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结局
那恍然是一个永无止境的噩梦。
黑色的风衣被鲜血浸透, 围巾的红色远比血迹更加刺眼,断裂的刀剑不知被扔到何方。
耳朵里充斥着嗡鸣声,几乎已经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呼唤。
他拿到了那本书。
那本奇异的书本该被永远封印, 重见天日的那一刻不知会带来怎样的灾难。
男人血迹斑驳的手捏着书的背脊, 颤抖却决绝的翻开了书。
有人在声音嘶哑的喊他。
“鹰无彼岸!别用那本书,你承受不起那个代价!”
男人跪在地上, 被刀枪剑戟刺的鲜血淋漓的后背仿佛还有万斤重的大山在往上压。
怎么会承受不起?难道除了本身的命, 到了现在他还有什么东西能作为代价支付?
“彼岸, 你一定要保护好横滨, 不然我们都无处可去了……”
“鹰无先生, 很抱歉, 又要留你一个人了。”
“首领, 鹰无首领……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该怎么办啊?!”
该怎么办?
绝望的呐喊回响在脑海里, 男人沾着血迹的手指缓缓划向空白的书页, 深蓝色的眼睛里有被绝望逼到退无可退的决绝。
“空无一人的横滨,没有丝毫存在的意义。”
“生命无法被扭转,死亡的人无法回来。”
“那我要去一个所有人都在的世界。”
“杀死多少人都无所谓, 反正那都是我自己,我一定要……”男人哽咽着, 宛如一个无助的孩子那般,用指尖的血迹写下了那行字,“我一定要再见到你们……”
世界骤然崩塌后, 忽然有人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与男人打扮近似,左眼缠着绷带的青年脸上带着一抹染血的微笑。
“彼岸, 你找错方向了。”
“平行世界的人也无法代替, 你不能用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去代替以往的经历, 你不能遗忘他们。”
手持书的男人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迷茫:“你在说什么?”
青年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的剪影在这时破碎, 再次重建构筑成了另一个人影。
跪在地上的男人像是如遭重击般,他睁大眼睛望着新出现的人影,缓缓站起身与他对立而视,就像是照着一面穿越过去与未来的镜子。
他们都变成了白头发的人,可一个是鲜血淋漓的失败者,一个有光彩明艳的未来……
男人很想嘶吼,扯着他的领子质问他。
“凭什么你就都能做到,为什么你一帆风顺,你就有那么多助力我什么都没有,明明我们是一个人!”
为什么他的森先生他们会死?
“我们才不是一个人,我的一切也不是你给我的。”鹰无彼岸扼住男人的手,语气坚定,“你训练了我,可是挣扎着变强的人是我自己。”
“被系统选中的恰好是我,但经历了一次次在死亡边缘游走,哪怕放弃任务也要觉醒了人性的人是我。”
“助力?你指的是你每一次都将我贬入深渊,我咬牙自己爬回来的助力吗?”
“你在我身上动的一切手脚,是寄希望我活的和你不一样,却又想看到我撑不住崩溃,你来拯救我的时候那份前任者展现的伟大。”
鹰无彼岸很强,强到以死亡的代价,无所畏惧的换回了远比任何一个世界的“鹰无彼岸”都更强的力量,强到脱离了另一个自己自认为紧密编织的网,狠狠的打碎了他的面具。
首领彼岸失败了,也成功了。
他的计划还没有完成便被彻底打乱,被一把从幕后揪到了前面。
看着那些熟悉的目光,首领彼岸也胆怯了,就这样孤身一人死去……他突然又不敢了。
他或许很可笑,竟是这样一个到了最后关头意志却动摇起来的人。
要是把所有的东西都说出来,哪怕是另一个世界的这些人也会给他拥抱吗?
鹰无彼岸的手指不自觉的颤抖着,看着眼前因为听到他说出身份后诧异的人们。
“我是,平行世界的……无数的可能性中的一个。”
可是最终,鹰无彼岸什么都没说。
江户川乱步道:“平行世界?也就是任何可能都会发生,所以也有鹰无彼岸变成首领的世界?竟然真的存在……你是怎么过来的?”
中原中也难以置信道:“喂,这真的可信吗?”
江户川乱步笃定道:“这个人没有撒谎。”
鹰无彼岸的演技已经进化到了江户川乱步也看不出真假的地步,有太宰治在也不会是异能,已经没有别的解释了。
太宰治从鹰无彼岸怀里抽出一本书,道:“这就是你能来到这里的原因吧?是你们那个世界的书?”
