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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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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姜韫早早地起身,打算去城北沈煜暂住的宅子,和他好好谈一谈。

    却未料整个宅子皆是空的,并未有人住过的痕迹。她皱着眉在宅子里四处逛了逛,尔后打道回谢府。

    本以为他是另寻了宅子住下,没想到在谢府门前撞见沈煜跟前的侍从。

    “拜见夫人,侯爷让属下过来给夫人传个话。京中出了变故,侯爷夜里收到消息,便当即动身北上去了幽州,处理些紧要事,过些时日便回来。”那侍从一见她下马车,便上前来道。

    姜韫闻言怔了一下。

    京中出了变故

    这时候的变故想来无非就是崔贵妃小产,而淑妃即将平安诞下皇二子。

    “他去幽州做什么”她蹙眉问。

    侍从低眉顺眼地道“属下不知。”

    姜韫瞧他两眼,也不再多问,转身进了谢府。

    直到午时用膳,她仍有些心神不宁。

    沈煜连夜动身北上去幽州做什么还走得这般匆促,甚至来不及再见她一面道别。

    他来关东果然不单只是为她。

    从关东到幽州不过几日路程,比从京城近了太多。且打着来见她的名义来关东,实则是去幽州,还能避开皇帝的耳目。

    幽州是何地大梁的北境,军事要塞。

    姜韫猜不透沈煜到底想做什么。

    谢家人还一直惦念着给“姜三郎”道谢,得知其有急事缠身,已然连夜动身回京后,不免有些遗憾,只好把谢礼给姜韫,让她代为转交。

    谢二夫人见状,加之听了谢如锦的话,也彻底打消了相看女婿的心思。谢如锦闷闷不乐了几日,又一头扎进商铺里去了,眼见着气色也好了不少。

    姜韫便也彻底放心下来。

    关东连着下了几日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没了。

    这日,姜韫静坐在窗边作画,纸上跃然一位侧脸眺望窗外之景的娇俏少女,眉眼灵动,顾盼生姿。

    锦瑟端着红木托盘打帘进来,见此情此景不由放轻了脚步,将托盘轻轻搁在一旁的案几上,并未出声打搅她们。

    姜韫垂眼仔细地添笔,为这副美人图收尾。

    谢如锦脖颈有些僵了,身形未动,眼

    睛滴溜溜地转过来“表姐画好了吗”

    姜韫未抬眼,只轻声道“你过来瞧瞧”

    谢如锦眼睛一亮,起身松了松有些僵的脊背,近前去瞧,不由低声惊呼“还真像我”

    “照着你的眼睛鼻子画的,不像你像谁”姜韫莞尔笑道。

    谢如锦闻言也笑了笑。

    午后,窗外的雨忽然停了,天际放了晴,一扫前些日子的阴沉,让人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

    姜韫迎着暖阳眯起眼往窗外瞧,尔后侧头问谢如锦“你先时不是总惦念城南莲花池里的莲花吗估摸着也开了,一道去赏赏花散散心”

    谢如锦眼眸一亮,当即便应下了。

    表姐妹二人坐马车去城南,一路上说说笑笑。

    姜韫瞧谢如锦神色轻松的样子,也跟着心里松快起来。

    城南莲池里的莲花开得正好,娇嫩欲滴,香远益清。许是雨一直下,天才刚放了晴,并未有多少娘子郎君前来观赏,还算僻静。

    二人漫步池边,一面闲谈一面赏着花,心情愉悦。

    夏日的酷热还未散去,雨过天晴后便又燥热起来。没走两步,姜韫便让锦瑟去停在旁侧的马车上取两把团扇来,扇扇风解解暑气。

    锦瑟领命去了。

    谢如锦又觉得有些饿了,想去取马车上放着的食盒,里头装有软糯可口的糕点。她未带侍女,索性自己走几步路去取。

    只剩姜韫待在池边,走近了些,赏看池中的莲花。

    过了片刻,她觉得谢如锦和锦瑟去得有些久了,便回头往马车处一望。

    不料当即怔在原地。

    不远处的马车旁,谢如锦提着食盒,正微仰着头,与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玄衣郎君搭话。

