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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二十五)The ri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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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墙面的后面赫然是一间布置简约的监控室。

    室内有两个男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boss,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the ringer(扮猪吃老虎)”站着的男人道。

    被叫做“boss”的男人一手抚着半颌指尖轻点颊面,一手抵在交叠双腿的膝上,也在轻敲。

    坐着男人轻笑:“你说呢?”

    站着的男人道:“华国有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女人只看得让人觉得邪性。别说她一个被医生诊断为脑损伤后遗症、智力退化有心智问题的人,就是正常的人一般进到这间室内几十个里面也未必能有一个可以看得出这面墙的机巧。况且,她刚才那瞥过来的一眼还真吓人,好像还真的看得到我们一样。”

    坐着的男人低低地笑出了声。

    “你的形容还真精准。这女人确实邪性。不愧是司徒圣尹钟情入魔的人。”坐着的男人说着这话时,前两句话还说得随性,最后一句到了‘钟情’二字时却带上了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坐着的男人目光始终追随着玻璃墙面外那个女人的身影,然后嘲讽道:“可是就算被钟情又如何呢,邪性又如何呢?现在不都还是在我的掌控之中,还怕她使出花来?”

    站着的男人道:“boss,那你相信吗?刚才看她的口语分明说了知道你……”

    坐着的男人掀起眼皮,鹰视狼顾的眼眸看着他:“你说呢?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了又如何?”

    知道了、知道了当然就问题大了!说明这女人不简单啊。站着的男人没敢回声,而是转话道:“boss,司徒圣尹先生那边已经调动完势力了,以‘梦影’的实力来讲,今天我们做的局估计不出多久就会被发现,到时他那边还有……”

    “嘘!”坐着的男人突然呵禁,“从小跟着我还看不明白?我还就是想知道他知道了一切的样子!很令人兴奋不是吗?我就想看看他到时的抉择是什么!?选择利益还是这废物一样的女人!近期你们注意安全即可!主力先给我直接撤离此地,回到我们的主场……至于……那一边也不用担心。我也看得出那边也有一些……意思。呵呵,说不定,我还能拉到一个帮忙的‘盟军’。还有,让卡特再将这里的机关检查一遍,有可以再精进的地方就让他给我设置精进了,我要让那个人入得来、来得轻易,便再也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坐着的男人唇弧勾起,看着墙面对面女人的目光越发阴戾怨毒。

    紫梦像是想到了什么,头又偏向了玻璃墙的那方。

    “生生,现在几点了啊。”紫梦问道。

    游梦生为她擦拭着头发的手一滞,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看:“现在已经下午2点23分了。”

    “第二天了?”她歪着头。

    “嗯。我是昨天下午左右被抓过来的,你应当是昨天晚上被抓进来的。”游梦生继续为她擦拭着已有了七八分干的头发。

    紫梦的头发很长,至少一米二左右的长度,如瀑布、如海藻般浓密,如果不用手特意去拨弄按压,连发缝都不怎么能够看到。他甚至有想为她辫几根发辫的冲动。他想,如果给她编上六根麻花辫,怕是她的一根也比寻常人的一整头头发还要多吧。

    他为她擦拭的手法很熟练,也很细致。但他并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依旧一点一点地像做着什么精致的活儿,温柔地为她擦拭着。他甚至有几分享受,于这种被绑架的压抑与不安中,似乎能够因此而获得一种安和,和……动力。

    “我饿了生生……”紫梦捂了捂扁扁的向内凹陷的肚子。

    游梦生手停了下来,低头看她:“我再给你倒杯水喝要吗?”他其实不是没有向对讲机外的人提出要吃食的传呼,但是仿佛都石沉大海。他意识不到这些人绑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意识不到他和紫梦同时出现在这里是凑巧还是另有其他阴谋,也意识不到这些人把他们晾到现在只给喝不给吃的意图是什么。

    紫梦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带着几分虚脱无力。她可不想因为肚子饿就要遭受一天多次不断失禁的羞耻感。

    嗯,虽然她也没有多少。

    然而没等他们两人私语太久,哧的一声,隐形大门处便被人打了开,紫梦刚想看向来人处,便见一根飞针从远处的入口处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向她毫不怜惜地飞扎而来。

