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五）告祭的乐曲

    “至爱酒吧”。

    连续三天，“至爱酒吧”里都人员爆满——用“人满为患”也不为过。

    不为其他，就为此刻钢琴前那个美丽到连每一丝动作每一个表情、她的每一秒都能成为绝世美画的女子——

    何紫梦连续在“至爱”里演奏了两个晚上的钢琴——加之今晚为第三夜，她与游梦桓一直不分不离地呆了三天。

    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就差没有去卫生间那会也在一起。

    游梦桓一直静静地呆在她的身边，君子般的，陪伴着她这颗忧伤孤独的心。

    谁比谁孤独呢……

    人与人有时就像那天上的星星，看起来那么滨近，仿佛就在身际，仿佛伸手就可触及，然而，现实中却总在遥遥相距，永远不能心意相通，只有相离。

    ——你用你的眼睛看我。

    我用我眼睛里在暗藏勾结的灵魂来看你。

    所以，我们注定没有——眼神的交集，爱的……交集。

    她抚摸琴身。

    然后——

    奏响。

    自从“刺杀”事件后，司徒圣尹那边毫无响动。新闻界里的那帮敏感的狗仔们也毫无动响。一切都那么安然，那么平静。

    山雨欲来风满楼。

    欲摧兮先破人……心。

    她抬头，看着昏惑的灯光，流离间，她似乎又见到了那一张一辈子也不能从她脑海里抹去的面孔。

    她的手指像游鱼般流动。

    台下的人如醉痴迷。

    很静很静。各方人马都没有了任何活动。

    暗藏杀机麽？

    手指一个顿挫，她看向台下的游梦桓。

    游梦桓依旧那么的静然，化为她温柔的呼吸，包裹着她细腻的肌肤，柔动着她的心脏。

    一个顿挫。

    不能……不能……

    她记得她与他“私奔”的第一个夜晚。

    他为她做了一顿十分丰盛的晚餐。

    他出色的手艺让她禁不住脱口而出的赞叹，“很棒……到底师承何处？”

    他对她笑笑：“不要取笑我了，不过从小‘培养’出来的，哪有什么‘师承’……”

    隐隐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心酸的过往。

    气氛再次沉默下来——他们之间的气氛总是那么“平和”。

    允许她的不会说话吧。

    对这样一个淳厚的人，她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谎言去应对他那真诚的眼光。

    你的眼里怎么总能保有那纯澈的目光？

    亦如那白色的雪一样漂亮。

    你想用这样的清澈如何滑动过我死水的心脏？

    难道你不知道雪越是白却越是显示那污物的肮脏？！

    请允许我告祭我世界中的这片——海市蜃楼。

    告祭，这份悲哀。

    琴音落下。

    轰动的掌声和雷鸣般的叫好声如波涛一样滚滚。

    此起彼伏。

    许久，落幕。

    任何繁华迷人的背后，不过都是十分红处便化灰；任何周转曲尽的背后，不过都是一个人的谢场、退场，从此——各自为岸。

    或是，你死我亡。

    紫梦看着游梦桓，他一边热烈的鼓着掌一边充满着欢喜地走上台来。

    他给她单薄的黑色礼服上披上她来时的外套，开心地道，“演奏的棒极了！”

    这算是一场精彩的演奏吗？

    她回以微笑。

    演奏者与观众之间是如此的不平等。

    笑容只是刹那的璀璨，然后，她再次静默。

    他是观众，她来演奏。永远是她在用迷惑人心的乐曲在摆弄着他，让他紧紧地随着她每一个音乐的起伏而动荡，任她奏响的每一个音符打进他的世界，让他的灵魂通通融入——不予收回。

    游梦桓握紧她冰凉的手。她静静地随着他的牵动，走下台来，回到他们的专位。

    最终，也将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地而血肉模糊——肝脑涂地。

    梦桓……

    一切都是命定。

    “好，好，好，弹得真好，竟不比圣尹的琴技逊色。”“啪啪啪”一下一下的掌声由远及近，那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紫梦蓦然转头——

    黑色的长直发盘着高贵的发髻，黑色的礼服映衬着白皙的肌肤，周身的珠光宝气，让其的肌肤更是闪现着迷人的色泽，还有那张，那一张与她有几分相似的面孔。

    紫梦的目光沉下，静静地看着来人——

    乔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