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凌市的初雪一般都在十一月初，但是今年竟然早了半个月。
而且还下的挺突然的，天气预报中这几天都是大晴天，温度也都在零上，谁能想到好好的天气会下雪呢？
靳以看着窗边飘着的雪花，心里想着晚上回去的时候，秦朝暮一定又会唠叨了。
因为今天出门的时候她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下面也只穿了一条牛仔裤。
正想着，秦朝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听着电话那边传来女朋友温柔的声音，靳以的面容柔和了些，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容。
秦朝暮告诉她说今晚不确定几点下班，下班的时候再告诉她。
“哦，知道了。”
秦朝暮本来以为靳以是在家，可是突然听到了嘈杂的声音。
“你出门了？”
“嗯，曲银约我。”
“又是跟曲银啊。”秦朝暮的语气有点酸，靳以又以为她吃醋了，软声的哄了哄她，问她明明会不会休息，休息的话两个人出去吃。
秦朝暮沉默了一下，说不一定。
接着又换了个话题，说今天下雪后天气肯定会很冷，她有没有多穿点，靳以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多穿了的。”
“好，那你回来的时候慢点，路上滑。”
“知道了，你今天能不能早点回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电话那边的人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尽量好不好？”
语气又变成了平时温柔的样子，靳以听着情不自禁的就笑了笑。
挂完电话还保持着，一回头就正巧被刚到的曲银看到了。
曲银是靳以的大学同学，毕业之后做了历史老师，是个正式编制。
而靳以考了研。
她俩没事的时候就会小聚一下，一般都是出去吃饭，但是今天聚的地方有点不一样，是在ktv，曲银新谈了个女朋友，让她过来掌掌眼。
刚才那两个人有点腻歪，她觉得无趣就跑出来透透气。
“你怎么出来了？”
曲银没回答，而是走到靳以身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取笑道：“怎么？女朋友来查岗？”
“你别瞎说，什么查岗，朝暮是在关心我。”靳以皱着眉把她的手推走。
曲银笑了笑，身体松垮的靠在墙上，从裤兜里拿出一盒烟，嘴上叼着一根，又递给靳以一根：“来一根？”
靳以没接，反而是从上至下的看了她一眼，长发盘起，白色衬衫搭配黑色包臀裙，还有副金丝边眼镜，五官娇媚，怎么看都是成熟御姐的风格，但是举手投足间总是透着股不正经的气息。
“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特违和？还为人师表呢。”
曲银不在意的耸耸肩，继续问她：“抽不抽？”
“不抽，朝暮让我戒烟。”
曲银吸了一口烟然后吐了一个烟圈说道：“无趣。”
“嗯。”
她答应的痛快，曲银觉得更无趣了，把烟揣回兜里。
“你这么无趣，在床上肯定更无趣，你就不怕你的朝暮出轨？”
“你…”
靳以想反驳她，但是想到自己跟秦朝暮，有点心虚。
她跟秦朝暮在一起快一年了，最多就是亲过脸蛋。
刚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她没想过那种问题，后来她跟秦朝暮住在一起了，曲银再问，她也没办法在躲避，只能含糊的说两个人做过了。
曲银又问，你俩谁攻谁受？
这话让靳以怎么说？她没经历过，为了面子只能回答：“谁都行。”
“啧啧，你的朝暮姐姐那么温柔，我还真想象不出她攻起来的样子。”
别说她想不到，靳以自己也想不到，所以她拒绝回答曲银的问题了。
就像现在的问题似的，她也不想回答。
“你能不能换个眼镜框？像我这种的，看起来成熟又性感，非要带个黑色边框的，而且你穿的衣服能不能有点颜色？清一色的黑。”
靳以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黑色短发，黑色风衣，黑色裤子，里面还有一件黑色的毛衣。
“这有什么问题？多方便啊。”
“你知道不知道，你上大学的时候多么光彩照人？”
大学时期的靳以，长发及腰，虽然也是黑色，但是黑长直和黑色短发可不一样，穿衣服清纯又可爱，哪里像现在，死气沉沉，不像二十多岁，而像快四十。
靳以回想了一下以前的自己，然后又摇摇头说：“我以前也没光彩照人过，只是衣服上有点颜色，而已。”
听到这话，曲银也不想跟她说了，招招手说：“走吧，回去了。”
“算了，我觉得有些尴尬，你们两个人…”
“尴尬什么？大家都是朋友嘛。”
瞧这话说的，多渣啊，她刚才都看到曲银亲人家了，现在还说这话。
“那小姑娘一看就不大，刚读大学吧？”
“那也是成年了，再说了，人家也是自愿的好不好？”
“你真渣！”
“渣的会撩啊，就像你的朝暮。”
曲银又开始了，自从知道她跟秦朝暮在一起之后，这话她就没少说，明明自己也渣却每次都把自己说像个恋爱大师。
