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剧目】第五幕 他的恨 (三)

    当他以为他要暂时隐退到舞台的背后，让其他的剧目好好上演时，剧本却从来也不按着他的所想而准备。

    事实告诉他，他并不是真正的导演，因为早在最初，他便是整个局中的人，剧目未终，又怎么能想着全身而退或是料定结局？

    他再一次被推出了前台。

    只是，这一次，既然登场，要再想让他退为别人的替身或者沦为别人的陪衬那便会是休想的笑话。

    你从来不知道吗？导演剧目的人永远也不比真正登上这场局中的人更来地能揽住发展与结局，因为，最后的剧目始终是那最终表演的人来奠定结局的呀。你说——不是么？

    展少堂冷冷地笑着，看着那个在转角处消失的人。

    你有你的恨，我有我的恨。或许，真的如是，有谁能说谁便是最错，但是，你有你誓死要守护的，难道他便没有？

    他总该夺回自己的，不是吗？

    你活着的希望，那我的呢？

    他一步一步地踏上阶梯，静静地，尾随。

    门，微微地开启。

    微微的缝隙，透过眼眸，然而所呈一切，却填满了他的眼，他的心。

    “紫梦，你累了吗？我又要帮你按摩了。你会不会又而讨厌我？……算了吧。我知道这句话不该拿出来当成问句。我知道……”司徒圣尹缓缓地走到床边，走向那个仰躺在床上的人——紫梦。

    司徒圣尹动作轻然地坐在紫梦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在紫梦的身上，隔着被子按着一定的方式捏按着。

    “……还是换个话题吧。疯医说一定要帮你多按摩，否则你的肌肉会产生萎缩。放心，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的。”司徒圣尹的手劲随着“发生”两字一下子不自禁地加重，捏按着紫梦身体的手蓦然一顿，又缓缓地继续到。

    “知道么。我已经‘请假’了，把工作交托了下去。这样，我们就可以好好在一起了……那么多年来我们都无法相见，而你回来后，我也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无法长些时间的与你好好地在一起、好好地陪着你过。这下，我们就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了，你说对吗？我决定带着你离开这里去外地走走，你说好吗？这样，也有助于你的康复吧，你说是么？”

    司徒圣尹细心而仔细地一点一点为躺在床上的人活动着四肢——尤其是双腿。

    “我们还是去欧洲吧，我已经想好了地方。到时一定给你一个惊喜，你一定会喜欢的。”

    司徒圣尹细心的按着，按着，而床上的人儿始终如一地没有着丝毫的反应，仿若死物。

    门外——他看得越发的心惊。

    一点一点，一下一下，仿若抽丝剥茧般，像是有着什么在从他的胸腔中抽离。

    展少堂瑟瑟地瑟瑟地倒退着。

    【不……不可能……不可能……她明明只是下肢暂时性瘫痪，怎么会……怎么会是现在这样？！】

    【不……不是的……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像植物人？！怎么会——】

    展少堂捏着门栏的手死紧，一股子的力量与冲动在他全身的血液中爆破，顷刻间，他就要推门而入，然而只在思闪的片刻，他又颤瑟地收回了双脚，颤瑟的，他踉跄而逃……

    “紫梦，你在想什么呢？为什么总是不说话？你这样很淘气的，不乖，不乖，我可要惩罚你了……呵呵，放心，我会很温柔的。我怎么忍心伤害你？”唯见司徒圣尹缓缓地抱起床上的人儿，把她抱入胸怀，向抚拍婴儿般的，抚拍着怀里安静的人儿。

    缓缓的，司徒圣尹那双淡然的眼睛缓缓地倾向了身后的门侧方，缓缓地，他一下一下温柔而小心地抚拍着怀中的人儿。

    “紫梦、紫梦，你会好的，你会好的……有我在，我不会让一切发生的……不是么……还有很多的好戏正为你准备着呢，你不想好好亲眼见见？你会醒来的，好起来的，不是么？不是么……一切……”司徒圣尹缓缓地闭上眼睛，静静地俯头亲吻上怀里的人儿那柔软的嘴唇，一只手缓缓地解开她的衣襟，解开，他的。

    门——轻微的咯噔一响，那瘫软的头对向了一侧。那双麻木、空洞而微睁的双眼在那窒息的温柔入侵之间蓦然地打开，怔怔地怔怔地，看着那门的外方，外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