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耀晨星，帝国珍宝（2）
说话被打断，波尔停下口中未尽的句子，楚惊鸿身子背对着，看不到那人的样子，他却是正面看到了那人。
一见来人，波尔便皱起了眉头，有些烦躁。他怎么来了！
楚惊鸿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察觉到异样，也不问什么，自发的转过身去，将来人上下一扫，通过他的穿着打扮以及个人气质，脑子快速运转，很快就找到了刚才波尔跟他提到的一个名字。
“查尔斯公爵。”名字与身份都对的上，楚惊鸿用的是陈述句，判断无疑。
查尔斯穿着得体，身材微胖，一身标准的上流贵族打扮，栗色的头发被发胶往后固定住，此时正端着一杯红酒，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
笑容在看见楚惊鸿转过头来时，发生变化，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笑容之下暗藏着晦涩的阴暗情愫。
无疑，是这人生的太好看了，好看到在你第一眼见到他时便会心生占有的欲望。
从眉眼到身段再到气质，都好到了极点。让人不禁怀疑神明在造他时心生偏爱，予他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不仅是查尔斯心里这样想，不少人与他想法相同。
楚惊鸿出现在宴席上的那一刻起，便有不少人在暗中观察他，暗自揣测他的身份。
他由波尔带来，几乎已经被定性为后者的小情人，再加之他生的那样，更是无疑。但他们间相处的模式却又让人生疑，波尔对楚惊鸿的态度是放在明面上的讨好，极尽所能的讨好。
作为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波尔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过手的美人数不尽数，身边环绕各式各样的情人，但却从未见过他如此低声下气的讨好一个人，向对方献殷勤。
众人心思活络，但都没有在明面上表现出来。当然，他们是在等待沉不住气的人出头，譬如查尔斯。
他一冒头，便瞬间将人们的目光吸引过来，他们都在等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哎呀，没想到美人竟然知道在下的名字，那就不用再费工夫自我介绍了。”听到楚惊鸿准确的叫出自己名字，查尔斯惊诧，但很快恢复，他挑了挑眉，“但是我却不知道美人的芳名，这岂不是很不公平？”
“在下愿闻美人的芳名。”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楚惊鸿目光直视他，丝毫不显弱势。
查尔斯点了点头，势在必得，却不料听到楚惊鸿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噗嗤。”查尔斯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果然，这美人是一朵娇艳玫瑰，还是带刺的那种。不过越是有刺，就越能够激发人的征服欲望。
“当然是……”
他的话被波尔截断，波尔怒视他，呵斥道：“查尔斯！他是我的人，麻烦你放尊重点。”
查尔斯原本全身注意放在楚惊鸿身上，突然被人打断，心里自是不爽。他作无辜状的耸了耸肩，很是无奈：“慌什么波尔，我可什么都没做呢，只是问问美人的名字，怎么就叫不尊重他了呢？”
第一星贵族间默默遵守的规矩，只要对方没有做什么过线行为，一个小小的玩物，不值得两个贵族大动干戈。若出现了违规的，贵族院便会认为这是丢了贵族的脸面，毫无气度，对违规贵族大批特批一顿。
查尔斯说的没错，他的确什么都没做，只是问个名字，波尔方才不该如此急于护短，有失贵族气度。
一句话令波尔成功闭嘴后，查尔斯向前迈进一步离楚惊鸿更近了些。