众人都看到书只剩下薄薄的一页了。
对于鹰无彼岸来说,马上就要结束了。
到了这一刻才发现,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害怕的了。
真正负担着一切的,其实是那个看似一直活在网里最终挣脱了一切的人啊。
森鸥外看看鹰无彼岸的伤势,道:“先给你包扎吧,有什么话之后再解释。”
首领彼岸也已经发现了这个世界的自己对森鸥外的不同,他觉得很诧异,却更加发现这个世界的自己和他是割裂开的。
人生的走向已经完全不同了,这是另一个全新的人的选择。
鹰无彼岸喃喃道:“我毁了横滨。”
森鸥外愣了愣:“你说什么?”
“我毁了横滨,杀死了四百万人,毁了三刻构想,武装侦探社,港口Mafia……我是踩着你们的尸体上位的首领!”鹰无彼岸低下头,有些疯狂的笑着,笑的人心里发毛,他捂住头,又回到了那种被折磨太久的疯癫状态,“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来这里,我是为了……继续毁掉另一个我自己啊!”
首领彼岸深刻的知晓什么才是这些人最在意的东西。
森鸥外道:“不可能,那就不会是鹰无彼岸了。”
那是如此信任的语气。
首领彼岸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的心脏好疼。
你们谁能听见他的心声呢?他真的……
好疼啊。
“……啊啊,你们该感谢那个我,”鹰无彼岸缓缓仰起头,以一个平和的姿势彻底放松了身体,他的眼神有些涣散的望着上方,“怎么就能无数次被碾碎了希望,却又打破一切回来呢?”
他不是鹰无彼岸了,那个人才是一切的希望,是他触碰不到的。
森鸥外皱了皱眉,道:“没有验证的事情说什么都没有用,你搞出了不少麻烦事,暂时就留在这里吧。”
森鸥外想的是先关押这个人,把一切都验证后再作决定。
他们都能确定这个人是鹰无彼岸,甚至下意识想对他留手,可是他说的话未免太不留余地了。
首领彼岸很想留在这里。
可是鹰无彼岸只要有一个就够了。
他道:“为什么书只剩下一页了呢?”
众人纷纷一愣,太宰治心下一惊,立刻翻开拿在手里的书,发现就连最后一页书都写满了字。
书被首领彼岸操控延迟了启动的时间。
在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情况下,那爆发的光芒前所未有的明亮,这异能道具发挥了最后的价值,连书皮都跟着在一起消失。
光芒在一瞬间吞没了所有人。
首领彼岸必定会死,这是他为自己无法被这个世界的鹰无彼岸杀死时留下的最后保险。
如果他作为时透什无死去,就只会给众人留下他到底是谁的谜团,如果他的身份泄露了,那就……
抹掉他的存在好了。
就算是抹掉存在也不能放心,万一书有什么纰漏呢。
让其他人都认为这个假冒时透什无的神秘人是抱着毁灭一切的心态来的,这个世界的鹰无彼岸才是真正的希望,真正的有资格叫这个名字的人。
这样就好了。
他的身躯逐渐被吞噬。
这样就好了,最后一眼看着这些人死去……
光芒散去后。
太宰治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地方,和手上彻底消失的书,皱眉站了起来:“选择自杀了啊,到最后也没能搞清楚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
甚至无法确定人是真的自杀了还是跑掉了。
不过……能打败他一次就肯定有第二次。
鹰无彼岸还在这里。
心里想到这里的人们不知为何这样确信。
森鸥外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个人消失的地方出神,随后他举起手,看着手掌摩梭了一下指节。
好像……之前他通过手认出了什么。
森鸥外的联络器响了两声,打开后里面是一如既往的熟悉声音。
“森先生,这边都搞定了,武装侦探社的剩余社员我也碰到了。”
“好,回来吧。”
说回来的时候,森鸥外不知为何下松了口气。
他抬眼看向福泽谕吉等人,道:“来谈论一下接下来的事宜吧,福泽阁下。”
异能者的生存环境被打乱,三刻构想估计也得做出调整。
首领彼岸很确定他的躯体完完全全消失了,意识却出现在一个漆黑的空间里。
这里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没有,他穿着不是首领也不是军装的服饰,黑风衣的白发青年一个人站在黑暗里。
他站立一会儿,打算往前走试试。
“彼岸,走错方向了。”
熟悉的富有磁性和柔和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鹰无彼岸诧异的愣了愣,转头看去。
身着首领的服饰,围巾鲜红,脸上缠着绷带的青年正微笑看着他。
“哟,我们之前见过。”太宰治的脸上是十分普通的笑容,“你这个首领彼岸来的真慢啊,我都趁着死之前去了趟大正,还被麻烦塞了一堆事情,又跟做完任务的那个彼岸一起离开了世界,可还是等了你好长时间呢。”
“是你……”鹰无彼岸认出了这个曾和他谈过的太宰治,他惊讶道,“为什么是你?”
