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再见陈老头
周大梅捡了好多红枣, 她干脆把自己外套脱下来，东西放在衣服里打包抗在肩上。这一趟收获丰盛，等下次她一定要拿个大篮子过去。
周大梅从后山出来, 发现天不早了，再过会可以烧晚饭, 她一高兴忘了时间。周大梅加快了脚步，不知道卫军有没有做饭给大丫吃。
周大梅回到家里，把东西放到院子里。小黑跑过来蹭了蹭周大梅腿, 欢快叫着。周大梅给它一个梨子, 它一下就吃完了。周大梅发现小黑特别好养活，给啥吃啥, 水果都不放过。
“妈, 你回来啦。”卫军砍了一捆柴放到院子里。他把柴劈成一小段, 好方便他妈用来烧火。
“大丫呢？”周大梅问道。
“在房间里，今天一天都和大虎玩，估计玩累了, 回来就倒头睡。”卫军擦了擦身上的汗说道。
周大梅洗了几个梨子, 递给卫军一个。
“今天也辛苦你了。”
卫军接过梨子, 裂开嘴笑起来，“谢谢妈。”
周大梅拿着梨子回了房间, 大丫蒙着被子在睡觉, 身子还在发抖, 这丫头不会病了吧, 周大梅摸了摸大丫额头也没有发烧。
“大丫，奶给你摘了好多水果，要不要起来吃。”
大丫拽着被子，摇了摇头, 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
“奶，我想先睡一觉，你可不可以陪陪我？”
周大梅摸了摸大丫脑袋，“大丫乖，先让小黑陪着你睡觉。奶等下要去开会，回来给你做好饭，等咱们吃了饭，奶就好好陪你好不好？”
大丫乖乖点了点头，周大梅摸了摸大丫的脑袋，把梨子放在大丫枕头旁边，等大丫睡醒了就可以吃了。
她关上房门时候看到大丫整个人又缩在被子里，感觉不太对劲。
“卫军，大丫今天没有被人欺负吧？”周大梅不放心问道。
“我今天一天都看着呢，她和大虎玩得很好呀。”卫军劈好柴，把柴都搬进厨房里。卫军说道，“妈，那我先回屋了。”
“卫军，你先别回去，我想着这几天你向大队请了假，来我这帮忙也没工分拿，这几天就在我这吃好了。”周大梅说道。
卫军也不推辞，他媳妇被他骂回了娘家，没有人给他烧饭，他也没有粮食煮，干了一天活这会肚子也饿了，干脆和妈还有女儿一起吃饭，这样也不错。
周大梅让卫军烧火煮饭，她把买来的几根肋骨，让卖肉的赵大叔剁成一块块的，放在水里清洗干净。周大梅把洗好的骨头放到锅里用开水煮开，捞起来清水冲洗掉上面的浮沫，再把骨头放进锅里，里面放了几块生姜。
她记得秦桑种植了一些玉米，周大梅打算等开会的时候，找秦桑买几个玉米。她打算下次煮个排骨玉米汤给大丫补补。
村里开会时候，书记提到玉米的事，但不是像周大梅那样买，而是打算明年种植玉米。书记说道，“今年咱们雨水少，又好长时间没有下过雨，稻米产量不如往年，明年咱们把荒地开垦出来，种植一部分玉米。”
村口榕树下人群里里外外围了三圈，大家坐在小板凳上，没有板凳的都自觉站在最后一旁，队长站在边上维持纪律，尤其是村里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难管。
秦桑靠在树上，手里拿着一碗瓜子，一边嗑一边听书记讲话。
“秦大姐，你家玉米熟了没，我打算买几个。”周大梅说道。她来得晚，过来时候已经在开会了。好不容易她找到秦桑，吴婶子借机溜过来，有什么八卦大家一起分享。
“我家种植太少，也就是顺子喜欢吃，我才种的。我分给你两个，其他的得留着给我家顺子吃。”秦桑说道。
周大梅感谢说道，“那谢谢秦大姐了。”她从兜里掏出枣子，递给秦桑和吴婶子。
“这是我从山上树下摘得，尝尝。”
吴婶子觉得枣子酸甜，味道恰恰好。她说道，“谢谢周婶，枣子真甜。”
秦桑吃了一个枣子，发现味道不错，她留着给儿子吃。秦桑磕着瓜子，顺便抓了一把瓜子给周大梅和吴大婶，得意洋洋炫耀。
“我家顺子知道我爱吃瓜子，特意从城里买给我的。”
吴婶子磕着瓜子笑呵呵夸道，“你家顺子真孝顺。”
“那是。”秦桑乐滋滋说道。
“那边三个，都是有孙子孙女的人了，怎么还和年轻小姑娘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队长拿了一个小喇叭说道。
大家哄笑声一片，秦桑她们也不好意思说话，都安静下来听书记讲话。
书记咳嗽了几声，觉得交待事差不多了，剩下内容让队长讲。
队长拿着小喇叭，气沉丹田吼道，“大家注意听我说，马上就秋收了，都手脚麻利点，不要偷懒耍滑。今年咱们都勒紧腰带，明年争取一日三餐都吃饱饭。”
