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以茶代酒
“对不起。”秦舒结巴地再重复一遍道歉的话，仿佛两人已经没有了其他话题。
她轻揉着被撞通红的额头，然后往后退了两步，这两步的距离，是她无法跨越的鸿沟。
厉司翰用手微微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他这次一点为难的意思都没有，头也不回地在秦舒的身边经过。
程助理对着秦舒点头示意一下，然后连忙跟上厉司翰的步伐。
刚抵达香格里拉酒店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秦舒跟在陶泽林助理的身后，走到了预定好的包厢里面。
推门见客，包厢里面的圆桌已经坐了几个人。
放眼看去，除了陶泽林，其他的男男女女，秦舒均不认识，一种陌生感充斥着内心，虽然抵触，但不是与陶泽林单独见面，这反而让她暂时松了一口气。
陶泽林看见秦舒来了，他热情地招了一下手，示意她过去坐下。
秦舒看见满桌子的人，向她投来了目光，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是一看就能分辨出这个饭局大家目的不纯。
她勉为其难的走了过去，然后在陶泽林的身边坐下来。
秦舒没有心思顾虑身边的人，她直接将合同递给了陶泽林，“陶总，我给您送合同过来了。”
今天的秦舒对陶泽林还是客气的，她希望能顺利签合同。
陶泽林对着秦舒始终是一副色眯眯的模样，“秦小姐，不着急，我们先吃饭。”说完，他在秦舒的手上接过了合同，转手就递给了站在身边的助理。
“这”秦舒一时语塞，看见身旁的众人，她只能先暂时将想说的话忍住了。
她将包包放在椅子背后，总感觉不自在的样子，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酒桌上，陶泽林的朋友们相视一笑，好像都会意了，他们开始聊天，说着一些生意场上的事情。
这时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眼就看到了秦舒，他没有和自己身边的美女聊天，反倒是对秦舒有了兴趣。
“这位一定是刚才陶总口中的佳人，秦小姐。”说完起身，在桌面上拿起了酒壶，熟练地将酒杯满上，接着递给了秦舒。
他的动作连贯，没有丝毫犹豫，看起来人也很猥琐，这明显是在劝酒。
秦舒不想再这种公开场合与陶泽林闹不愉快，看着陶泽林助理手中捏紧的合同，她微微皱起眉头。
陶泽林依靠在椅背上，他也在注视着秦舒。
她压住着心中的恐慌，莞尔一笑，然后不紧不慢的开口，“大哥，事有不巧，我前两天生病发烧，现在还在吃着头孢，所以今天不能喝酒了。”
说完，秦舒稍稍转身，然后在包包里面掏出了医院开的药，摆放在桌面上来证明自己并无虚言。
药盒上显赫的药名让陶泽林挑动一下眉头，他并没有因此感觉到不妥。
中年男人收住了手，他看向了陶泽林，有些扫兴地说出一句，“秦小姐不能喝酒，这就没意思了。”说完，他带着沉沉的身子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但是那肥厚的手掌放在了秦舒的大腿上。
秦舒像触电般后缩，接着立马起身，椅子因为突然的力量，被绊倒，发出一些声响。
对于中年男人的这种行为，她十分反感，身体本能的反应，最能体现出她内心的真实感受。
包厢里面的人因为秦舒激动的反应都投来了目光，为了不想错过下一秒的好戏，都没有移开目光。
中年男人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感觉到尴尬，他有小亢奋。
越躲，他越喜欢。
这时陶泽林主动起身，他走到秦舒身后，伸手将椅子扶正一下，接贴近她，斜眼撇了一下，在她耳边轻声的说道，“舒舒，黄总就是好客。”
秦舒的双手自然垂下，然后微微握成拳。
她闭眼一下，说服自己忍耐。
“大家见笑了，继续喝，舒舒刚才就是有点不舒服。”他将手放到秦舒背后，然后往前推动一步。
秦舒向前一步，重新回到饭桌前。
陶泽林在商场打滚这些年，他好懂得应对。
他在自己位置前的桌面上，拿了一只玻璃杯子，接着拿起饭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
看见陶泽林现在的举动，秦舒又朝着大众看了一眼。
陶泽林将装有茶水的玻璃杯子递给秦舒，低头轻声地说道，“要想把合同顺利签了，就乖乖地听话。”他也像是在压制着自己的怒火，一步一步的胁迫。
声音不大，但是夹杂一丝要挟。
秦舒撇了一眼陶泽林，心沉了一下，她知道合同签定完成对于现阶段的自己很重要。
她很想离开，但现在差最后一步了，脚像生了根一样，移都移不开。
面对厉司翰的百般刁难都已经隐忍过去过去，如果现在离开，那就是功亏一篑。
不甘心。
忍耐，她必须忍耐。
秦舒伸手在陶泽林的手中，接过了玻璃杯子，鼓足勇气，音量微微增大郑重的说，“黄总，我以茶代酒，为刚才的事情道歉了。”说完，她仰头将满杯子的茶水饮尽，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吞进肚子里面。
茶水在口腔里面打转，味蕾的敏感让她觉得茶水有股怪味道，但是现在骑虎难下，她只能硬咽下去。
放下杯子，秦舒皱起了眉头。
看见秦舒能识大体，黄总这下高兴了，他刚才有些愤怒的表情，也因为秦舒主动赔罪而烟消云散。
“秦小姐，别光站着了，来一起坐。”他轻拍几下椅垫，示意秦舒坐下。
陶泽林很会审时度势，他双手往秦舒的肩膀上一摁，“舒舒，黄总都发话了，咱们今天就好好聚聚。”他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甚至还有一丝阴森。
他从来就没有安什么好心，秦舒可是知道的。
奈何现在有求于人，她只能暂时委曲求全。
饭桌上，其他人像是记忆删除一般，在座的几个女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将刚才的小插曲都忘掉，她们开始轮番敬酒。
秦舒知道现在暂时是走不掉的，但是她还是警惕着，心里暗暗打算怎样能完成签约，并且全身而退。
包厢里面的灯光由原本的明亮，慢慢变得有些昏黄，好像还有点泛白。
不好，秦舒感觉到有点晕眩。
茶水有问题！
秦舒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感能刺激自己短暂的清醒，她靠着自己现在仅有的意识，快速起身。
“陶总，我感觉有点不舒服，合同我改天再来拿。”她已经顾及不上在场其他人的脸色，只想尽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