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自古八卦不分男女
考场舞弊案让全京城的人都陷入到难以言喻的惶恐之中，原来天下太平只是表象，暗流涌动才是现实。街头巷尾常有人窃窃私语，大家众说纷纭反而让这件事多了些迷幻的色彩。甚至有人说夏文忠夏大人被人下了个蛊，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能在大牢里当哑巴。而下蛊的人正是敌国炎炽国。还有人说作弊考生就是敌国派来的间谍，专门搅乱大凉国的安宁。还有人去县衙告状，说手里有作弊考生通敌卖国的证据。一时间谣言四起，案件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此时正值晌午，东来酒馆已是座无虚席。小二肩搭白毛巾游走在各桌之中，手脚麻利的应对客人的所有要求。掌柜王才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蓝色粗布长衫，袖口绑带，虽有磨损却十分干净。头戴黑色瓜皮小帽，眼睛不大却很狭长，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说起话来却憨厚老实，完全就是邻居的老大哥。
“你说这些人一直在大牢里押着，可什么都审问不出来，奇怪吗？”一位顾客酒劲儿上来后拍案抱怨道，“唉，何太师那么厉害的人物都搞不定这几个人吗？我真是理解不了。”
坐在他对面的朋友端起酒杯轻呡一口道：“这就不是咱们小老百姓能关心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操心啦，喝酒，喝酒！”
“那不对，你说的不对。科举考试就是咱们老百姓的事情，咱们不关心谁关心呢？大伙儿说对不对？”他话音一落惊起无数附和之声。王掌柜扒拉着算盘，听到声音抬了抬眼皮并未言语。
另外一桌的客人说道：“我听说这件事的关键就在夏文忠夏大人身上。刑部的小道消息透露审讯时所有人都急于撇清关系，声称自己毫不知情，只有夏文忠一人从头至尾缄口不言。”
“夏大人可是个好人啊！我邻居的表姑的堂弟的四姐夫的亲侄儿就在夏大人手下干活，说夏大人真是难得的好官。这不像他的作风啊。”又有客人站出来替夏文忠惋惜。同桌的客人也不由得摇起头来，好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星星就此陨落似的。
最先提起夏大人的那位顾客又说道：“所以说啊，按照夏大人的脾气秉性来看，他要么就是参与了此事，要么就是知道此事是谁所为。”
“知道为啥不说？！”众人不解。
“得罪不起呗，这多简单。”
话音刚落，从外面进来四个客人。王掌柜瞥了一眼而后轻咳一声，讨论声瞬间化为乌有。仅有小二的声音在酒馆里高声回荡。
坐在角落里女扮男装的两位姑娘端着酒杯好奇的向门口望去，苏兰青仅仅是看了一眼便转回身，低声问道：“这些人是谁呢？”
钱雅芙收回视线，低声道：“扎推出来吃饭的除了衙役就是锦衣卫。衙役不敢喝酒，这四个人应该是锦衣卫，金盛的手下。”
“模样还挺俊俏。”苏兰青随口说道。
钱雅芙听后，不禁打趣道：“有吗？我看啊跟玉面公子差远去了。嘻嘻嘻~”
“小芙姐，你也开我玩笑？”
“哎呀，别不禁逗。”钱雅芙放下酒杯道，“我看这个左启仁对你挺上心的，知道你跟金媚不合，压根就没往你们府上送拜帖，特意让人把帖子送到我家。就冲这份细心，你也得夸他两句吧。”
苏兰青撑着下巴叹了口气，实在搞不懂古代人怎么那么多活动啊？品茶吟诗能大操大办，作画赏析也能大操大办。看来真是不上班的人太多，闲的了。
“我真是不愿意去。”
钱雅芙一副了解她的模样说道：“我就知道你不愿意去，但是我跟你说啊，他邀请你去府上绝对不是他的主意。”
“什么意思？”
“在家里搞这些活动都是要爹娘点头的，而且邀请的人都要长辈审核过才能下贴。我瞧着不是左启仁想要见你，多半是他爹娘想要见你。”
苏兰青受到的惊吓不小，腰板跟着眼睛同时立了起来：“啥？他爹娘？我们俩只是多说了两句话，至于那么夸张嘛！何况现在舞弊案还没有结束，皇上怎么会允许他们私下搞这些娱乐活动？”
“你可不知道，皇上很喜欢这些活动的。让年轻人增进交流，互相学习。咱们大凉国可不提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苏兰青有些心烦，夹了块肉给她，“不说这个了。你前些日子干嘛呢？叫你都不出来。把我担心坏了，以为你被你爹关禁闭了呢。下次你有事好歹让小香小艾只会我一声。”
钱雅芙心头一暖，扶着她的手腕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不过我保证下次不会了。还不是李安心那件事情搞得我好几个晚上睡不好。我爹娘担心我，专门请了太医来家里诊视。所以我一直在家里养神。”
