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咒灵刚刚诞生, 还没有彻底拥有完全的实力，战斗经验也并不丰富。
夏油杰头一次看到，这世界上除了伏黑甚尔那样的天与咒缚赐予的超强体质, 真的有咒术师以外的人能干掉一只咒灵。
鹰无彼岸的异能力很特殊, 凛冬将至创造出的冰雪在脱离与异能者本身的直接接触后, 就会变成正常的冰雪，人间失格都无法消除, 也能辅助他攻击咒灵。
咒灵最麻烦的就是只有咒力才能消灭他们。
新研究的冰之呼吸刚好用上，原本呼吸法里一之型都是为了将鬼斩首创造出的斩击，利用咒具用在咒灵身上也算是异曲同工。
人类的敌人有鬼, 有咒灵，人们的战斗千百年间从未停止。
夏油杰准备好的咒灵没用上，他放下手, 喃喃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的啊……”
刚才那个杀了所有人报仇的话是他说的吧？
为什么有能力的人非得去保护愚蠢的普通人？为什么他们可以一无所知的幸福活下去，他们这些掌握着强大力量的人却总是得活在失去和痛苦里？
看着鹰无彼岸的背影，夏油杰陷入了迷茫。
咒灵死亡后生得领域同时解除, 鹰无彼岸同时将困住那些人的冰放开。
众人终于回到了网球场。
“你没事吧？！”伏黑惠被困在里面的时候都快急死了，他连忙跑到鹰无彼岸身边, “那个什么咒灵已经消失了吗？”
他们都以为冰是咒灵的力量。
“我没事，你别担心。”鹰无彼岸打电话让部下将封锁线放开, “我还有点其他的事情，你先和我的同事去找津美纪吧，我晚点回家。”
伏黑惠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三个人的惨状，犹豫着拉了拉鹰无彼岸的袖子：“你别难过。”
“好啦, 我知道了。”鹰无彼岸扯出一个没有一点笑意的笑容, 指了指跑过来找他的向日葵, “你就跟着这个姐姐走。”
“彼岸哥, 没事吧？”匆忙赶过来的向日葵紧张的确认了鹰无彼岸没受什么伤后，贴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外面来的人不光是军警部队，可能还有异能特务科的人。”
来的还挺快。
鹰无彼岸捂住伏黑惠的耳朵，小声道：“让大家都撤退吧，收好同伴的遗体，后续工作你要是不会可以去请教广津先生。”
“不用管异能特务科吗？”
鹰无彼岸：“不用管，我们什么都没做啊，我们只是热心肠的保护了市民而已。”
这可是事实，首相问他都不虚的。
异能特务科的来人已经走到鹰无彼岸身边不远处，并且听到了这句话：“……”
在场的人恐怕没人比他更无语。
向日葵把伏黑惠带走了，异能特务科的人刚才也是看有小孩子在给了鹰无彼岸点面子。
穿着灰色西装显得文质彬彬，但是脸色不怎么好的青年推了推眼镜：“你胆子还真是大啊，青犬。”
鹰无彼岸没搭理他，他蹲在地上摸了一把三个部下被移走后留下的那摊血迹，叫住在军警护送下估计是去做心理辅导还有封口的那些人。
越前龙马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出来后崩溃的发现虽然是安全了，但他们完美的错过了龙崎教练规定的返回时间。
绝对会死的吧，回去以后。
鹰无彼岸走到那几个家长和小孩子面前。
家长们警惕的看着这个疑似是那几个Mafia头头的人，不过有军警在他们明显底气足了很多：“你、你要干什么？！”
年纪最大的那个小孩子道：“爸爸，他是伏黑惠的家长，他刚才还让伏黑惠那小子打我们了！”
“是吗？！快让我看看！哎呦青了这么大一块！”
“你怎么能打孩子啊！Mafia又怎么了，你知不知道我在军警里有多少熟人，明天就让你们被连根拔起！”
坂口安吾：“……”
听着这些话都感觉牙疼。
鹰无彼岸注视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心中有种割裂感。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缺少亲情的人往往会渴望这种感情，可他却很奇怪的越是看到他人的亲情越会觉得与这个世间割裂，仿佛这种感觉天生就应该与他毫无关系。
鹰无彼岸微微一笑，冷漠道：“闭嘴。”
话语间隐藏的杀意一瞬间震慑住了所有人。
