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伴奏
随着热烈的掌声响起，在场全部人的视线都被台上所吸引。
男主持人率先开口，试图点燃场上活跃的氛围：“随着金秋九月的到来，我们迎来了开学的军训，转眼间已经来到了最后的尾声，这十四天里，我们用汗水与泪水，交织出一曲凯旋而归的战歌！”
场上喧闹无比，还有人对着舞台上方打响了礼炮。
“呜呼——”
砰——
砰砰——
漫天的彩纸纷纷扬扬的落下，与落日的余晖交缠在一起，它们闪烁着暖色的光、在空中旋转着，承载着许多人的喜怒哀乐，飘向枝丫或屋檐，选择了河流，奔向了高处。
“我们怀抱着殷殷希望和期待，踏入了h大的校园，这里绿树成荫，花朵芬芳，河流永远奔腾不息，我们的自信和骄傲永远不落幕！”
女主持人的声音越往后越高昂，语调里带着浓浓的喜悦之情，衷心的为大家祝贺。每一届都是这么过来的，跨过这道坎就相当于跨过大学的门，正式进入了大学校园。
秦予奚也挺有感触的，虽然这几天她并没有亲身经历这些东西，但坐在病号营里看着他们在场上挥洒汗水，说实话也是动容的。
从第一天到第十四天，学生与教官从一开始的矛盾激烈化，到现在的课余时间还能一起开玩笑，唱唱军歌，谈谈人生理想，可谓是有了质的飞跃。
虽然大家都黑了不止一个度就是了，不管是男生女生都努力的擦防晒，但由于暴晒太久防晒都脱掉了，又没法补，所以不可避免的还是被晒黑了。
有些皮肤娇嫩的学生还被晒伤了，脖子上和胳膊上的黑白分界线触目惊心。
男主持继续用激昂的语气朗诵着，带动着全场欢呼：“明天，我们即将迎来军训总结与誓师大会，正式结束为期半个月的军训！”
女主持：“在这个中秋佳节里，不止有吃月饼和赏月两种，更有精彩的演出节目为大家献上——接下来，让我们掌声欢迎1营二方块的大合唱！”
……
整个活动办的中规中矩，不能说差强人意，却也不是让人十分满意，场下有人看着都要睡着了。
因为开始都是一些合唱啊，武术拳什么的，实在是让人没什么兴趣，秦予奚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捏着手里那张41号的纸条。
郁子筱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现在估计正在和自己男朋友看星星看月亮。
不得不说，秦予奚有点酸。
她叹了一口气，拿起可乐就猛灌了一口，那架势像是借酒消愁一样。秦予奚撑着下巴看着可乐罐上面的商标，伸出手指敲啊敲，听着可乐罐用沉闷的液体撞击声给她回应。
听着听着，秦予奚又叹了一口气。突然，一阵欢呼声自台下爆起，她本来有些涣散的目光因此重新转回了台上，落在了正在跳街舞的男生身上。
“跳的……也还行吧。”
“贺迢，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自己坐在这里看美女，把我扔在西北边流放，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不，你只在乎自己！”
一个男生骂骂咧咧的坐在了秦予奚的不远处，伸手戳了戳正在调试钢琴的贺迢，对方却像是充耳未闻一样，继续用干布擦拭他的钢琴琴键。
那人见状又靠了一点过去，低声问他：“你不是已经好几年没有弹过钢琴了吗，怎么今天突然变卦了？你知不知道，后台那群女生听见你说要弹钢琴以后，都疯了一样的尖叫。”
“只是手痒想试试。”贺迢漫不尽心的把干布折叠好，放在了桌上，他随口一问道，“方习昀去哪了？”
“昀哥跟他女朋友看月亮呢，他女朋友可漂亮了，两个人绝配啊。”
男生啧啧称赞着，听着听着，贺迢往后一仰，忽的生出些想要弹奏的欲望。
他道：“我试个音吧。”
男生：“哦，你随意，不过我听说大一那个被捧到校花榜前三的女生也要表演，听说好像是唱歌，叫啥来着，秦予奚？”
听到这个名字，贺迢刚准备按到白键的手偏了一下，按到了黑键，整首歌因为这个错音也戛然而止。
不过男生并没有注意到，还在喋喋不休。毕竟场上太吵闹了，二十四个音响的声音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震耳欲聋。
“这个女生是真的挺漂亮的，就是听说身体不太好，第一天还晕倒了……不是我说，她是真的漂亮，眼睛贼他妈的大，腿也贼细，漂亮疯了！”
念叨的途中，男生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还在不停的讲着不知从哪听到的小道消息，贺迢也不出声，就这样安静的听着。
半晌后他突然道：“你只会漂亮这两个字吗？”
男生这猝不及防被贺迢呛了一下，此刻还有点懵逼，但没等他追问，贺迢就已收回了目光，偏头低笑了句说：“算了。”
“迢哥！这边音响出问题了，正好有架钢琴，你过来帮忙伴个奏呗。”
一个男生大声道。
“来了。”贺迢整了整衬衫，迈开长腿走了过去，眸色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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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予奚站在后台，把手上的纸条递给负责节目出演的男生，对方看了她一眼，眼睛微微睁大。
从不结巴的他，此刻只会讷讷的道：“这，这边往舞台走……”
秦予奚朝他礼貌的说了说谢谢，掀开帘子朝舞台正中央走去。
后面的男生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嘴里还喃喃着说：“这是什么仙女下凡……”
“天呐……怎么突然坏掉了！”
“不是吧，最后一个节目了，怎么关键时刻还掉链子啊，这破音响，我要投诉它！”
“现在怎么办，临时拉一个人过来吗？”
“我刚才在喊人了，有个大二的学长好像会钢琴弹奏，他说听过这首曲子，可以帮忙伴奏一次！”
她听到到台上传来一声惊呼，大意是用来伴奏的电脑好像坏掉了，意思就是说接下来的伴奏只能人工来弹唱。
不过秦予奚本人并不太在意，对于她这种天赋型选手，伴奏只是给音色加分的东西，她也不是没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清唱过。
大型比赛的时候都会有个清唱的环节，用来防止选手假唱，她都习以为常了。
“我不需要伴奏其实也……”
而秦予奚以为尽在掌控中的东西，在她走到舞台正中央，看清坐在钢琴前的人后彻底乱了套。
台下的欢呼声空前的热烈，许多女生尖叫着打开手机疯狂拍照，明明音响已经坏掉了，可秦予奚却觉得，自己的耳膜听见了震耳欲聋的鼓声。
砰砰——
砰砰砰——
不用任何华丽的辞藻，秦予奚微微张唇，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失真。
“贺学长……”
“嗯。”
眼前的人穿着白衬衫和黑裤，坐在钢琴面前偏头看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搁置在钢琴键上，按响了第一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