“那你现在好些了吗？也怪我不够细心，这么大的事情哪个姑娘能受的了呢！不过你别怕，我肯定帮你报仇！”苏兰青想过，如果那些人还敢在活动上起幺蛾子那就别怪她下手无情。
两个姑娘又小酌两杯，差不多微醺的时候便起身准备回府。钱雅芙是专门告诉她左启仁要在府上举办诗画鉴赏的活动，让她提前准备好作品，免得到时候应接不暇。
因为二人都是女扮男装，所以钱雅芙带的福安，苏兰青带着招财。钱雅芙在家憋了许久，出来一次很是高兴，喝了许多，走路摇摇晃晃。苏兰青虽有些不胜酒力，但仗着喝的不多，走路说话神志都还好。
见钱雅芙晃晃悠悠，苏兰青执意要送她回家。钱雅芙自嘲道：“我一个啥事没有的人要你个醉醺醺的姑娘送我？开玩笑呢。别总搞的人心惶惶的，我没事。再说不是还有福安在呢！”
“他在有个屁用？！什么功夫都不会，也不能背着你跑！”苏兰青反驳道，“再说你醉的厉害，满嘴胡话。”
福安垂首：“这”
“那也没事！”钱雅芙大手一挥，意图送她离开。
“你家马车呢？”苏兰青诧异的问道。
钱雅芙单手叉腰说道：“好些天没出门，肯定要多走走逛逛才成啊！要什么马车？”
苏兰青上前一步挽上她的手臂压低声音说道：“方才掌柜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听见了！他让我出门在外小心些。那不就是日常的关心嘛！我可是这里的老主顾，别说扮成男人，就是扮成猫啊狗啊的他都能认出来，所以你不用担心。”
苏兰青加大手上的力度，强迫她随着自己的脚步向前走。她没想到看似瘦弱的人力气还挺大，只能听凭脚步的指引。
苏兰青在她耳边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调查过李安心倒是不坏，只是长相平庸胸无点墨，所以凡事只能听从父亲的安排。她爹李正源那人倒像是披着羊皮的狼，而且小肚鸡肠记仇的很。上次在太师府他们的计划没有得逞，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你没事儿的时候不要出来，有事让福安来府上通知我。我去找你。”
“有有那么严重吗？你还，你还特意调查过？”钱雅芙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舌头不自觉的开始打结。她还年轻呢，可不想成为长辈们官场斗争的牺牲品。
“抓小偷啊！抓小偷——”
突然身后有人大喊，两位姑娘不约而同的回头望去，果真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腿脚敏捷的朝这边跑来。苏兰青下意识的把钱雅芙推到墙边，远离是非之地，并且警惕的查看四周的环境。她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掉以轻心，危机四伏，时刻都有下线的危险。
“我去帮忙！”钱雅芙试图挣脱开苏兰青的压制。
“别动！”苏兰青牢牢挡在她前面，视线锁定在对面二楼的露台上。因为楼下的嘈杂，那里站了一排看热闹的闲杂人。有两两说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姑娘们，有窃窃私语却不敢跳下楼当一把英雄的男人们，还有些人压根面无表情，只是盯着小偷，好像再看一出无聊的戏剧。
但有一个男人与众不同，他手拿折扇风度翩翩，却用面具遮挡半边脸，眼神严肃淡然与旁人显得格格不入，重要的他的视线并未随着小偷的移动而移动，相反他在盯着她们这里。苏兰青觉得这人竟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眼神分明从哪里见过，可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不管怎么说，古代最不缺少的就是高手，于是她护着钱雅芙向人多的地方走去，还不忘埋怨道：“出门怎么不坐马车啊？走着多费劲儿！”
钱雅芙委屈巴巴的说道：“总共就隔了一条街”
苏兰青没有说话，回头望去，那男人早已不在露台之上。心中的不安愈发加大，她心急如焚，只能加快步伐。猛然间感觉头顶有阵寒风袭来，像是有鬼从自己身体里穿过一般，她下意识的把钱雅芙搂在怀里，强行停下脚步。享受温暖怀抱的钱雅芙向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你是发现什么了吗？还是身体不舒服了？凤儿，你可别吓唬我。”
“我被人偷袭了！快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