    肩胛骨处一阵刺痛,接着,她便陷入了混沌与昏迷。

    “啊!”头皮传来一阵刺痛,伴着自己的惊呼声,紫梦于撕扯的疼痛中被强制性地清醒。

    “终于醒来了宝贝?”‘醒来了宝贝’这几个字被身后的人咬得格外嘲讽与暧昧。

    哪怕是背对着对方,看不到对方的样子,紫梦不用回头,从这怪异难听的嗓调里也能知道对方是哪个变态。

    清醒过来的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被人反绑在了身后,并且以双手合十向上、手指也被绳束的状态。头发还被对方不留余力地向后拉扯,她的上身包括她的头、颈,都很大程度地被钳制固定于对方的手中,而她的下半身……

    然而,她的惊惶只持续了几秒便结束了。

    除了哭闹可以是一个小孩的天性以外,摆烂也是。

    男人颇感遗憾的“啧”了一声,许是不满她现下的反应,他抓着她头发的手更紧了几分。

    她的表情拧皱了几分,压下想要脱口而出的嘶痛声与咒骂,而是颇为冷静地道:“叔叔,你是不是经常会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固定的几句话啊。”

    男人似乎来了几分兴致:“哦,是吗,那你说说是哪几句呢?”

    “‘你真是一个恶魔’,‘你这么丑陋不堪的样子、恶毒的行为你的父母知道吗’,‘你真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会有报应的’!”她的话软软的,还带着气音,仿佛水珠一颗一颗弹入了耳里,明明是恶毒的话却反而给人的耳朵和心口都带来了阵阵痒意。

    这是个在司徒圣尹嘴里永远被描述得比天使还天使,比仙女还美丽的女人。哪怕说着咒骂的话、露着生气的颜,此刻也是娇娇软软的模样,就如还没睁眼的小奶猫对你亮着肉乎乎的小肉爪子一样,毫无威慑力,只有可爱、激得人发肉紧的可爱。

    可惜那被激的人一定不会是身后这个可能连血液也是冷的男人。

    他只想……

    男人笑了笑,扯拽着她顶发的手又提高了几分,带着黑色胶质手套的一只手瞬间捂上了她的口鼻。

    毫无喘息缝隙的窒息感袭来。挣扎间只换来对方越来越紧的压制。就在她大脑与双眼已经开始闪着黑光的时候,对方的手瞬间松开。

    呼吸一松,头顶的扯拽一松,原本被弯折着惊人弧度的腰身也瞬间坍圮了下来。

    她的脸向地面砸去。

    侧脸着地,比起面颊骨撞击的疼痛感,眼眶发疼的膨胀感与泛黑更令人觉得备受磋磨。

    生理性的泪水泛出。她紧闭着双眼,忍过这阵疼痛。

    她低喘了几声,轻柔娇啼的声音再次从泛红的唇瓣溢出:“叔叔,你可真是个形象鲜明的反社会人格啊。不讲道理,没有道德与正向的感情观念。你是厌女还是sadomasochism?无论哪个啊,叔叔,心里病了不是肮脏也不是罪恶,但你真可悲,放任自己的返祖行为与心理变态,以折磨别人来满足你那填不满的扭曲心理。我真是好奇,这样折磨我,你那爱而不得的内心就有了满足了吗?被填满了吗?就那么令你沾沾自喜?”

    他的面色一顿;“哦?就这么了解叔叔。那你猜猜,叔叔接下来想对你做些什么?”

    男人岔开腿坐向她的腰臀。双手拽向她的衣领便向两边撕拉。

    她的身躯一紧。

    “我何必猜测呢叔叔,我猜测什么都阻止不了你的动作不是吗?但我知道,你想通过折磨我而达到的目的永远也不会将你推向那个人,只会让你离他越来越远!离你的所想越来越远!你只会成全他,让他成为我心里永远唯一救赎的光,你只会成全他,让他更能明白我是他心里的永无可替代。幼不幼稚啊——霍华德·休斯叔叔!”