这里是死后的世界了吧?可是他看见的怎么会是这个太宰治?
“这里是灵魂刚刚死去后的现实与死亡的夹缝啦,不被允许在这里停留,你想见的人会在更前面的,”太宰治来到他面前,道,“我是引导者,作为得到了书意识与世界沟通的存在,系统又把我弄去了大正一趟,我能在这里稍作停留是他们支付给我的代价。”
太宰治能去到大正见到宿主彼岸,并非只是单纯的因为他还想再见那个人一面罢了。
死前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这个迷茫的首领彼岸,心愿才会更加强烈。
鹰无彼岸和太宰治对视着,每个人心中都没了那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的念想。
无论道路怎么殊途,他们最终都共同归来,成为这一个个体。
鹰无彼岸和太宰治同时笑了起来,他们真心实意的笑着笑着,眼睛里不知何时带上了点点泪光。
“好漫长的路程啊。”鹰无彼岸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
在这里,仅仅作为鹰无彼岸,一直跑到成为那个无所顾忌的少年。
“走吧。”
世界发生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改变。
芥川龙之介有一天开始突然不吐血了,偶尔还是会咳嗽,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很多,没人知道原因。
“书”失窃了,想得到它的人都没搞清楚它本体究竟在哪的异能道具凭空消失,倒是留了个破碎的书封。
如果书页没有用完,书封是无论怎么攻击都不会毁坏的。
这异能道具消失了,反而像是个祸害没了一样令人松了口气,头上像有口铡刀被挪走了似的。
世界似乎就这样缓慢却真实的接受了异能者的存在,接受了世界其实并不是普通的。
人们是有着自我修复力的族群,不管发生了怎样惨烈的灾祸或是战争,不管意识怎样被反复的磨灭,他们都会挣扎着再次站起来朝前走。
不管走的路是好是坏,总会摸索出一条甚至是几条来。
穷途末路的时候不会到来。
异能者在社会中的存在方式在重新排列,异能者组织的存在都放到了群众们的面前。
不过具体怎么实施,那都是官方需要想的事情。
他们不敢对国内唯一的超越者鹰无彼岸所在的组织弄出什么不干人事的情况,有紧急事态视还得想办法让他出手相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逐渐不是那么忙了的时候,鹰无彼岸请了一天假准备回老家一趟。
他去扫墓。
鹰无彼岸到现在也没有因为记忆完全恢复了就去原谅他们,哪怕出发角度是好的,那种方式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也就只是去看看给了他生命的人罢了。
鹰无彼岸请假是想一个人去的,做电车去一天内来回。
以致于他都坐在车上了,看着身边一边喝果汁,一边跪在座位上看窗外风景的爱丽丝时还是有点懵逼:“异能体离开主人身边那么远真的没关系吗?”
爱丽丝:“你随时随地都能操控异能和横滨里的敌人对打吧,我们两个在不在林太郎都不会出事。”
鹰无彼岸还真不知道异能体能跑出去那么远都没关系,怪不得爱丽丝天天走丢。
鹰无彼岸想问的不是这个,但他随即想到了什么,摸了摸爱丽丝的头:“森先生让你陪我啊。”
“不是林太郎还能有谁,”爱丽丝哼了一声,道,“我的一切都是他设定的,要不是首领最近实在是没办法离开横滨……”
鹰无彼岸不由得笑了笑。
电车开了没多久,金发碧眼的女孩便无聊的打了个哈欠,靠在鹰无彼岸身上睡着了。
偶尔有路过的阿姨看到爱丽丝,都会轻声夸赞一声好可爱的小女孩,然后询问鹰无彼岸这是他妹妹还是女儿。
鹰无彼岸只能打个哈哈过去,然后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要是给父母的墓前介绍说这是他女儿他和爱丽丝看起来才相差十几岁,要是说“这是我男朋友的异能体你们把他当我男朋友看也行”的话……好像个变态。
鹰无彼岸这么纠结的坐了一路车,下车后爱丽丝还没醒,他只好背着小女孩走了一段路。
父母的坟墓坐落在乡间。
爱丽丝醒来以后,她哼着轻快的歌走在前面,看到店里有卖从来没见过的冰淇淋,抓着鹰无彼岸的袖子让他给她买。
那个时候鹰无彼岸突然就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森鸥外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的确是有点遗憾,但是也没什么差别对吧,还有种免费白得了个女儿的感觉,赚到了。
鹰无彼岸在父母的坟墓前放了鲜花,本来打算擦拭坟墓用的毛巾没派上用场,这里似乎不久前刚被谁弄的干干净净,可是时透什无还在国外,那还能是谁干的?