因为人种天赋，他虽微胖，但骨架高大，靠近时很明显可以看出他比楚惊鸿高了一个头，此时正俯下身来，在他耳边轻声道：“美人，你跟了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压得低，又轻，但即便如此，在安静的会场中仍是清晰无比。
查尔斯是故意的，他家世显赫，深知上流社会中的规则，每每都在压线的边缘，像这样当着人家金主的面撬墙角的事情也没少做，况且这样做不仅刺激，还能狂打对方金主的脸。
波尔咬紧了牙关，拳头握紧捏到发白，脸色涨红，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查尔斯。这个人当他是死的吗，在他面前撬他的珍宝！
波尔觉得今天不能白受气，一定要想办法哪天还回去。
这边楚惊鸿眼眸微垂，没给他一个正眼，淡淡的嗓音起了丝波澜：“跟你？”
“对，跟我。”查尔斯以为他上道了，在心里将他划入自己的地界，手也不老实了，兀自从楚惊鸿的手中抽出那杯酒，一饮而尽。
他舔了舔嘴唇，眼角眉梢都带了强烈的暗示意义。
“好酒。”
楚惊鸿的眼睛随着他的手指而动，看着他喝完了自己的酒。虽然这杯酒自己一直没动，但是被人以那样的方式喝掉，楚惊鸿承认自己被这个查尔斯给成功恶心到了。
他讨厌这个人说话的语气，行为动作，以及他看向自己时的眼神，那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个唾手可得的物件。
一个玩物。
充满了对他的轻视。
楚惊鸿垂在一边的手指微动，他突然想将眼前这个猥琐男人狠狠揍一顿，而□□是他接下来的动作。
查尔斯似乎还嫌不够，他将空掉的酒杯放到一边，然后将自己的那杯喝了一半的红酒递向楚惊鸿，还美其曰：“美酒与美人，绝配。”
酒杯直直凑到楚惊鸿唇边，距离很近，他一启唇便会被灌个满口。
与此同时，查尔斯故意微微侧过身子靠近了他，□□布料包裹的地方冒起一个弧度，楚惊鸿明显感受到了，身体顿时一僵，偏偏查尔斯还得意地顶了顶胯，冲他笑了笑：“宝贝儿，你感受到了吗？”
楚惊鸿眼神终于变了，那双清透的琥珀眸危险的眯了眯，然后狠狠闭了一下。
一直旁观的时空深知楚惊鸿的性子，见状叹息般摇了摇头，不用说，这个叫查尔斯的贵族肯定凉了。
下一刻，只见琥珀眸猛地睁开，楚惊鸿蓦地笑了，他微微勾起唇角，眼尾向下一压，自下而上的朝查尔斯扫去。
查尔斯只觉心脏被人狠狠一击，这人给人的第一印象总是凉薄的，但当他那样一笑时，会让人觉得他是情真意切的。
查尔斯呆愣得看着楚惊鸿接过递过去的酒杯，拿在手中把玩。苍白的手指抵着玻璃杯，鲜红的液体在杯中晃动，像是鲜血般，红到惹煞人眼。
唇边的笑意愈来愈深，楚惊鸿手指抵住查尔斯的胸口，调情似的戳了戳，又将他往后推离了些。
查尔斯自然是意乱情迷，眼里全是楚惊鸿，一瞬不瞬，其他人也是，却见他晃动酒杯的动作倏地一停，接着，美人右腿快速的抬高，皮鞋朝着查尔斯的裆部用力的踹去，猩红液体在空中飞出一道美丽的弧度，泼了他满脸。
“啊！——”事出突然，实在出乎在场所有人预料。
查尔斯要害受到重击，双眼也被酒液辣到，发出双重惨叫，身体往后退了几步，因视线看不清而撞到了不少人，场面一度混乱。他双手捂住裆部，脸一阵青一阵白，嘴里不停的嘶嘶缓气。
而另一边的楚惊鸿则是一边右脚轻点地面，活动脚腕，一边神情自然的将空掉的酒杯放到仍在愣神的侍从托盘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抬手间尽是优雅。
他甚至还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一根根仔细的擦拭手指，接着将手帕嫌恶般的扔掉。
他在嫌恶什么，众人心知肚明，他们将目光转向偷香不成反被泼，狼狈不堪的查尔斯身上。
查尔斯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楚惊鸿那一脚踹得太狠，几乎要将他踹得背过气去，而且红酒不仅辣红了他的眼睛，还弄脏了他昂贵的礼服，以及他不可一世的贵族傲慢资本。
