乱，犯人们和捕快隔着一条街道僵持了下来，谁都不敢越界。
今天高谭的阴霾天空开始下着小雨，在没有动乱的街道上，仍旧有着不少的行人。各色的雨伞在阴暗的雨中，也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连绵的细雨像是薄雾一样，让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街道上穿行而过，被排空了雨水的轮胎下，形成了两条绵长的车辙，久久不散。
车内，司机专注的盯着前方的道路，不时的从车内后视镜瞄一眼后座上的布莱克，空气中充满着幽静而压抑的气氛。
雨水不停的敲打着车窗，布莱克面色平静的望着车外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从这个角度看去，雨中的高谭格外的安详。就是不知道，这份安详能持续多久。
车子很快来到了郊外，穿过一片绿荫，一座充满着历史韵味的庄园出现在眼前。
这是他的家，或者说，是他曾经的家和以后的家。
这座庄园属于他的父亲，属于贝尔家族。但是荒废已久，他们早已经搬进了城内的富人区。
那里的生活比郊外要丰富的多，捕快们也都全天候维持着富人区的治安。但从今天开始，他将要搬回这里，作为他，复仇的起点。
“贝尔少爷，我来提吧。”
车子停进了庄园内，见布莱克从后备箱拿出一个沉重的箱子，司机连忙上前想要接过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布莱克摆手拒绝，接着又问他：“科林，实验室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科林带着布莱克走到后面一个低矮的房子面前，从外面看，似乎只能容纳一个人站在里面。在门上的密码盘输入密码后，厚重的铁门缓缓下降，一道向下的步梯显露在两人面前。
步梯很长，经过七歪八扭过后，终于来到一个宽敞的空间。里面灯光的强度比阴沉的室外还要明亮上许多，各种实验器械按照一定的顺序排列摆放着。
这里曾经是一个酒窖，在钞票的作用下，只用了一天就被改造成现在的样子。
布莱克把箱子提到了桌上，打开箱子，里面只有很多黑色的石块，他拿起一块仔细端详着：“查清楚了吗？”
“派人到当地去查过了。”
科林欠着身站在一旁，详细的介绍道：“这些矿石是长洲当地的矿工发现的，被当做了普通的铁矿石。只是做出来的东西虽然同样具有金属的光泽，却没有金属的硬度，而是像丝绸一样柔软。”
“准备丢弃的时候误触了电源，通电后它又变得极其坚硬，甚至远超过普通金属。只是矿石的数量并不多，我们就只买到了这些。”
布莱克点了点头，把石块重新放回了箱子里：“准备一下，我要用它做一样东西。”
“好的。”
……
……
“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安德不耐烦的问着像一个义工一样，在商铺上勤快擦着玻璃的亚瑟。
亚瑟挑了挑眉，没有搭理他。张开嘴在橱窗上哈了一口气，又用手指画出来一个爱心图案。接着把脑袋凑了过去，整张脸刚好被爱心给圈在里面。
望着在过道上避雨，横七竖八没个正型的犯人们，安德隐隐带了些怒气，他继续问亚瑟：“你在等什么？！以你的能力先去扰乱那些捕快，我再带人去收割他们，到时候整个哥谭都是我们的！”
“等什么？”
亚瑟对着橱窗仔细摆弄着自己的头发，他给自己弄了个时兴的发型……噢，不，是时兴的发色，墨绿色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更加的邪异：“在等——一个女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下了一天的雨也终于停下。刚刚吸过一个店家的血还残留在嘴角，亚瑟忍不住伸出舌头仔细的舔了一圈。
“天都黑了，你要等的人还没来？她到底是什么人？！”
安德更加的暴躁，如果不是靠他自己很难抵挡捕快的重火力，而其他的犯人们连普通的枪械都挡不住，他早就自己去了。
“嘘。”亚瑟侧过头，用食指抵住嘴唇，声音轻柔而又充满着兴奋：“你听，她来了。”
随着安德的眼神威慑下，整条街上的犯人们全都安静了下来。掉根针都能清晰听见的街面上，他终于听到了远处微弱的脚步声。
高跟鞋的踩踏声越来越清晰，一个高挑的女人出现在街道的尽头。在地面雨水的映照下，好像出水芙蓉一样朝这边走来。
“莉安德尔。”
见女人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亚瑟咧开了嘴角，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他不认为自己现在还打不过希恩，今天，他要让这个女人也尝尝被利爪穿膛而过的感觉！
希恩无视着周围的犯人，看向正一脸笑意的怪人，冷淡的脸上竟然皱起了眉：“你认识我？不对，这个气息，你是……”
“哈哈，是啊，就是你想的那样！”
