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六）无法醉人的夜

    月弯如钩，月魅憧憧。风高月夜，暗动波涌。

    隐蔽的巷子里，黑漆的巷子里，两个人影萌动。

    修长而挺拔。

    “你在玩火么。”清冷的声音。

    “玩火？我以为这叫‘公平竞争’更恰当呢。”低沉而玩味。

    “哼，她也算是你‘公平竞争’的对象？你凭什么？不要逾越了你的界限！”分明带着冷峭的怒意。

    “那她又是你什么？你又凭什么呢？”不变的不羁语调。

    “你以为你能在我们之间插得了一脚么？”

    “插不插得了——轮不到你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游戏！”

    “是！所以‘我们’的相交永远只是在这场游戏里，其他的，你以为你又能插得进多少？”

    “哦？是吗。那我们静观其变吧！”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想夺也不会夺得去。”

    “哦？是吗。意思是，她是你的？”讥嘲的语调。

    “她不是我的，我们是一体的。”语调平平而淡漠的陈述，却不容置疑地坚定。

    “她也是这么认为么？”冷澹的嘲讽，像把冰刀。

    “你不会如你所愿的！你又知道我们多少？”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要知道我跟她的‘以后’就好！”邪佞又狂傲的陈述。

    一声长叹。

    “少堂，希望你以后能走得出来……”

    “走得出来？呵呵呵呵……你以为你不是同我一样？！”依旧是狂妄的，却分明带上了一丝压抑的愤怒和深重的眷恨。

    清脆而缓慢的脚步声有节奏的响起，敲击于地，落落有声。月光移落入幽深的巷子——清冷，寒彻。所落之处印出一片冷落，和尽显悲重的——苍……凉。

    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

    少堂，是的。我同你一样，都堕入了这片黑暗的深渊里。可是，我能拥有她——她最终投向的怀抱始终会是我。而——你……呢……

    两个人影渐行渐远……

    该夜，另一片星辰下，是她柔美的身影于阳台边伫立。

    卧室里放着轻扬的音乐。

    刘若英的——

    《阴谋》

    “爱恨还没有演完没演完/我们已走散了走散了走散了/在同一个傍晚点起不同灯光/在两个地方去回忆去感伤……”

    推进的情绪，扬长的心，是隐秘。

    “也许人就该这样经过美丽的海洋/泊在回忆港湾/也许爱注定这样碎在没料到地方/才痛才恨才难忘……”

    微破的心，探望出一个光芒，却被灰黑腐蚀掉，不剩一块渣。

    “我只剩这个阴谋来惩罚你和自己/永远不要忘记/也许爱注定这样裂痕一直心上/才疼才惦才不忘……”

    定定地，抓着心，是跳动的，也是死寂。

    “爱恨还没演完没演完/我们已走散了走散了走散了……”

    咏叹，曲终人散。

    何紫梦看着夜空，星辰在上面沉沉浮浮。

    郁金香形状的高脚杯在手上芬芳盛妍，琥珀色的酒液在其中轻轻荡漾。

    轻嗅。艳色的唇瓣微扣着杯口。

    扬起杯把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酸涩而辛辣的感觉在嘴里蔓延，然后是“hautbrion”过酒后甘醇的果酿味道，流荡在唇齿之间，荡开了混朦的神智。

    举起杯子，然后——

    “砰——”

    杯子在纤白的脚下破碎。

    白色丝质的睡裙在空气中带开一抹绚烂的弧度。发也轻扬，带摇曳生姿的情态。

    “我从来——都不喜欢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