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寰序秋
“老爸！！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太好了！”
“哦呦！”
一把接住猛扑过来的李神洛，李锋辰当即给了他一个熊抱。
“当然不会有问题，真是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
“哼哼，老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原典已经苏醒了，现在可以使用空间敕力！”
“哦哦，这么说你已经取得圣器了吗！不枉费我努力将这遗迹的伪装卸除！”
唐妤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震惊地想∶原来他也是会撒娇的那种类型啊……颠覆！
没错，经过漫长的战斗和疲于奔命之后，两队人马终于在天狱门前相聚，除了父子重逢的戏码之外，另一边，唐妤也终于回归荣光会队伍。
烈梧走上前说∶“会长，看到您毫发无损，我们悬着的心也终于是能放下了！”
“我们都是九死一生啊，要不是神洛他们，我根本无法全身而退，”她的眉宇间多了一分低迷，“看起来我们不仅失去了烈焰，连杜朗都失去了……”
苏天承悲痛地说∶“我没能保护好他，实在是最大的失职！”
“如今再怎么自责也没用了，不要忘记我们还没有离开这地方，所有人都依旧有生命危险。”
凯因走上前郑重地说：“东亚分部长您好，我们是焚炎之翼小队，应您的请求前来助力。”
他小声跟了句∶“另外，实在感谢您能为我挖掘出这个机会，让我能和偶像见面。”
“嗯？嗯……这是我应该做的？另外我很感谢你们前来支援！”
两边热热闹闹的光景让一旁的诸葛清有些不耐烦，他随手一敲，身边的圣体无源再次为周围染上朦胧的瑰丽色彩。
“时间紧迫啊各位，是不是先来分享情报比较好呢？”
……
……
……
“两边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了，由我来总结一下。”
诸葛清老神在在地说∶“天空遗迹被李会长一行唤回之后，剧烈的空间紊乱使得尘封已久的起源熔渣有了行动，原本的封印进一步弱化，只差临门一脚。
“在这样的情况下，起源熔渣深层意识中的某人趁机逃出，附身在了名叫方为民的天空一族后裔身上。
“而后，我们这几队人马分别进入探索，一边根据三贤院最后一位首席的建议，摧毁了影之都，释放了非常棘手的黑色漩涡。
“另一边，李神洛他们则通过夺取圣器本体的方法，成功截断了幕后黑手继续利用圣器的想法，但也因此释放了熔渣的本体，圣器在刚刚被重创，现在暂时无法派上用场。”
说到这里，他清了清嗓子，随后说道——
“如今的问题非常之多，天空漩涡、天狱下方跟随而来的深层意识、熔渣本体、以及我们刚刚才得知的敌人——森罗天，该如何处理，我觉得还是先让知情者说一说吧。”
众人的目光转向一旁沉默着的幻影，并没有真正实体的寰序秋。
李锋辰的目光扫过一眼，随后便不再看向他，似乎有些难以言说的想法。
寰序秋并没有因为这些目光而露怯∶“各位，我的名字是寰序秋，天帝的弟弟，同时也是如今最了解熔渣的人。
“首先我要说声抱歉，你们遭遇的一切，以及如今的这些问题都在预料之内，都是我与路笙两人策划好的。”
尽管说了句抱歉，他眼神里却没有一点这种意思。
苏天承的眼神十分不善，捏紧的拳头微微颤抖，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我和森罗天共用着同一具身体，除了在这天狱范围之外，我只能通过李神洛先生的魔……额，邪灵原典来行动。
“在我们的计划中，一旦回归这颗星球，回归了我们的家园，就一定会造成类似的局面，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我可以回到现实世界而做出的努力。”
“呵……”穆玄冷笑出声，“这么爽快地抖出自己的阴谋诡计，搞得我反而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
“但是你的目的不仅仅是这么简单吧，”李神洛也是非常直接，“只是为了逃出来的话，你不可能愿意这种毁灭性的事态发展，告诉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寰序秋会心一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毕竟我和森罗天、起源熔渣并不是一路的，对于将他们放出来这件事，我也负有责任。
“但你们也看到了，我没有身体，无法独自完成接下来的计划，所以也只能向各位和盘托出了。
“由于森罗天与起源熔渣从根源上融为了一体，所以一旦真的让他与本体完全融合，便是无人能敌，因此现在必须有人试着阻止他，给接下来的行动创造时间。”
诸葛清听到这里，联想到这天狱的结构，立刻茅塞顿开。
“看来，你想利用天狱将森罗天强行拉回来。”
“是的，这两者我们只能各个击破，天狱本身拥有‘吸引起源熔渣精神体’的特性，一旦启动，森罗天必然无法抵抗这吸引力。
“然而，可以利用天圣相提供能量的乾曦暮被他差点消灭，他的占有权也并不只有我这一边，从能源这一点上这个计划就没法成立。”
“原来如此，”唐妤说，“所以说，必须要让别人获取熔渣所有权，才能继续计划？你可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如果能达成目的，任何有必要做的事我都可以做。”
他的目光望向天空中，星夜已经逐渐散去，作为精神空间的性质正在消散，那巨大的黑色漩涡重新出现在视线之内。
“然而，为了做到这件事，必须要进入天空中的‘叠生空间’，取得路笙留下的重要敕具才行，既然我现在能够跟着行动，我想我应该……”
“进入漩涡？你在开玩笑吗？”
唐妤当即打断了他。
