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苦海，化神四劫
面对两位玄主的激情互怼，一众化神长老纷纷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做没听见，除了雾云这个没心没肺的看着书津津有味，还能笑出声。
短暂的沉默了片刻，一位长老岔开话题，继续讨论道：“这位道子能将所有道碑都看一遍，只怕心思不止在一块道碑。”
“不过按照的修行速度，只怕是没机会参加下一次五脉论道了，不知道这次他能参悟多少。”
这话引起另一位长老的兴趣，他揣测道：“如果单纯的想入门学会的话，他作为道体，应该能看个五六块吧，到时候凭借道体的能力或许能以此为媒介学会，但这样也很了不得，至少我道宗历史上也无人能做到这点。”
在之前道渊的震撼言语下，这位长老的目光也适当的长远了一些，毕竟之前说的水玄第四序列也看三年，才将这春生冬寂给学会。
“慢慢看吧，三年时间不算长，但也不急于一时。”道渊淡淡说道，他感觉自己之前的目光确实放的长远了一些，但那也是被菱形金丹震撼的后遗症。
毕竟连菱形金丹都能结出来，他感觉对于陆秉玄来说，将所有道碑都领悟了，也不是不行，就应该给这些化神长老一些小小的震撼。
而随着陆秉玄陷入参悟，那枚绿叶在他神识之中不断变化着，但重点并不是在这枚绿叶之上，而是影响它的道则，无形无象，却能令树叶春生冬寂。
这是种伟力，陆秉玄望着这枚树叶，它像是在一道时间长河上不断的随波逐流，但它经历的时间长河两端已经闭合，没有上流下流之分，只有无尽的循环。
它如同一只麻雀，被时间囚禁在了此地，不知疲倦，也不知生死的一直飞着，没有目的，也不会有终点。
渐渐地，陆秉玄也感受到了这道河流，时光像是拥有了形体，将他冲刷，但又十分的模糊不清。
他只能感受着自己在随波逐流，很慢很慢，如同自己的寿命一般，似乎无穷无尽。
而随着这道河流出现，陆秉玄便将注意力从道碑上移开，继续探寻起这道河流。
河流前方像是充满着迷雾，又像是一片虚无，陆秉玄尝试向前方窥视，但却被什么阻碍了视线，无法看穿。
于是他尝试向着后方窥视，果然过去的经历十分清晰，他能够轻易看见，只是这些画面也像是镜花水月，只是倒映而出，无法干扰，而想要窥视到尽头，却也被阻碍着。
这很奇怪，陆秉玄有些狐疑当初那妖修中的白曷是如何做到预见的，难道太古遗种的血脉就有资格看穿迷雾了不成？
“难道是我操作不对？”陆秉玄思索着站起身，径直的离开了道碑，来到了一处略微空旷的地方。
周围有不少弟子在实验自己的想法，而陆秉玄也打算尝试一下。
他伸手在掌心中凝聚出一块冰凌，随着陆秉玄的注视，长河的感觉再度浮现，但不同的是，这次他窥视冰凌，却没有迷雾虚无阻隔。
陆秉玄能够看见冰凌的未来，但却很飘忽，大致的未来将是融化成水，但是随着自己想法，比如忽然用手掌握住冰凌，或者突然扔掉，那些窥见的画面也会陡然一变。
但大体的未来却是一致，于是他心念一动，试图操控着冰凌在时间长河中的位置，向着未来猛然跃进。
刹那间，冰凌便融化成了水，液体顺着陆秉玄的指尖流下。
“停！”随着陆秉玄的尝试，水流却像是没有受到影响一般，继续流落着，但陆秉玄脸色却有些发白，神魂付出了极高的代价，像是在阻止一辆全速疾驰的火车，毫无疑问的被撞飞了，但刚刚那一下他又成功了。
只是水流只停了极短的时间，短到无法察觉，甚至没有丝毫的影响。
“回溯。”陆秉玄再次尝试，想令冰凌在长河中的位置向后倒退，手中滴落的水流却纹丝未动，一种极强的阻力令他无法做到这点。
“做不到吗，是因为过去无法改变，还是我能力不够。”陆秉玄望着流动着的液体继续尝试着。
随着陆秉玄的验证，他感觉自己虽然触摸到了时间长河，也就是时之道则，但是却无法做到更多。
他不能窥探自己的未来，也无法改变自己的过去，但是却可以窥视冰凌的未来，改变或者决定它的未来，令它加速融化。
但想要做到减速，却有一种明显的阻力需要对抗，陆秉玄将这种阻力暂时称之为因果。
冰凌因为是自己制造而出，因果不大，所以窥视决定它的未来很容易，因果虽有，但是却没有多少阻碍，但若是换做是人的话，陆秉玄经过尝试，只能模糊的感知到一些弟子未来的画面。
而且也并不是绝对，有些能够轻易的窥视，但有些又很困难，陆秉玄猜测这也和因果有关，而自己显然因果极大。
同时，如果想要暂停某个事物的话，因果之大宛如面对碾盘，像是在对抗整个时间长河，根本无法抗衡，即使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冰凌，也只能停止微乎其微的片刻。
至于改变过去，哪更不可能了，虽然你能看见过去，但却无法更改，甚至都无法感受到因果，就如同你试图在一面墙上寻找到一个可以拉开的门户，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感觉有些一般般啊，预见也太拉了，而且没有办法将冰凌的过去未来闭合在一起，难道是我学岔了？”陆秉玄将手中的冰凌消散，再度回到春生冬寂前参悟。
但在太虚之中，一众化神长老和五脉玄主加掌门却陷入了沉默。
刚才陆秉玄意图停止冰凌之时，他们也感受到了苦海泛起的波澜。
对于化神修士来说，陆秉玄刚刚觉察到的河流还有一个称呼，名曰苦海。
突破了寿命限制，则能觉察到苦海，这并非是参悟了时之道则才能有的能力，而是化神的特殊性，身在苦海似渡船，顺流而下，若一切无虞，则可与天同寿。
但若要是出了意外，那就是化神四劫了，分别是气海衰、神魂衰、肉身衰、大道衰。
气海衰是修士气海如漏，修为不存，就像是在苦海上行驶的渡船漏水一般，但却不是进水沉没，而是慢慢远离苦海，一旦脱离苦海，并不是得道飞升，而是直接死亡。
若气海衰是漏水，那么神魂衰就是渡船失去方向，将迷失在苦海之中，不分前后左右，渐渐迷失在岁月之中，直至倾覆。
肉身衰则是对应渡船老化，船不负水，渐渐沉入苦海之中，被岁月所反噬，突兀的老死。
大道衰类似气海衰，但却更加恐怖，渡船逐渐分解，最后消散于苦海之中，对应现实就是修士被大道同化，逐渐失去自我，随后道解回归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