大家给力鼓掌。队长说道，“上面发了通知，过不久一批知青要来咱村了，大家有个心理准备。今天咱们村新来了一位陈湖平同志，之前犯了错，安排在咱们村上工。我和书记商量了下，让他住进牛棚里，平时捡捡牛粪，给牛喂喂草。吃饭的话，包一餐，就每天晚上各家各户轮流吃。”
有人不同意，说道，“凭什么到我们家去吃，我们自己都吃不饱哪有粮食给别人吃。”
“是呀，队长，我们家小孩子都还饿着呢。”
“我们家粮食不多了。”
……
周大梅看到站在队长身后的人，觉得熟悉，那不是陈老头吗，上辈子就是他教了自己一手厨艺。
陈老头是个好人，嘴巴虽然毒了点，但是典型的嘴硬心软。上辈子她虽然有心帮助这个老人，但是她那个时候自己都焦头烂额，日子过得凄惨。等她去城里照顾老三媳妇回来，陈老头已经生病去世了，讽刺的是他死后的第二天市里来人了，说是有人替陈老头平反，他是被人陷害的，可惜消息迟了一天，陈老头临死都不知道这个事。
这辈子重来，她希望可以改变陈老头悲惨结局。
“咦，这个人不是救大丫的那个老头吗？”李毛惊讶说道。
“你没看错吧。”秦桑问道。
“我怎么会看错。上次我和钱四把大丫捞上来，当时大丫快没气了，还是这个老头过来，弄了几下大丫就把肚子积水吐了出来，人也醒过来了。”李毛肯定说道。
他怕周大梅不信，说道，“你可以去问钱四，他也看到了。”
“婶子相信你。大毛，上次多谢你了。”周大梅说道。
李毛摆摆手，“婶子，看你说的，你能找我爸过去新家帮忙，年底多了一份额外收入，我们全家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周大梅笑道，“那也是你爸手艺好。”
书记走了过来，咳嗽几声。大家都不敢说话，专注看着队长。说来也奇怪，书记看起来斯斯文文，为人也温和，不知道为啥就是比脾气暴躁的队长可怕。
队长看着大家为难的脸色说道，“你们放心，陈湖平同志去你们家吃的饭，拿他两个工分扣。”
大家放了心，这次没有意见。
陈湖平的工作虽然不累，但是工分最少，只有四个工分，不然上辈子也不至于挨饿受冻，没有撑到那个时候。就算是这个工作，还是队长和书记斟酌再三，实在是这个同志犯的错不小，又不能让人饿死。队长也没有办法，年纪这么大，让一个六十岁老人去开垦荒地，不出一个礼拜人就交待在这，队长也做不出这种事。
“谢谢李队长和钱书记。”陈湖平脸色憔悴，态度却不卑不亢。
眼看会议散了，周大梅亲自去跟陈老头道谢。人群中传来一声怒吼，“周大梅，你这个杀千刀的，你给我出来。”
说话的是村里方寡妇，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把儿子拉扯到现在。她为人泼辣，大家有事没事都不会去招惹她。
“这个活祖宗，你怎么招惹她？”秦桑咋舌。
“我这几天都没见过她，哪里惹到她了。”周大梅无奈说道。
说话这会功夫，方秀冲了过来。大家见又有热闹看，也不散开，都围在一旁。书记和队长也留了下来，他们也好奇周大梅怎么和方秀扯上联系，平时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被迫围观的陈老头。感情这个村里人都爱看八卦，就连队长和书记也不能免俗，他倒想一个人去牛棚那，无奈不认识路。
“周大梅，把你儿媳妇叫出来。”方秀说道。
“你说的是哪个儿媳，再说了我已经分家了，你要想找她们自己去找。”周大梅说道。
方秀忽然被卡主，她瞪着周大梅说道，“你糊弄谁呢，就你对儿媳妇那副眉慈善目样，谁会相信？不会你想包庇儿媳妇，故意说分家的吧。”
周大梅差点被逗笑了，“我真的分家了，就在早上刚分了家。”
“我可以证明。周婶都把自己家堂屋大门封死了。”李壮说道。
“是的呀，妹子。这你可冤枉了周婶子，我今早在菜园浇粪，轰隆一声把我吓死了，我一看周大梅家墙倒了，这个女人把自己家砸了一个洞，就为了分家。”秦桑说道，“你们不知道，周婶家的儿媳妇可坏了，硬逼着周婶子分家，可怜周大梅以后和大丫两个人过日子。她新家还在我隔壁呢。”
“是呀，我爸今早还给婶子家翻修呢。”李毛说道。
大家左一句右一句说着周婶子分家事，方秀没耐心，吼着说道，“停。周婶子既然分了家，那跟你没关系，我找你家老三媳妇。”
“老三媳妇不是城里来的，咋，惹到你了？”吴婶子好奇问道。
方秀冷笑了一声，“这个恶毒女人，故意编鬼故事吓我儿子，我儿子现在还在发烧。这事我跟她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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