“那东西已经和异界没什么差别了，我用空间视野连它一丝一毫都看不到，进入那里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另外，虽说不想消磨你的激情，但是有一件小事我想提醒你一下，”诸葛清说，“我的圣体无源正巧可以借用圣相的力量，你说的方法现在就可以执行。”
寰序秋的眉头微挑∶“既然如此，那就更加不错，尽早将森罗天抓回来更好，这么多人与他对抗胜算不小，到时候获得圣器的所有权，胜利不就可以确定下来了？”
“是啊，既然我们已经有机会与森罗天对抗，为何还要冒险进入那里？漩涡中究竟有什么，这是我们无法得知的事，一切全凭你一面之词，实在不可信。”
“……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圣器恐怕再也没机会转让给你们了。”
“那可不好说，我们敕灵世家手段不少，也许很快你就会发现天圣相被我取走了呢。”
“嘁，你这人还真是和你的祖先们一模一样。”
两人辩论期间，李神洛隐隐感觉到原典中，重伤的乾曦暮伸来了一丝意念。
——小乾，有什么想说的吗？
——嗯，神洛，求求你帮助他吧，这样的话我也愿意成为你的敕具。
——为什么？
——他总是在伪装自己，他怕你们拒绝他，这是他拼尽全力都想要完成的事，仅仅只是为了一个人而需要力量强化自己，除此之外，他不会妨碍我们所有人。
——这番话是你作为他的手下而说的吗？他为了自己的目的，协助我们消灭自己的半身，就算森罗天已经成了那样，他的行为在我看来依旧非常卑劣。
——事情并不是那样，但我不能先说出来实情，既然如此，请你询问他吧，问出你的问题，他会如实回答你的。
我能说的只有一件事，希望你能装作不明白，以免让他再次陷入自责和自我厌恶，这对行动毫无帮助。
——嗯，你说吧。
——你真的觉得，天帝的弟弟，一个人类，可以在熔渣的精神污染中周旋万年以上吗？
——呃！！！
李神洛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呵，这家伙还真是精神至极，他确实害怕自己不被信任啊。
他望向天空的那个漩涡，感受着那种虚无感。
至于该怎么做，他的心中有了计较。
……
很快，辩论似乎有了结果，众人也开始行动起来，相比于进入深邃恐怖的漩涡中，诸葛清的办法更加行之有效。
寰序秋看着他们，心中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毕竟我也不信任他们，又何来让他们信任我呢，看来接下来，我只能像森罗天那样去做了吗……
“问你一个问题，寰序秋。”
李神洛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有些疑惑地望向他∶“额……请便？”
“森罗天是你的敌人吗？”
他的话引来了准备行动的大家的注意力，同时也让寰序秋愣在当场。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呢，他怎么可能不是我的……”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并不是因为被众人关注，也不是因为李神洛愈发敌视的视线，而是因为……
实在是说不出这样的谎言。
他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说出了实情。
“你真是敏锐啊，没错，他从来都不是我的敌人，事实上，森罗天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之一，我绝对无法在这个问题上撒谎。”
“是吗……”李神洛不着痕迹地笑了笑，不再那么负有敌意，“那么，你想要去漩涡中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我说出这种话，你依旧愿意听我的？你不怕我和森罗天串通好坑杀你们吗？”
他不以为然地说∶“谁知道，也许我愿意呢？何况我也不觉得我会被你们坑杀。”
“好吧，好吧……”寰序秋深吸一口气，“叠生空间有一个特性，它可以切断内外的联系，我一旦进去，就可以与森罗天断开联系，成为一个独立的精神体。
“我要为他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因此，路笙在里面等着我。”
“哈？你在开玩笑吧，”穆玄的表情却一点不像是觉得他在开玩笑，“路笙在那里面？你还清醒吗？”
“不不不，就科学的角度来说，也许可以也说不定？”黄溪妍又有些蠢蠢欲动。
诸葛清看这情况似乎有变，于是不经意地说∶“你们不会真的被说动了吧？那里可是很危险的未知领域哦。”
“我会去的。”
李神洛笃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哈？”
“我会去的，”他再次重复，“只不过，我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我自己和圣器，以及想和和路笙会一会，你寰序秋有什么想法都不要紧，你若真的有任何邪念，我会立刻将你抛下！”
……
……
“……”
好奇怪。
这实在是奇怪。
说什么不是为了我，说什么自己是为了圣器，说出了如此明显的借口。
明明原本那么不相信我，明明眼神那么凶恶……
是因为我说了实话？感觉不是，不可能这么简单……看起来是因为我与森罗天的关系，若是我在这上面说谎，情况会大有不同。
家人吗……说起来，身为魔典的携带者，却没有堕落，究竟是谁帮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呢？
如果当时，是我承受了起源熔渣的一切，会不会也有机会像他一样，这样的话，那个人就不会承受那般生不如死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