“夺舍？”希恩神色一动，嘴角隐隐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有点意思，不过这一次，你可没那么好运了。”
“话不要说的太早，谁赢还不一定呢。”
亚瑟笑的更开心了，然而笑脸下，冰冷的眼神死死的盯住了希恩。这个女人的血，尝起来一定很鲜美。
安德有些困惑的站在一边，不明白这两个人什么关系。看起来一派和谐，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听不懂。
刚想问问亚瑟，却见他突然动了。安德从来不知道亚瑟的速度可以这么快，快到他的身影都有些模糊，甚至于能感觉到一股强风扑面而来。
‘这个女人死定了！’
这是安德的想法，他自认如果不是有着坚硬的石化身体，他绝对挡不住这一击。
至于惋惜，那倒是不可能，他又不是什么好人。看着希恩冷艳的脸庞，高挑的身材，心里还有一丝破坏美好事物的兴奋感。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一个银色透明，布满着不明纹理的光盾，突然将希恩笼罩了起来。
“又是这个。”
安德不知道这个光盾是什么，亚瑟可熟悉的很。不过他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也不打算硬碰硬，一个翻身就闪到了一边。
硬碰硬不见得能讨到好处，别的她可不一定防的住。
亚瑟张开嘴巴，舌头底下一股绿色的液体向希恩喷射出来。这是他身体里的麻醉液，能让被咬到的人感觉不到疼痛。当然，直接被喷到了身上的人，也不会再有反抗的能力。
希恩的足尖轻点地面，在麻醉液碰到她之前，身体像羽毛一样朝后飘去，淡漠的眼神看向了亚瑟：“就这点长进吗？”
身体向后飘的同时，胸前十字架的虚影也浮现了出来，一柄巨大的十字光剑朝着亚瑟激射过去。
“哼！你以为这个对我还有作用吗？”
哪怕以前就是被这个光剑杀了，此刻的亚瑟也根本不慌，一脸冷笑的看着飞过来的光剑。
光剑直接刺穿了亚瑟的身体，可是那里只剩下了一缕黑烟和一群蝙蝠。蝙蝠群飞向空中，组成了一个小丑的笑脸，紧接着朝已经稳稳的站在地上的希恩冲去。
“还不错。”希恩直接站在原地，麻醉液落到地上冒出了一堆白沫。没管麻醉液，她挥了挥手，光剑朝她飞了回来。
两只手掌紧贴在一起，十指轮番向外扩散。光剑随着她的动作也分解成无数把细小的光剑，每一把都追击着一只蝙蝠。
“这……好强！”
漫天的无尽光剑让安德的眼睛都花了，瞳孔紧缩着，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一开始他乐得看到一个漂亮女人被虐杀，后来看到希恩的反击，他又希望两人斗个两败俱伤。可现在，偶尔飞过的光剑刺痛着他的皮肤，他在想着自己能不能抗住希恩的剑。
而另一条街上的捕快，他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这种事早已经被他抛在了脑后。
天空之上，化成无数蝙蝠的亚瑟内心正郁闷无比，这又是他没见过的新招数。他化成的蝙蝠在一个个的被杀死，迟早有被杀完的时候。引以为傲的数量优势完全比不上那些光剑，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逃！！！’
“想跑？”
蝙蝠群没有再向希恩攻击，还不断有几只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去，她已经知道了亚瑟的心思。
盯着远去的蝙蝠，她十指摊开的双手交叉着。一把把细小的光剑也跟着连接在一起，组成了一张巨大的网，朝着蝙蝠群包围了过去。
安德这时也站不住了，要是任由亚瑟被抓住，他的结果也肯定好不到哪去。就算这个女人不对付他，捕快们也不会放过他。
他的身体迅速石化，沉重如闷雷一般的脚步声，随着他的步伐靠近了希恩。
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挡不住的话可不是好玩的，希恩不得不分开控制光剑的心神祭出圆盾。
“砰！”
巨大的撞击声响彻了整个街头。
像碎片一样崩散的光盾，让希恩都有些愣住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能击碎她的盾。
安德也愣住了，自他觉醒以来，第一次有人能硬抗他一拳。一开始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知道亚瑟为什么要躲开，不过他现在知道了。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手像是崩碎的碎石一样，一块块掉落在地上，而且很快就蔓延到了整个身体。
“我真傻，真的。卡姆医院有什么不好，有吃有住，还不用操心有的没的，为什么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