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乖巧
“你！”江霜降美目圆瞪，她以为谭敏兰会借此机会解脱自己，却没想到她居然会选择同归于尽也不愿意说出实情。
谭敏兰捂著右手动伤口，看到江霜降这番大动干戈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长公主和当年的江殊念还真的是像……像的我刚见面时差点以为是本人……只可惜……”
女人诡异地笑了笑，“你不似你母亲那般蠢。”
江霜降诧异，“你什么意思……”
晨曦殿外面大部队的将士将这里团团包围，窗户一边一道利剑飞入，姜堰敏锐地把江霜降拉开，飞剑没入一边的墙上。
只余一道银光的虚影和那半截留在外面的剑身散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若不是端妃娘娘，我还见不到你……老皇帝把你保护的可真好……殿下。”男人的声音响起，姜堰将江霜降拉入怀中，退后了一步，随即投掷暗器将谭敏兰的双臂钉在墙上。
隔着姜堰的保护，江霜降见到那人。
穿着夏国所没有的服饰，带着淡蓝色的抹额，略为清秀的脸和翩然落下的形象和外面的刺客大相径庭，唇边一抹不散的笑和那日她在大典上感受到的目光一模一样。
“是你！”江霜降攥紧袖子，“那日是你一直在盯着我！”
男人轻笑：“自然是我……以为谁都能逃过王爷手下暗十一卫的监视？”
江霜降一向温顺无波的眼神出现一丝杀意，当初大宴以及那段时间小萝陪伴之时那冰冷如斯的目光却跟随着他。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江霜降沉声道。
能自由出入皇宫，甚至可以躲过小萝的眼睛……
男人看了一眼江霜降又看了一眼姜堰，语气淡淡，“不如殿下问问镇北王，兴许就知道了。”
江霜降手一紧。
她现在和姜堰的感情可以说很好，也可以说不好，好到他们可以互相信任，不好的也可以直接背道而驰。
“我还是喜欢你自己说。”江霜降眯着眼。
姜堰却牵住她的手，道，“他是‘六安’，是当初军中我和闻十堰的手下……以前是听命于我们的，现在……”
“端妃娘娘谢谢您……让我知道了这个消息，您的任务完成了，可以退下了……对了。”男人歪了歪头继续道，“主上说，如果您能够杀了祁元明，可以给你另外的奖赏。”
谭敏兰看了一眼男人，“当真？”
江霜降想要冲出去，“慢著！你等等！”
有了军队和男人的掩护谭敏兰只看了一眼江霜降便冷笑着退了出去。
姜堰拉住她不让她冲出去，现在出去无疑是自投罗网，是他放松了，才会没有意识到这是敌人故意留下的陷阱。
“将军，公主，不如和我走一趟？”男人对着姜堰和江霜降微微行了个礼，只是这礼和大夏典仪皇宫内的礼仪相差甚远。
姜堰微微眯眼，“你离开大夏之后……倒是找了一个好主子，竟然叫你连国之血耻也忘的一干二净。”
男人身后站着数千精兵，自然是悠然自得，若是姜堰一个人，那么他加上这数千精兵还不一定谁会赢……
但姜堰现在带了拖累……就不一样了。
“主子无所谓是谁，但能替我报仇，就谁都是我的主子。”男人说完，袖子里突然飞射出无数的小黑球，这些小黑球接触到空气瞬间就爆炸开来，散发出无数的味道奇怪的浓烟。
姜堰一把江霜降转过身来，对着自己，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屏住呼吸。”
江霜降屏住呼吸，和他眼神交流。
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对方明显是要他们两个。
“虽然您已经成为了镇北王……但我不得不称呼您一声……将军，不要挣扎了，这些东西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
浓烟四散，江霜降即使屏住呼吸也感觉到不舒服，全身酸软无力，姜堰还是喝了药强制让自己恢复起来的。
姜堰自知躲不过这一劫，但能让江霜降走掉对他来说也算生的希望。
“夫人……你拿着这个……他们认识，暗六是我留在宫里的，循着踪迹，他们会保护好你的。”姜堰如同诉说遗言似的对她说。
江霜降抓着他的手疯狂摇头，刚要说话，可浓烟呛鼻，一开口就有无数的东西钻进去。
“不要！不要！”那是江霜降写在眼睛里的东西，抓住姜堰的袖子死死也不放。
她绝对不可能让姜堰去替她送死。
姜堰见她这样执著，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难得能站起来，我不会有事的，乖。”
江霜降的手被姜堰硬掰开，但是却不能动，身子酸软。
姜堰的身影消失在浓烟中，江霜降四下根本看不到人，但声音明显就在附近。
他不可以死。
江霜降凭借着意志站起来。
若是她就折在这里无所谓，可姜堰身上背着无数的亡魂，背着中离收服的愿望，还背着姜家的希望。
江霜降冷笑一声，让浓烟生生呛在自己的嗓子里。
“你应该是要抓我吧？如果我死在这里……你的主子会不会迁怒？！”
女人的声音不算大，甚至还有一丝沙哑，浓雾里刀戈兵刃互相碰撞的声音不息，却还是有人捕捉到了她微弱的声音。
江霜降从头上拔出一根簪子直抵在自己的咽喉处，声音渐渐大起来，“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但唯独不怕死……如果你们敢，我也不介意鱼死网破。”
“……”
浓雾中兵器相撞的声音停止。
却听男人轻声笑道，“公主殿下也该撑不住了吧？拿簪子的手为什么一直在抖呢？”
他能看见？
江霜降企图让身体恢复一些力气，姜堰和她吸入了等量的东西，甚至吸的还比她多……
就算一身武功，面对这么多的人也决计不可能轻松。
“那你觉得我敢不敢。毕竟我的手可一直在抖。”江霜降胆向恶边声，大不了就是一死，与其死在那些人叛国之人的手上，不如自杀来的体面。
浓雾中，江霜降脖子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短的小白玉笛在雾中隐隐发出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