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空壳
“叠生空间是一种高维的活体灾害。”
在李神洛和唐妤准备的过程中，寰序秋忽然开口说着。
“诶，这样的吗……”
“当它出现在海洋一族的领地上时，仅仅几天便让五座城市荡然无存，直到最后也没有人有办法对抗它，因此，它出现在天之都上空时，人们的绝望可以预见。
“越是了解空间本身，就越会对这怪物感到恐惧，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够达到的奇迹，就算把天圣相本身都用上，也够呛可以与它对等。”
唐妤深以为然：“难怪你们只是将它封印起来，居然是因为无法对抗吗。”
“不是，”他的回答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它是自己分离进入三贤院下方的，我们只是趁势封印了它。”
背包检查完毕，她接下话头∶“它自己下来的？我猜猜，是因为有什么变故出现了？”
“是啊，”他语气平淡地说，“在天帝重创它之后，我体内的起源熔渣被放出来了。”
“因为自认无法抗衡熔渣，所以选择藏起来吗……听着像是个有智慧的人会去做的事。”
李神洛说∶“既然如此，它的内部也就没人能知道喽，我们会是第一批拓荒者吧。”
他转向唐妤∶“要我说，最让我不明白的是你，唐部长，你应该明白叠生空间有多危险，为什么特地要和我一起？”
唐妤耸耸肩∶“谁知道，你就当我是不想让一个小孩子为我们冒险吧。”
“然而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是小孩。”
“是吗？只有十年记忆的小屁孩，你的阅历和身高还没有达到能让我觉得你是成年人的地步哦。”
“身高没必要加上吧……哎算了走吧，严肃的气氛都被你怼翻了，你平常是这样的？”
他率先飞了起来，寰序秋立刻跻身邪灵原典之中。
唐妤神色复杂地跟在后面，虽然还在跟他拌嘴，但心中的思绪早就飞远了。
是啊，我已经会在他面前和“平常”一样了吗……
就这样，他们一同向着那深邃的漩涡飞去，逐渐远离了安全的天狱，走近了未知的世界。
……
侧空间是与正常世界“并列”存在的空间，有些极为脆弱，有些则非常安定。
相应的，天之都这边可以称得上是将整个侧空间利用到了极致。
真正的都城比外面的影之都更加辉煌，不论是城市规模，还是敕力的扩散强度，简直是将其完爆的程度。
而就在这城市之中，此刻正有两个人站在王城之前。
这两人正是叶灵音和守狱人。
叶灵音颇有微词地看着她在前面捣鼓着什么，终于不耐烦了。
“你突然把我从天狱带出来，却跑到外面的侧空间里去消灭邪灵，我实在是不懂这里面有什么关联，还是你有其他目的，说出来吧，我会负责拒绝的。”
“怎么了？我把你从李神洛身边带走，让你非常不爽？确实，旁边还有别的女人在，万一这时候发生一些感情上的磨合，把你给顶出女主角的核心位置可就麻烦了。”
“这不用你担心，我还不至于被别人撼动地位，”她的脸色依旧不好看，“但你让我现在无法帮助他，这就是大错一件，要是给不出理由，我不介意在这里妨碍你！”
原来是这个问题吗……守狱人在心中吐槽。
她在前方随手一抹，王城前的大道上景色突变，某种似乎充斥在那里的透明物质被她带起来，而后一把推入虚空之中。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虚空造物，过去由我设置的，为了让人进不去王城。”
“不能从大门之外的地方进去吗？”
“你可以试试，近距离体验天圣相的力量，应该是很美妙的体验吧，就是只能体验一次。”
做完这些事后，守狱人重新看向她，笑容中充满了疲惫。
“那么，我就回答一下你的问题吧，我带走你自然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但更重要的是，我认为你不希望其他人听到我接下来的话。”
叶灵音眼神一凛，虽然她已经察觉到对方的身份非常特殊，但她似乎并不打算避讳这个话题。
“当我看到李神洛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已经察觉到了，能让他走到现在这一步，你一定已经付出了极其多。”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很简单啊，”守狱人说，“因为若是没有人帮助他，他就会成为另一个森罗天，他会变成现在这样，正是因为我。”
她的手中，就像是她平时消遣时那样，虚空造物生成又湮灭，她的视线一直盯着它，不愿意和叶灵音对视。
“你应该早就察觉到了，属于我的，这美丽的虚空之力，根本不应该属于一介人类，所以——”
她一把捏碎那造物，语气重又坚定起来。
“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吧，叶灵音，正如你怀疑过的那样，我与这虚空都是属于那一侧的存在，我是那所有姊妹中最小的女性，真正的敕力名‘虚空权现’，真铭为——‘虚空天’。”
果然如此！
听到这真铭后，叶灵音确信了自己的猜测，这家伙和森罗天是一路人！
但也因如此，她才感到遗憾。
她叹了口气∶“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现如今我不记得那一侧的事情，没法回忆起你的遭遇，不过我确实很感兴趣，你究竟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呵呵，你有兴趣那就太好了，看来我还有机会拜托你帮我的忙。”
她立刻一脸嫌弃地说∶“你可别想太多，我只是有兴趣，其他什么都没有。”
“知道啦知道啦。”
虚空天打开了一个颜色暗淡的虚空之门，这是她一直都在使用的移动手段，但叶灵音注意到这次非常不同，那一边似乎并不是这个世界。
“既然你忘记了，我就说一下吧，每一位冠以‘天’之铭的存在，都拥有独立的世界，这是我们概念扩散后的结果。
“对我来说，其名为‘虚空天域’，那是我们的一切，也是我们自身的价值体现，为了让你了解我身上发生的事，我邀请你来到我的世界。”
“里面有什么？一个独立的文明吗？”
“曾经有，”她的表情非常落寞，“但如今，这里只有虚空，在你身前站着的这个女人，仅仅只是一介空壳，不死的空壳。”
“那么，你想让我接受一个‘空壳’的邀请，然后自愿走进虚空吗？”
“是的，我就是这样想的，你会接受吗？”
叶灵音会心一笑∶“你还真是一点不带犹豫的，这下就麻烦了，我好像没理由拒绝啊。”
“嘿嘿，有话直说，这是我所剩不多的优点了，”她顿了顿，正色道，“嗯……不管怎么说，欢迎你来到虚空天域，你是这万年来第一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