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嗯,有点多余
清晨,云亦轩醒来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他是被翅膀的扑棱声吵醒的。
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走到窗边,从鸽子腿上解下细细的纸筒仔细展开来。
原本迷离的眼中瞬间清明,转而,唇角扯出一抹凉薄的轻笑。
果然,还是要靠自己。
圣女没有按照计划行动,是许慎的意思,还是她本人的意思呢?
“无所谓。”
淡薄的唇缓缓吐出三个字,将手中的纸条点燃了扔进铜盆。
火苗顺着纸张蔓延,转眼化为灰烬。
手指一捻,只留下满手的污秽。
拿出帕子细细擦着脏污的指尖,云亦轩提笔写下了几笔,仔细的塞好后重新放飞了鸽子。
他做事情,向来不喜欢意外。
圣女既然已经踏上了路程,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不得她了。
“舟阳。”
“在。”舟阳闻声进来,恭敬的垂着头,“少爷,有什么吩咐?”
“我想家了。”
舟阳吃惊的抬起头,不解的看向这个他从小跟随的少爷。
面容温润,眼眸深远。
明明是笑着,身上却带着淡淡的哀伤。
少爷很少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所以每当他这般模样时,总是格外的让他无措。
“那……属下陪您回去看看?”
舟阳试探的问。
那双失意的眸子瞬时亮了起来,点了点头。
“我现在出不去,你想办法带我走。”
关于他和许慎的关系,舟阳并不知情。原本以为是少爷的朋友,心中对他颇为感激。
此刻听到自家少爷的话,立时有种劈刀砍了那人的冲动。
这么许久,少爷竟是被软禁在这里的么?
“少爷,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若是早知道,定不会让自家主子受这份委屈!
云亦轩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这个下属,心思单纯,甚至有些愚笨。
可却是他最放心的人。
“我也是近来才发现。”随口应付了两句,平和的眉微微皱起,“是不是……走不了了?”
舟阳赶忙起身,“少爷放心,拼了这条命,舟阳也会将您带出去的!”
“不,我要你活着。”怎样俘获人心,向来是他擅长的事。
果然,铁血汉子的眼框一热,顿时更加坚定了要救他出去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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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
青衣看着自家徒弟神神叨叨的模样,有些好奇。
“说吧,什么事情是阿凡不能知道的?”
这俩人,莫非亲密关系出现了问题?
“师父,有些事情,凡哥哥是不想告诉你的,可是我却想让你知道。”
少年的面上正色而坚定,青衣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听他把这些日子的事情同他讲了一遍。
听到楚凡差点死在池卿的毒酒下时,手不自觉的握紧了。
“凡哥哥说你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你可以百毒不侵么?”云亦初一直好奇那天的事情。
青衣摇摇头。
他肯定没这体质。
原因无他,刚穿越过来时,他在山上摘了几个没见过的蘑菇熬了一锅汤,吃完后头晕目眩上吐下泻,整整躺了两天。
而楚凡当时没有任何症状,甚至还去城里替他买了药。
他当时还感叹对方的身体素质过硬,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果然。”少年趴在桌上,想不明白缘由。
“小白,你跟我说这个,是想做什么?”青衣跟着他趴在桌上,轻声道,“杀池卿?”
“如果我说是,师父你会失望么?”
上次,他做错了事,至今仍然记得两人那时看他的眼神。
他从不知道他人的性命可贵,直到遇到了那个老妇人。
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替他死去了,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也不过是哦一声带过。
那个老妇人,却让他深深的体会到,易地而处,生命之间本不分贵贱。
所以他生怕如果他有这样的想法,会让珍视他的人失望。
“不会。”青衣揉了揉自家徒弟脑袋。
“小白,我们是想让你做一个懂道理,知善恶的人,但是不是想把你变成一个圣母。”
“圣母是啥?”云亦初偏头问。
额。
青衣赶紧转移话题,“我家乡的一个词儿,不重要哈哈,不过你要记住,善良若是失去了锋芒,就是愚蠢。”
不过他最不理解的是,若是真像自家徒弟所说,阿凡不是早该自己就动手了么?
这男人可不是什么圣母。
“他为什么要跟你说药里没问题啊?”
“我也不知道。”云亦初苦恼的咬唇,“所以师父,我找你不是为了杀他。”
起初他是真的有那个想法,他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男人的安全。
可是冷静下来后便渐渐打消了这个年头。
归根结底,这件事他不过只是一个执行者而已。
“我来找你,是因为另一件事。”
宣国的议和不知道真正的目的,可是云亦初却觉得,这张合约,是可以成真的。
“你想怎么做?”青衣很意外,他竟然会这么想。
“来而不往非礼也。”
少年自信的勾唇,站起身讲出了自己的想法。
使团不日即将回去,对方既然送来了一位美人,那大徵,还一个回去也未为不可。
送出去的人,目的只为见到宣国的国君,将议和的事情,变为现实。
青衣看着背手而立的少年,总觉得这个徒弟,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就长大了。
“我可以去。”
“不行!”云亦初转身,方才的气度瞬间烟消云散。“师父你不能去。”
这件事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想法,即便是父皇同意了,去的人也是九死一生。
对于他来讲,师父教他读书,教他明理。
已然是生命中无法失去的人。
他不能让他去冒这个险。
“为啥?”青衣郁闷的问,“莫非是嫌弃为师不够美?”
“想当年你见到为师女装明明脸红心跳的,话都说不完整,如今贵为太子,身边美女如云,竟然开始嫌弃师父丑了……”
戏精附体的人声声泣诉,说着还拿袖子擦了擦眼角。
“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