扫墓的人应该说什么?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列举一遍,絮絮叨叨的说点什么感想,我想你们了之类的话?
鹰无彼岸的话在心里回旋了几遍,最终他放弃了似的叹了口气。
那不适合他和这两个人的关系啦。
“我没走你们想让我走的路,但我成为了你们想让我成为的人。”鹰无彼岸盯着墓碑,道,“我不会再被任何人约束,还有了一共个恋人……我就这么继续走下去了。”
风吹过田埂拂动金黄的麦浪,遥遥望去遍地都是挺美好的景色。
鹰无彼岸拉起爱丽丝的手,坐上了回横滨的车。
夏日迈入尾声的时候,夏油杰的暑假实习结束回到了咒术高专。
工作上需要劳逸结合,异能者真相爆发了一段时间后总算逐渐平息,其他人也有喘息的时间了。
大家需要的不光只是放假,干部们还组织了一次聚会,但其实他们只是想找个机会公款喝酒而已。
聚会的地点是尾崎红叶选的,在横滨郊外,风景非常优美,后院就是一个巨大的幽深庭院,里面栽种着不少不知品种的树,这个季节也开着鲜红色的花朵,风一吹有花瓣像下雨一样落下来。
港口Mafia的人们占据了最大的那间包间。
他们迅速的把中原中也灌醉,明明以前都不敢让中原中也喝太多,现在却完全不怕了。
立原道造因为曾经的卧底身份被其他人说着演技真好,夸他果然还是天生的Mafia,当什么猎犬哪有他们有前途。
芥川龙之介的病刚好,酒都被银挡了下来,不过他也为了迎合其他人浅浅的喝了一口。
中原中也脸色通红,指着一个地方道:“彼岸,愣在那里干嘛啊!陪我喝酒!”
广津柳浪无奈道:“那个,中原先生,那是门柱,不是鹰无先生……”
尾崎红叶叹了口气,看向鹰无彼岸:“你也不要一直都在照顾别人吧?”
“嗯?我没有啊,我也有和你们喝酒,”坐在爱丽丝旁边的鹰无彼岸帮她拿来了想吃的甜品,又用手帕把她的嘴角擦了擦,“蹭上奶油了……向日葵给我停杯,你五杯就多你自己数数这都多少了?”
尾崎红叶:“……”
擅长照顾人的性格怎么就延伸的这广呢?
“彼岸,首领出去干嘛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回好,异能体没丢,他人呢?
鹰无彼岸站起身:“那我去看看吧。”
“给我等一下,”尾崎红叶问道,“你刚才喝多少了?”
鹰无彼岸回忆道:“两瓶吧,怎么了?”
尾崎红叶拿出一瓶酒放他面前:“解决这个再去。”
鹰无彼岸:“???”
第三瓶下肚他的脸色就有点发红了,不过走路什么的都还正常。
鹰无彼岸直接朝后院走去——不知为何他觉得森鸥外会在那里。
半路上在走廊里,另一间包厢的门缝没关严。
鹰无彼岸随便扫了一眼,发现那里面全是熟悉的身影。
鹰无彼岸心道:“哦,是武装侦探社,真巧,没什么问题嘛。”
鹰无彼岸淡定的略了过去。
森鸥外最近从假时透什无的那件事后其实一直都被一段记忆困扰着。
他还记得假时透什无带来的平行世界的概念,又想起了曾经做过的关于杀死了某个小首领的那个梦,森鸥外不由得去心想那会不会也是某个平行世界里发生过的事情。
森鸥外明明记得自己认出了那个假的时透什无是谁,是通过一个他熟悉的东西认出来的,可是到现在也想不起来。
不过他靠着这种突兀的感觉自己摸索出了另一个答案,只是那个答案太过匪夷所思,也没有东西可以去印证。
那个人会是平行世界的鹰无彼岸吗?