“我告诉你，我谈的恋爱是不少，但是都是合则聚，不合则散，我从来就没脚踩两条船过。”
“哦。”
“哦什么哦，不信啊？”
“信。”
“信就对了，我跟这个小妹妹也刚刚认识不久，还在发展阶段。”
“那你好好发展吧，我得早点回去做饭。”
“你现在可真是贤妻良母啊。”曲银打趣道。
靳以没理她，而是挥了挥手说：“你跟你未来女朋友说一声，我有事就先回去了。”
…
靳以跟秦朝暮刚刚买的房子，放本上写了两个人的名字，靳以这么多年的压岁钱不少，秦朝暮是在建材公司做销售，挣得也不少。
当然，市中心的房子还是差了不少，所以两个人选择了一个临近郊区的地方，交通还算方便。
跟曲银相约的地方离家不算太远，所以靳以是走路回去的。
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靳以跟以前一样保安大爷打了个招呼。
其实这招呼打不打都行，因为大叔也认识靳以。不过靳以觉得这个大叔憨厚又老实有点像她已经去世的爷爷，只不过比她爷爷年轻了不少，所以每次靳以都会开开心心的跟大叔打个招呼才进去。
今天也是一样，打完招呼后，靳以就继续往小区里面走，结果没走两步就被大爷叫住了。
“小靳，你等下，有你的快递，好像是个什么文件。”
靳以有点疑惑的接过来，她最近没办什么业务，也没买过东西，怎么会有快递呢？
算了，还是回去再看。
她把文件夹在腋下，然后跟大叔打了声招呼就进去了。
到家之后，靳以没着急看，而是把家里收拾了一下。
她虽然忙着学业，但是秦朝暮的工作比她还要忙，所以平时家里都是靳以来收拾，晚饭也都是她在做。
现在她们的状态是同居，但是真正相处的时间还没有没同居的时候多，之前没住一起的时候还会每天抽出时间来打电话，而现在，除了偶尔睡前聊会儿天，最多就是关心一下对方吃的怎么样，穿的怎么样，几乎就没有别的话可以说。
收拾完这些，已经快到五点了，距离秦朝暮下班大概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她准备给秦朝暮打个电话问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可是打了好几个秦朝暮都没有接。
索性，她就看着做了，她跟秦朝暮在一起一年，吃过的饭不少，口味她还是记得的。
秦朝暮的口味偏淡，还很喜欢喝汤。
喜欢喝排骨汤。
凌市是个北方城市，雪天是比较常见的，所以靳以不喜欢雪天打伞。
可是在出门前的时候，靳以突然想到秦朝暮经常在雪天的时候嘱咐她，记得打伞，她还是拿了一把伞才出去。
白天出门之前没下雪，所以靳以没打伞，但是现在靳以还是拿了一把伞。
去了离小区最近的生鲜超市买了排骨，又买了一些秦朝暮喜欢的食材，靳以打着伞回到了家。
做饭之前她又给秦朝暮打了个电话，秦朝暮还是没接，不过给她回了消息，说是还在忙，问她有什么事。
“你忙吧，我没什么事。”
发完微信，又继续忙着做菜。
其实靳以也不会做菜，只是这几道菜秦朝暮很喜欢，所以她才想着学的。
而且越做越像是那么一回事。
食材准备好，排骨也下了锅，接下来靳以就闲了下来。
她本想拿两本书去阳台的躺椅上的，结果去书房拿完书，看到了沙发上的那封文件。
忙了这么久的时间她把文件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拿起文件，走向了阳台的躺椅上。
文件上面没有写寄件人的名字，只有一个英文r。
r？
神神秘秘，好像是什么接头暗号似的。
靳以刚刚打开，听到哗啦一声。
窗户没关，刚刚的一阵风把她之前放在桌子上的两本书吹了起来。
放下文件，靳以起身去关窗户，就在马上关好的时候，又刮起了风，比刚才的风还要大。
靳以看了一眼窗外，雪下的更大了。
关好窗户之后靳以又重新回到了躺椅上，准备拿起文件的时候发现里面空了，刚才的一阵风把里面的东西刮了出来。
全部都掉在了地上。
靳以的眼睛有点近视，不过不太影响正常生活，所以只有在看书的时候才会戴着眼睛。
所以她现在低下头看着那几张照片，有点看不清人脸。
但是……
一点不影响她看清楚动作。
照片上面女人的脸她看不清，但是还是觉得熟悉。
她眯了一下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微微低下头想要看清楚，可还是看不清。
靳以没办法，只能去拿眼镜。
等戴好了眼镜，看清楚照片的时候，靳以也没办法自欺欺人了。
她的近视并不重。
其实…照片上的人她刚才看到了。
只是不敢相信。
现在她能确认了。
照片上的女人衣着暴露的跨坐在男人的腿上，虽然不清楚，但是表情…极度愉悦和享受。
还有被男人按下头的，虽然看不清。
但是作为一个成年人，靳以知道那是在做什么。
照片一张比一张露骨。
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靳以实在是恶心的不行，直接呕了出来。
那个被压在方向盘上，背着身回头的女人。
是她的女朋友，秦朝暮。
清纯温柔又善良的秦朝暮。
她想要亲一下脸颊都害羞的躲开的女人，正一脸痴迷的看着那个在她身上输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