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手比脑子快,后悔来不及
“安全?”暗自攥紧拳头,云亦初面上却不动声色,向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可知,昨天就有人来找过我。”
眸中闪过一丝差异,“不知。”
或许是没有危及生命,手下的人并没有上报。
“属下知罪。”低头认罪,他思考着,“莫非皇上起疑?”
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云亦初摆了摆手,没有再刁难他,“是我的兄长。”
“云亦轩?”
“是啊,他也还活着,何止活着,襄阳王府的灭门,还是拜他所赐。”
什么?
既然池卿是可信之人,云亦初就把事情的大概和他讲了一遍。
当年的事池卿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二十年前,大徵国江山稳定后,陪着皇上戎马一生的先皇后在天下大定时退出了朝堂。
她与一种妃嫔关系都不好,唯独和襄阳王妃关系亲近。
两人差不多时候怀孕,这是皇上第一个孩子。
为了讨先皇后开心,皇上便准许她在襄阳王府养胎,分娩完回宫时,两人暗自互换了孩子。
带着王妃的孩子回宫,不久先皇后就被打入冷宫,一年后一场大火,冷宫就只剩下一片灰烬了。
个中缘由他不清楚。
只隐隐约约知道,先皇后似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先皇后对他下达保护殿下的命令时,就像再说遗言。一切仿佛都在意料中。
云亦初告诉他,谋反查出的证据,是云亦轩暗中藏在府中的。
甚至揭发都是他安排的人。
“殿下怎么会知道这些?”池卿很好奇,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不谙世事的小殿下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的。
怎么知道?
那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
没有正面的回答他的问题,云亦初接着讲,“何止这些,接下来他就会找到我,以为王府报仇的理由诓骗我,起兵谋反,再利用母亲留给我的玉牌暗杀皇上。”
干干净净的小殿下,说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让人震惊。
他并不怀疑,只是觉得这样的殿下让他十分陌生。
“属下会杀了他。”沉思许久,池卿低下头。
“就这样?”云亦初不可置信。
“先皇后希望您平安,健康,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所以他并不希望云亦初参与到朝堂的纷争中。
呵。
云亦初嘲讽的勾起唇角,他上辈子,确实是无忧无虑,最后就无声无息的死去了。
“池卿。”
“属下在。”
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云亦初问,“你会听我的命令么?”
“会,先皇后薨逝后,您就是池卿唯一的主子。”池卿回以坚定的目光。
“那好。”云亦初起身淡淡道,“我命令你,忘了先皇后说的话。”
“是。”
池卿离去后,云亦初看向自己脚边散落的木盆,目光复杂。
最终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般,将那团脏污了的白色用力丢进了河里,看着那白色翻涌着离开,最后淹没下去再也看不见。
无力的瘫坐下来,后知后觉的,脚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弄成这样,要怎么办呢?
楚凡找到他时,就看到的是这副景象。
少年抱着腿静静的坐在地上,面上没有表情,却给楚凡一种无助的感觉。
“回去么?”走到他面前,楚凡轻声问。
“嗯。”
蹲下身看到他伤痕累累的脚,楚凡深吸一口气,却没有说什么,把他抱了回去。
一路无话。
把他放在凳子上,楚凡让青衣去烧热水,自己蹲下身帮他清理脚上的脏污。
赤脚在草地跑了那么远,原本洁白细腻的皮肤此刻伤痕累累,密密麻麻的划伤延伸了半个小腿。
清理了粘在脚底的碎屑后,他才看见粉嫩的脚掌上斜插进去好几根木刺。
手指用力挤压着木刺附近的皮肤,让刺头翘起来一些,才迅速的将刺拔了出来。
饶是如此,云亦初仍然疼的下意识抖了一下,想要缩回脚,却被大手牢牢地禁锢住。
似曾相识的一幕。
“别动。”男人依旧是一脸阴沉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刺一根根拔出,没有缓和的间隙,云亦初疼的眼尾都染上了红色。
“鞋子不喜欢再给你买,以后不要光脚跑出去了。”
低沉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
却让云亦初没来由的有些委屈。
咬紧了唇,云亦初压抑着声音的颤抖,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我的玉牌呢?”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楚凡头都没抬。
“卖了。”
“卖了?”错愕了片刻,原本沉默的少年情绪开始激动,“卖哪里了?!去给我买回来!”
听到这话楚凡把手上的毛巾扔在了旁边,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小子,我可不是你的下人。”
明明是蹲下后,比他矮了许多。面对他仰视的目光,云亦初依然有种强烈的压迫感。
“你吃完的和我的住我的,哪一样不要花钱?”
“东西已经没了,什么时候你挣钱了我考虑给你找找人,不过卖给了路过的客商,这天南海北的,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命了。”
一句句浇灭了云亦初的希望云亦初的希望,却勾起了他满腔的怒火。
这个男人!
什么都不了解!
就为了蝇头小利而卖掉了自己象征身份的玉牌!
他还怎么报仇?怎么回去!
“我不管!你还给我还我……”
被怒火烧红的云亦初胡乱的挥舞着拳头,发泄着有些崩溃的情绪。
楚凡显然也没想到他可以激动成这样,握住他乱动的手制止他。
“放开我!你这个乡野村夫!!”
被抓住的人不死心的挣扎着,纤细的手腕在男人的宽大的手掌里显得那么脆弱。
眼前倏地浮现了那天给他换衣服时看到的,手腕上的淤青。
禁锢的力道下意识放轻了些。
就拿放松的刹那,一直不安分的拳头就带着少年的怒火,砸在了他的脸上。
空气忽然变得很安静。
静得云亦初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钳制住他的手松开了,他却不敢继续动作了。
神志也在这一刻开始回笼,清晰的意识到他刚才做了什么。
不可置信的看了眼自己的拳头。
又看了看面前的男人。
对方并没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