    姜韫眯了眯眼,只见谢如锦身形微僵,脸有些红,愣愣地望着对面的

    沈煜。

    他一身惯常的玄色圆领袍,袖口紧扎着,腰间束着金镶玉的蹀躞带,脚踩一双黑色皂靴,此刻正微低着头,与谢如锦交谈着什么。

    姜韫眉头一皱。他怎么这么快便从幽州回来了

    她咬了咬唇,正准备提步过去的时候,不知为何又收回了脚,随后没作声也没挪地儿,只静静望着他俩。

    纵然听不清他俩

    在说什么,却很明显地发现沈煜的态度极好,十分耐心。

    真是稀奇。

    姜韫想到沈煜的亲表妹李兰庭。他连正眼瞧她都不曾,更何况如此好言好语地交谈。

    她秀气的柳眉轻蹙,心里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她凝神望着站在一处的两人。一个面色微红,一个神色温和。皆是相貌俊秀之人,还挺赏心悦目。

    谢如锦本就对救美的英雄有意,而沈煜待她则格外温和耐心。

    二人并未交谈多久,便转过来一齐朝池边走来。

    姜韫轻轻松开皱起的眉心,面色无波,好似无情无绪。

    姜韫望着他二人一道肩并肩地走过来,有些晃神。

    正准备往前走两步,忽然从旁侧的草丛中窜出来一只蛙,猛地一下跳到了她的脚边。

    她吓了一跳,脚踩着雨后湿滑的泥土,一下子脚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地向后仰倒,往身后的莲池里栽去

    沈煜隔着几丈远,见此眼眸一缩,当即三两步飞奔过去捞人,却扑了个空。

    姜韫“扑通”一声落了水,一下子沉进去了。

    随即又是一声落水声,沈煜毫不犹豫地跳了水。

    谢如锦快步赶至池边,见此目瞪口呆,连忙去叫人。

    姜韫刚一落水,整个人浸入冰冷带着腥气的池水之中,呛了一口水,窒息感和恶心感一同涌上来,简直能要了她的命。

    随后她便又被攥住手腕子,扯进一个温热踏实的怀抱里,被其紧扣着腰肢带出了水,一路往岸上游。

    姜韫脸色煞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被沈煜打横抱起上了岸。

    两人浑身的衣裳都湿透了,发髻散乱,发丝粘在鬓角额间,好不狼狈。

    姜韫抬眼望向沈煜面色沉沉的脸,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夏日的衣裙真丝制的,很轻薄,湿透了之后紧贴在身上,一览无余地勾勒出身形线条。伴随她的咳嗽,她胸口剧烈地起伏。

    沈煜脸色越发沉了。

    谢如锦见两人上了岸,这才松了口气。她正欲说些什么,便见“姜三郎”脚步如风地一下子抱着表姐往马车处奔去。

    车内,沈煜翻找出备用的衣裳批在姜韫的身上,将人严严实实裹起来。转头他又对车外赶过来的谢

    如锦道了声歉,言借谢府的马车一用,随后便火急火燎地让车夫驾车往姜宅去,倒也未忘记吩咐侍从去赶一俩马车过去接谢如锦回谢府。

    姜韫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她心里暗骂那只突然跳出来的蟾蜍。刀架在她脖子上也不曾形于色的人,被一只蟾蜍给吓得摔进了池里。

    真真是狼狈

    沈煜从她身后抱着她,发觉她在微微发颤,不由问“冷吗”

    姜韫缓缓摇头,一言不发。

    他拂开贴在她面颊上的发丝,轻声问“吓到了”

    她还是摇头,一句话也不想开口说。

    不多时,马车便四平八稳地停在姜宅门前。

    沈煜忙不迭吩咐人去收拾屋子,烧热水,请郎中,抱着姜韫往主院的厢房里去。

    褪下湿答答的衣裳,舒舒服服地用热水沐浴,洗去一身的脏东西和腥气,姜韫这才渐渐回了神。

    她恢复了力气,但沈煜仍是固执地抱着她到榻上去,把她裹进锦被里。

    郎中来搭了脉,开了药方子,随后便煮好一碗热腾腾的药汤端进来了。

    姜韫闻到苦涩的药味,把脸扭到一边,半张脸都缩到锦被里去了,闭上了眼。

    沈煜沐浴后换了身干净衣袍,端着那碗暖身子祛寒气的补汤,坐在榻边。他垂眼瞧着她,嘴角微扬“怕苦”

    她紧闭着眼,一动不动,不搭理他。

    他用瓷勺舀了舀白玉瓷碗里的汤药,又侧眸,漫不经心地问她“不告而别惹你生气了我走了你不是更开怀吗”

    姜韫仍是咬着唇不作声。

    沈煜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使性子,心里微讶,面上并不显,兀自舀了勺补汤,搁在唇边吹了吹。