孩子们被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他明明手无寸铁，却有军警直接朝他举起了手里的枪。
枪对鹰无彼岸没用，想的话他能杀了这里的所有人，只要还在一旁的夏油杰不出手。
坂口安吾皱眉：“够了。”
他在鹰无彼岸身上看到了深渊。
鹰无彼岸半跪下去，他抬起手，将手里握着的血拍在最前面那个家长的脸上。
然后是下一个，再下一个……一直到最后一个家长，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他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笑着道：“给我记住了，晚上做梦最好天天惊醒，吓疯了也要给我想着今天，有三个人因为你们的爱失去了性命，不是什么Mafia，是三个活生生的人。”
鸦雀无声。
“忘了的那天，”鹰无彼岸的语气轻描淡写，他眼帘垂下，像是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到了，“我就去取走你们的命。”
众人看着鹰无彼岸的眼神和看一个疯子没什么两样。
这种明晃晃的威胁无法再视而不见，军警门却接受到了异能特务科那边的人的视线。
坂口安吾摇了摇头，道：“赶紧护送人走。”
幸亏他来的巧，不然这事没那么简单。
不过接下来这几个人得成为重点保护对象了，“青犬”说的话从没有没发生过。
来的时候都是深爱着孩子的精英，走的时候一个个脸上带着狼狈的血印神色恍惚。
在没注意到的时候惹怒了疯子看门狗才是最可怕的啊。
菊丸英二他们也被鹰无彼岸吓了一跳，本来还想着要和他道个谢也忘了。
鹰无彼岸突然喊住最后面的几个少年：“国中生。”
大石秀一郎下意识道：“是！有什么事吗？”
“要是害怕回去晚了受罚，就说你们是被港口Mafia找了麻烦好了。”鹰无彼岸道，“不用客气，过错都推到我身上吧。”
“谢谢你们帮了惠，那孩子的确需要你们这样的存在，以后有机会我会帮你们的。”
青学众人：“……”
等人都走了，坂口安吾看了一眼夏油杰。
夏油杰刚从Mafia成员那里拿回自己的点心：“居然还真的帮我找了冰箱？还放了干冰啊，多谢了。”
感慨着Mafia的人好靠谱的夏油杰看到坂口安吾的眼神，后退一步堵住自己的耳朵：“我是咒术师，你们的事情和我没关系，但我有事想和这个人说。”
坂口安吾不去管夏油杰了，他盯着鹰无彼岸，眼神显得很头疼：“一段时间不见，你发疯的状态倒是丝毫没有减轻啊。”
鹰无彼岸：“你的发际线倒是仿佛后退了。”
坂口安吾下意识摸了一把。
鹰无彼岸耸耸肩：“开玩笑的，我才不记得你的发际线是什么样。”
坂口安吾：“……”
毁灭吧，这个世界。
加班到底是因为谁？！因、为、谁？！
鹰无彼岸走到坂口安吾面前：“你有什么事，卧底。”
坂口安吾在几年前被异能特务科派到港口Mafia进行卧底行动，这个人的能力倒不是假的，期间最厉害的时候同时领了三、四份工资，还曾和太宰治以及织田作之助是挚友。
后来mimic的事情发生，织田作之助在三方势力争斗中成了牺牲品，坂口安吾和太宰治决裂，回到了异能特务科。
鹰无彼岸和坂口安吾没什么情分，坂口安吾又不是战斗型的异能者。
鹰无彼岸在四年前陪森鸥外会见了异能特务科长官种田山火头以后，只偶尔在一些事故现场和他见过。
“鹰无彼岸，我还是那句话，这是上面的命令，”坂口安吾肃然道，“因为时透将军的关系，还有鹰无先生及其夫人生前为这个国家做出过的贡献，哪怕现在脱离港口Mafia，你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你……”
鹰无彼岸叹了口气：“免了吧，老一套的改邪归正的说辞，你不如代替我爸妈干掉我这个不孝子好了。”
“想要那么厉害的父母啊，给你好了，我不要。”
鹰无彼岸对他口中的人没有半分好感。
谈话直接谈崩了。
面对一副滚刀肉架势软硬不吃的鹰无彼岸，坂口安吾最后面色阴沉的看了他一眼：“你……还是和时透将军这么说吧。”
系统突然冒头：“宿主，我听到了你让我重点注意的人的名字，怎么办，在这边没法跑了。”
鹰无彼岸心想：“不跑就不跑，我只是因为不想见那个人才从平行世界加快速度离开的，谁怕谁。”
夏油杰本来以为他们还得说一阵，抱着“说不定能看到打起来样子”的心情撕开了一只棒棒糖准备看戏。
结果没打起来，坂口安吾带着人走了。
鹰无彼岸转头看向他：“夏油杰？”