    “哈哈哈哈……”身后的男人——霍华德·休斯拊掌大笑不已。终是停下了动作,从她的身上下来。再次扯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让她的脸正正地可以看清他的脸。

    狂妄、阴鸷、狠毒的一张脸在她的眼瞳放大。

    此刻他的脸上少了他日常惯带的金边眼镜,少了那种斯文败类的禁欲感,而那种狼子野心不可一世的侵略感却更为浓烈地在那双不加遮掩的眼眸里喷薄欲出。

    “我真好奇,从虏你来到现在,你不可能从第三方获得我的信息,我也没有给你看到我脸的机会,你又是如何知道是我的?你被虏来之前,我也仅仅和你见过两面,且跟你完全没有深交。最后一次见面,且当时事情发生我也在现场,还是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同样是当时受攻击的对象,你又是如何怀疑到我身上的?顶着这么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真是不由得要让人赞你一声聪明。就你这样的扮猪吃老虎的主,你那深情入毒的未婚夫知道吗?”说着,他的另一只手又毫不留余力地在她稚嫩的脸上挥了几手掌,那啪啪的拍打声,似乎极大地取悦了他,让他不由得恣意张狂地笑了起来。

    “哦?你很想知道?”她圆杏一般的猫眼水光盈盈地瞥向了他,于光影下折射着一种慵懒又惑人的色泽。

    像只挑衅的小奶猫,亦或只自以为是的狐狸?不管是什么,休斯微笑着摩捋着她如丝丝滑的头发。

    “真美……那个人是不是经常对你说这样的话?”休斯侧着头看着她,脸上那温柔的微笑像粹了冰的毒。

    “连这头发也令人爱不释手。连那么憎恶你的我也忍不住的喜欢……不如……”他的“如”字没有落地,便见他倾身从脚踝处抽出一把匕首,不过几秒之间便挥着刀像她的后脑划去——

    他哈哈大笑,手紧攫着一大把厚实的被割毁的乌发。

    “不如毁了吧!”他微笑着,向她挑挑眉,又向她挑衅地炫耀般地扬了扬他手里的头发。

    紫梦那如云如幔般蓬松浓密的过臀长发就这样顷刻间被他轻易地割断、毁了,成了散落于脑后的齐肩散发,如被撕成碎缕的缎锦,又如细碎的黑沙,带着灼眼的反光和彷徨的散乱。

    “叔叔问你话呢,你不主动回答,需要叔叔哄?嗯?”他唇角的弧度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变过,他脸上的笑也始终带着一种扭曲的割裂感。

    并且,这种感觉随着他一句接着一句的话更向一种崩裂的峰值在靠拢。

    “真是个恃宠而骄的坏孩子……”

    “真是个可恶的坏孩子!”

    “肚子饿了吗?”他突然冒出一句突兀的话。

    然而未等她的言语,他的大掌便向她的脸伸去。

    一手钳制着她的两颊,一手拿着那节被剪断的发便向她的嘴里塞去。

    “让你——醒来吧宝贝!”他狞笑的面庞狰狞和充满怨毒。

    “这是小宝贝不听话的代价!也是哄不乖小孩的‘糖’!”他的动作狠厉而粗暴,毫无人该有的怜悯感。

    她的一张小口还没有男人的半张嘴大。那把剪断的发哪怕握紧,一簇的宽幅也远远是她被撑开的口腔的几倍大小。

    于他粗暴的动作下,很快的,她的唇角有撕裂的血、口腔内也有血在溢出。

    “quitters never win and winners never quit”

    (退缩者永无胜利,胜利者永不退缩。)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道声音划开了她昏黑的神志。

    像是引魂的奏鸣曲的前奏,像是开启清明的晨钟暮鼓,醍醐灌顶的银磬。

    “you&39;re unique, nothing can replace you”

    (你举世无双,无人可以替代。)

    “open your eyes and see things as they really are”

    (睁大眼睛,看清事实真相。)

    “understand yourself in order to better understanding others”

    (知己方能解人。)

    声音像来自灵魂深处,像是来自记忆的深渊。

    却如一道光,在她的大脑真皮层里一道道的划闪。

    她的大脑像是被神吻过。

    施暴依旧在继续,然而她痛苦的眉眼不知在哪一刻处一瞬间就松弛了下来。

    她平静地看着面前面庞扭曲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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