他□□还在隐隐作痛，加之听到人群中响起几道嘲笑声，意识到自己丢了大脸的查尔斯怒不可遏，一张脸气得发红。红眼红脸，再配上凶恶的表情，看上去甚是吓人。
他将所有的愤怒都扔向那个害他丢了面子，满身狼狈的人身上，尤其见那人姿态优雅，毫无狼狈，更是怒火暴涨。
“贱人！我今天要你好看！”他怒骂道，也顾不得贵族仪态了，只知自己今天非要狠狠羞辱折磨那贱人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查尔斯朝着楚惊鸿冲去，波尔下意识冲出来挡在楚惊鸿身前：“查尔斯，你冷静一下！”
查尔斯却管不了这些了，他满心满眼都是楚惊鸿那张漂亮却又可恨的脸。
在他快要接触上波尔的一瞬，后者被楚惊鸿速度极快的往旁边一拨，接着一双秀美的手迎头牢牢抓住查尔斯的手肘，一用力，只听一声令人牙疼的骨头错位响声以及查尔斯的惨叫。
楚惊鸿动作干脆的折了他的一只手。谁也没有想到，那双看似脆弱无力的手竟然灵活快速如此！
查尔斯咬牙切齿，忍着痛苦想用另一只手还击，却被楚惊鸿快速接过，接着又听到一声骨头错位声，他的另一只手也被楚惊鸿折了。
“他妈的，贱人，你敢！”
“你这嘴巴倒是不干净。”楚惊鸿淡淡道，查尔斯直觉不妙！果然，下一瞬，一道白影飞快的袭上他的下巴，拇指与食指卡住他的下颌骨，一用力，咔嚓一声就将他的下巴给卸下，查尔斯下巴疼痛发麻，一句话也说不成，并且口中积蓄的口水直淌而下，显得很是邋遢。
与此同时楚惊鸿膝盖用力向上一顶，精准的顶在查尔斯的麻穴上，后者身体蓦地一麻，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楚惊鸿绕到他身后，膝盖朝着他的后腰狠狠一击，再往下一压，腰后传来锥心蚀骨的疼痛后，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往下摔去。
他疼得身体止不住的痉挛，双手被折，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姿势，脸上写满了痛苦。偏偏楚惊鸿还抬脚踩上他的后腰，往下使力，痛上加痛，全身上下都在疼，查尔斯已经快分不清了。
他疼到意识模糊，只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楚惊鸿弯下身子，脸上仍是勾着那抹勾人的笑容，天使的面容，却干出魔鬼的事迹。只听他说：“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吗，那我告诉你。”
“我叫，楚惊鸿。”
“记住了吗？”他又往下踩了踩，查尔斯太阳穴也随着他的动作突突的跳，然后又听楚惊鸿冷下嗓音道，“以及，我讨厌你刚才的态度，很恶心。这算是我给你的教训，这份疼痛请你永远给我记住了。”
说完他松了脚，俯下身单手帮查尔斯将下巴安了回去。
卸下巴痛，安回去只会更痛，查尔斯面部扭曲，但仍是嘴上不老实，骂出一长串肮脏下流的话。
楚惊鸿本来都想放过他的，听到他不仅不知错还变本加厉，当下脸色一沉，将他的双腿也一并折去，让查尔斯呈现出一种更加诡异的造型，然后又踩上他的后腰，精致的皮鞋沿着他的脊椎骨轻轻移动，充满了威胁意味。
这一系列的动作快准狠，明明手段狠辣，楚惊鸿却做得极漂亮，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颇有些暴力美学的意味。
宴会上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众人敛声屏气，只有查尔斯龇牙咧嘴的痛呼。
楚惊鸿仍牢牢踩在他的身上，未有要饶恕他的意味。
众人焦虑，见查尔斯那样子，都快疼晕过去了，可是没人敢在现在去招惹那朵带刺玫瑰。
就在众人互相推脱的情况下，终于有人出声了：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