鹰无彼岸来到后院,在开满了火一样的红花的大树下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林太郎。”鹰无彼岸几步来到森鸥外身边。
森鸥外为这个称呼惊讶了一下,他看着鹰无彼岸几乎堪称阳光明媚的笑容,极为包容的笑道:“在这里突然改口啊,不怕被听到吗?”
鹰无彼岸摇了摇头,含糊不清的说了声:“随他们去。”
森鸥外刚才还不确定,现在却能肯定鹰无彼岸至少喝多一半了。
不过也算了,上位者的好处就是有人看出了什么也不敢来问。
他们的关系没必要四处炫耀,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就只是这样平常的就够了。
花雨掉的多了也有些恼人,鹰无彼岸把伞打开撑在两人头顶,道:“你要是喜欢这里的话我们就继续在这里待着。”
森鸥外看了看那把伞觉得有点眼熟:“这不是红叶君的吗?”
“我借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有用。”鹰无彼岸的语气有点得意,“果然有用了,我只要帮红叶姐写几份报告就行了。”
“……”森鸥外看着喝多了的恋人,好笑道,“你是被红叶君坑了吧?”
鹰无彼岸的思维有点缓慢,他没想明白森鸥外是什么意思。
嗯……不想去想了。
鹰无彼岸一手握着伞,一手抱住森鸥外,贴在他耳边道:“可算就剩我们两个了。”
加班加的委屈,需要顺毛——森鸥外不知为何读出来了这样的信息。
他也回抱住鹰无彼岸,轻声道:“以往只有我们在的时候被你给吃了?该不会是在吃爱丽丝的醋吧?”
他们也不是二十四小时围绕着组织转,关系都已经进展到抽签去谁那里过夜的程度了,鹰无彼岸说什么呢。
鹰无彼岸一言不发。
和喝多的人讲道理是不可能的,他们只会耍赖。
鹰无彼岸突然放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压到森鸥外身上,为了防止他滑落到地上去,森鸥外不得不把他抱紧了。
死而复生后某人的耳朵也治好了,很快森鸥外就知道了耳朵灵敏的鹰无彼岸在打什么主意。
“啊——?!青花鱼!你到底想干什么!”
“哦呀呀,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那里说话,怎么看不到人影呢?难道是太小了吗?”
“人虎,上次你抢我吸血鬼人头的事情还没算账!”
“怎么又是这个啊?都说了只是我以为他要偷袭你啊芥川!”
前面的房屋里顿时一阵轰隆哐当,被鹰无彼岸忽略的两个组织在进行碰面后的必做运动。
森鸥外:“……”
森鸥外:“彼岸,起来,我不去的话一会儿要赔多少钱从你工资里扣。”
鹰无彼岸:“随便扣啦,我又不缺钱。”
森鸥外突然想起了那一串零。
鹰无彼岸:“不上班了,我养你啊林太郎。”
鹰无彼岸摆明了他就是故意的。
“呜哇啊中原先生您喝多了也不能在这种地方开污浊啊!”
“快!快抓住太宰先生,把污浊解开!”
“生死存亡之际,侦探社的也来帮忙!”
“……”森鸥外心道总感觉已经进行到了他去了也没办法解决的地步呢。
他抱着鹰无彼岸,感觉着这无比真实的血肉,突然想到不管哪里的平行世界,这个身躯都曾经千疮百孔过。
就只有这么一个,总是一如既往的挣脱了一切,所向披靡的回来了。
一瞬间穿越的是十数年时间,又或者是世界与世界的间隔。
鹰无彼岸的脑海的确被酒精占据了一部分,但他还保持着一些清醒。
现在他只想抱着他爱的人。
在纷繁艳丽的花雨下,无需过多言语和动作,他们只是拥抱了彼此,就这样在花雨下拥吻了。
一切的束缚和阴谋诡计似乎都烟消云散。
世界是不完美的,有徒劳无功的遗憾无法弥补,他们不能停下来,所有人都在为了追求更明亮的光继续奔跑。
鹰无彼岸会留存着所有或苦恼或幸福的记忆继续活着,不管是这里的还是平行世界的。
至于剧本什么的……那种东西不需要分的那么清楚,撕碎了以后混在一起,不管是剧情还是感情都是一样的,是组成了生活的东西。
港口Mafia和武装侦探社的拆家行为还在继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不过……秋日的天气舒缓宁静。
千帆过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