    姜韫也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同沈煜置什么气呢气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被他瞧了个遍还是烦心于他这么早便回了关东

    正思忖着,忽闻沈煜淡声道“夫人若是不肯自己喝药的话,便只好由我来喂夫人喝了。”

    姜韫仍是毫无动静。她以为不过是把勺子递到她嘴边,却未料听到好几声咕隆咕隆的喝水声。

    她一怔。

    不是给她喝的吗怎么他自己喝了

    她微睁开眼,想

    要一探究竟,便见他忽然倾身过来,吻住了她。

    姜韫瞠目。

    苦涩的药味立时传过来了,温热的补汤也顺着唇舌渡了过来。

    沈煜一手捧着她的脑袋,一手轻扣着她的后背,将人扶着坐起身来。

    姜韫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开始渐渐喘不过气了,她眼一瞪,用力咬了他一口。

    他没什么反应,像是一点也不疼,过了片刻到底还是松开她了。

    她轻轻喘息,面色嫣红,眼风如刀。

    沈煜轻扶着她圆润的肩头,无奈地问“我怎么欺负夫人了”

    姜韫被问住了,缓了半晌,僵声道“还请侯爷离我家表妹远一些。”

    他闻言不由挑眉道“也并未欺负到你表妹头上去吧今日她为那日画舫之事向某表谢意,某便回了几句话罢了。”

    看在是姜韫看重的表妹的份上,他言语间态度已然是极好了。

    她脸色仍未缓和,反倒更难看了“你和她凑那么近作甚我表妹还未许配人家,这般岂不是有污她的名声”

    沈煜眉心一拧。

    上一个表妹,她迫不及待地想将她塞到他的后院。这一个便护成了这样,隔那么远客套几句话便动气了

    沈煜自觉他和谢如锦众目睽睽之下,隔着半丈远讲了几句话,并无任何失礼之处。

    可比当初在酒楼,姜韫和崔九站在一处寒暄的距离远多了。

    他思及此忽然顿了一下,迟疑着问“夫人是在吃醋吗”

    姜韫睁大眼瞪着他,冷声道“扯哪儿去了锦娘因你出手相救,对你芳心暗许,你跟她眉来眼去的,是在害她。”

    沈煜有些惊诧。

    “那夫人为何不直接告诉她,某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姜三郎难不成让她给某做妾”

    姜韫立时眼一横,从手边抄起一个软枕,照着他扔了过去,咬着牙道“你做梦。”

    沈煜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了下来。

    她按捺着心头的躁意道“我本已劝得她断了念想,言姜三郎回京了,这事儿便翻篇了。谁知你突然又回来了,还晃到她跟前去了。”

    他理了理思绪,忽然脸色沉了沉“夫人就这般不愿在谢家人跟前提起某甚

    至不愿某在关东多待哪怕一刻”

    姜韫张了张嘴,几番欲言又止。

    沉默了良久,她才道“你我之间和离之事还未牵扯清楚,何必再牵扯谢家人进来至于你留在关东一事,你要拿我当幌子也罢,但你不能再出现在锦娘的面前。”

    沈煜闻言静了半晌,也提条件“既如此,你便在这宅子里住着,某也不必再去寻你,不慎撞见你表妹了。”

    姜韫头疼起来。

    干脆和谢家人直接摊明他的身份算了。

    万没有受他摆布的道理。

    她正犹豫着开口,未料他将软枕放回榻边,起身之时凑过去亲她,哑声道“便当你应下了。”

    姜韫怔然失神,便也未躲,由着他亲。

    待得他好不容易舍得放开她了,她抿了抿唇,淡声问“侯爷恐怕在关东待不长吧幽州埋着什么线呢我又是侯爷棋局中的哪一颗棋呢”

    沈煜手指穿插进她细密的发丝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往下梳,青丝缎子一样的滑腻,自指缝间溜走。

    “北境要起战事,避免不了,提早吩咐点事儿办下去,尽量减少些伤亡损失。”他语气平淡,抬手将她散乱的发丝一齐拨至肩后。

    姜韫缓缓蹙了眉,回忆了一下“北境不是明年冬才会起战乱吗”

    “提前了,”沈煜面色无波,接着道,“宫里那位坐不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

    定是他暗地里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惹得皇帝忌惮,忍不住要下手了。

    前世沈煜和皇帝分崩离析那是她死的那年,这一世竟提前了这么久。

    哪里是皇帝坐不住了,分明是沈煜迫不及待地要去抢皇帝的金銮座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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