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客户（32）
一个上午凌波都是在焦躁不安中度过的，手机响一下心就要狂跳一下，他担心那会是刘总打来的，可是如果没有电话打来，他又会反复不停地检查手机是不是被调到了静音，他现在心情真的是焦虑与期盼中反复横跳。
莫北方又出去跑业务了，凌波也没有心情一个人出去吃午饭，他竭力让自己的精神集中于工作，可强大的精神压力让他精神完全处于涣散的状态，电脑上的文字犹如放进了一片汪洋，他连一个句子也组织不起来，心里隐隐感觉要出什么事了。
“小邓？”正发着愣的凌波突然听到有人喊小邓，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幻听都能听到与刘总相关的人与事，可是看着从自己面前走过的人，正是三个月前从创文辞职，正准备和刘总签约的那家广告公司的客户部总监小邓。
“小邓？”他站起来看着小邓问，“你怎么来了？”
小邓的脸色完全不似在创文时那样的亲切，而是阴沉地看着他问，“凌组长，我为什么来您应该很清楚吧？”
“小邓！”郝立德迎上来一脸热情地问，“听说你高升了，是在哪任职啊？”他又指了指自己，“我现在是创意部的组长，凌波已经不是了。”
“你们新来的总监在哪？”小邓看向他。
“你找我们聂总有什么事？”郝立德客气地问。
“有什么事我也不必向你一个创意组长说吧？你们这里应该也只有聂总才有资格和我对话。”小邓精致的妆容遮掩不住她嚣张的气焰。
聂薇办公室的门一下子打开了，她站在门口问，“请问哪位找我？”
“我。”小邓挺挺胸，“我是新诚广告公司的客户部总监邓明明，我有一件事想和你确认一下。”
“那好，请到我办公室来谈。”聂薇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小邓冷冷地扫了在场的人一眼，款款跟着聂薇走了进去。
“小邓怎么变化这么大？”“当了官气势就是不一样。”“创文又没轻待她，她怎么看我们都像仇人一样？”“她以前还总叫我姐，现在看着就像要踩我一脚的样子。”“咱们公司到底和她的公司发生什么事情了？”小邓进到聂薇办公室后外边整个像炸了锅般议论着，只有凌波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已经猜到小邓来找聂薇会是什么事了，肯定是和刘总以及那个回扣有关，他一下子瘫倒在了椅子里。
正一头阴云布的凌波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惊得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看到是莫北方打来的电话，他倒回了椅子，“怎么了？”他不耐烦地问。
“小邓来公司闹事了？”莫北方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慌乱。
“你怎么知道的？”凌波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有一个朋友在小邓那个公司，他说我们公司不正当竞争，恶意压价，还给甲方天价回扣”莫北方压低声音问，“波哥，你到底和刘总怎么谈的？你给的报价和回扣是经过公司流程的吧？”
凌波心里一惊，经过公司流程？可聂薇现在是客户部的总负责人，她同意了就等于经过了客户部的流程，可他怎么认定聂薇对他说的那个报价和回扣就是客户部定下来的呢？所以他是完全没有按正常的流程去做这件事情。
创文给出的报价和回扣又是怎么被小邓知道的呢？即便刘总和小邓是亲戚关系，他不想和创文合作直接拒绝就可以，怎么能将属于商业秘密的情报透露给小邓呢，那他毁掉的不仅是创文的声誉还有他自己的信誉，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故意将这件事透露给小邓，“不会的。”凌波摇摇头，聂薇不会给他下这么一个套的，不合理的报价和高额回扣全是聂薇的主意，这件事完全会让她在业界名誉扫地，她不会为了报复他而损害创文以及她自己的声誉。
“什么不会的？”莫北方问。
“没什么。”凌波的声音有点发颤，这时他听到聂薇的办公室传出了争吵声，“一会儿再说。”他挂断手机向着聂薇办公室看去，胡秘书、郝立德以及客户部的经理也先后推门走了进去，然后几个人像吵成了一团，其中小邓的声音最为尖利和刺耳，“聂总，你这属于不当竞争，我要到法院去告你们公司！”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办公室外的所有人都站起来面面相觑着。
凌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已经不能再躲着了，在众人的目光中他慢慢地向聂薇的办公室走去，“凌波？”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扭头去看，竟然是尹娇娇，她神情紧张地看着他。
“嗯。”凌波向她轻轻点点头然后扭头推门走了进去，室内的几个人都向他看过来，“小邓，非乐公司的业务一直是我在联系，有什么问题请和我说。”
“凌组长，我已经不是创文的职员了，我的身份也不再是你的助理文案了。”小邓傲然地看着他。
“对不起，邓总。”凌波改了称呼。
“以低价扰乱市场、以高额回扣引诱客户，我没想到创文现在为了创业绩连脸都不要了吗？”小邓气势汹汹地质问。
“非乐是我们合作了三年的客户，我们的价格也只是回馈老客户的福利，你所谓的什么恶意低价和高额回扣全是子虚乌有，我相信非乐选择我们也只是因为创文所具备的实力，让别人评价你们一个只有十多个职员，成立只有半年的广告公司能有实力和创文竞争吗？”聂薇神情镇定地看着小邓，“邓总，我就不相信你没有使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和我们争这个客户。”她冷笑着说。
小邓冷笑着说，“聂总，不知你以前在国外是怎么做事的，但中国人这人情世故看来是刻在你的骨子里了。”她又看向凌波，“凌组长，我也听说了你一些事情，以前在创意部的时候总觉得你做事光明磊落，难道为了保住职位就要像条狗一样听人使唤吗？”
“邓总，请你嘴巴放干净点。”聂薇怒斥道，“在你们新诚随便你怎么当泼妇骂大街，在我的公司可由不得你这样，请你给凌组长道歉。”其他人也齐声附和“对道歉！”
凌波脸涨得通红，他不敢让小邓给自己道歉，为了留在创意部所以他选择听从聂薇的决定，小邓说的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