“你们不打了？”夏油杰脱口而出，他突然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不是，我什么都没说。”
“谁有兴趣和那帮社畜打架啊。”
面对这个日后即将黑化的年轻人，鹰无彼岸也不由得为了横滨的未来多说几句。
两个人一起坐到网球场边上的长椅上，他看了看夏油杰手里的袋子：“那是点心吗？我没吃晚饭呢。”
夏油杰：“这是我帮悟带的……算了，先给你吧。”
有些事情不弄清楚他现在也没有心情赶回东京。
两个人坐在空旷无人的网球场里，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有种莫名其妙的和谐感。
夏油杰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句“高中生闪后边去”。
他一个特级咒术师什么时候有闪后边去的机会啊，咒灵不管多难吃都得咽下去，要救的人不管多恶心都得去救……
夏油杰突然问道：“我看起来像是需要被保护的人吗？”
鹰无彼岸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长的很老吗？”
“？？？”夏油杰，“不是。”
鹰无彼岸咽下抹茶大福：“我尊重未成年人保护法。”
夏油杰：“……那是普通人的法律。”
鹰无彼岸：“你不是人？”
夏油杰：“……”
对话绝对绝对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个有问题的人一定不是他。
鹰无彼岸也觉得哪里出了差错——这人的心态和其他要毁灭世界的大魔王不一样。
夏油杰捂脸懵逼的想了一会儿，准备换一个问题：“我没什么冒犯的意思，你杀过人吧，为什么那么生气却还是留下了那些人的命？”
面对那个说出“要不要杀了他们”的自己，不弄清楚的话夏油杰绝对没办法睡个好觉。
这种问题又没办法去问任何一个和咒术界有关的熟人。
鹰无彼岸拍拍沾上面包渣的手，道：“首领给我的命令是保护横滨，保护港口Mafia。那些家伙还住在横滨也算里面的一份子吧。”
对比刚才，鹰无彼岸的神色已经完全恢复成正常人了。
夏油杰愣了愣：“就为了命令？”
“我是这样的人，你是咒术师。”鹰无彼岸换了个说法，“那就想干的干，不相干的不干呗。”
“也有人和我说过，”鹰无彼岸想起是谁和他说的话就没什么好脸色，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想法，“人没办法改变世界，哪怕世界上只剩两个人该留的血还是得流，倒不如说被保护的人没了，保护的那方绝对会打的更欢快。”
夏油杰的脸色有些难看：“所以有能力的人根本避免不开那些死亡。”
哪怕没有普通人和咒灵了，烂橘子的那帮人也没什么好东西。
“我这么跟你说吧，”鹰无彼岸点了点夏油杰，“手借我一下，对，就这只。”
鹰无彼岸拍拍夏油杰的手，在对方满脸的问好中道：“‘我的一切都托付给你，我的下一代去继续探寻这条路’……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此情此景系统都想放一首火影的bgm去完成一场火影的交接仪式。
夏油杰感觉有点不对劲：“额……大概……”
他怎么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被人占便宜了呢？
系统：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那就结了，年轻的时候活的那么清楚干嘛，鸣人十七岁拯救世界我们也不能和他看齐。”鹰无彼岸站起身，把点心袋子还给夏油杰，“拜拜，我下班去看孩子了。”
快走，孩子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夏油杰自己一个人在原地做了很长时间，等到他想走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袋子过于轻了。
鹰无彼岸居然把所有的点心在这么一会儿功夫全吃完，并且把扔垃圾的任务给了他。
夏油杰：“……”
夏油杰：“这人是甘蔗转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