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教训白蟒

    绿湾端着一碟食物走进来，轻轻地放在桌前，看见一只狼狈的大雁耷拉着脑袋，在桌上呼呼大睡，想着他平日里潇洒俊秀的模样，而如今却变成如此情形，不由伤心掉泪。梅冰卿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平复心绪。她擦着眼泪，默默地点了点头，侧过脸，那胭脂上早已划了一道泪痕。待稍平复心绪，她又指了指外面，示意梅冰卿跟她出去。

    梅冰卿知道，她是唤他去吃饭。说实话，他早就饿了。按人之常情，雁留君变成这个样子，他是该吃不下饭、喝不下茶的，可是，面对美食，他就是按捺不住唇舌之欲。一出门，他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进入饭食雅间，看着一桌子菜，他就忍不住吞咽口水。自进门来，他的眼里就没有了人间恩怨，只有那满桌子滴香流脂的美食。绿湾递来筷子，盛好米饭，殷勤地做着一个贤慧女子该做的事情。无奈，这看似斯文质美的男子，根本就无视她的温柔与贤慧，直盯着那些菜肴，伸筷就吃，稀哩哗啦、风卷残云、一扫而光。

    绿湾目瞪口呆。与他打交道以来，相处也有很多天了，也知道他好吃人间美味，可是，却没见过如此吃态。

    满唇涂油，头摆嘴动，发绕脖颈，浑身耸动，就像一个书法家一边挥动大笔写意于纸，一边往嘴中塞食大快朵颐。

    暮色降临，灯火已起，梅冰卿涨红着脸，指着灯光，道：“多此一举！”

    于是，绿湾就把烛火吹熄了。一阵风吹过她耳畔，令她昏糊欲睡，于是就地瘫软，口中还轻呼着“梅君、梅君”，但她隐隐觉察，那个暴饮暴食的梅君已经不在房中了。

    梅冰卿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白蟒休眠之所，白蟒躺在燕洛江边的一片密林中，正呼呼大睡。听得人声，急忙立起，做出吞食的动作。没料想被梅冰卿一指触中了眼睛，只疼得哧哧求饶。

    “求求你，别动我的眼睛！你动哪里都行，就是别动我的眼睛！”白蟒开口道。

    梅冰卿竖起手指又要往另一只眼戳下去，那白蟒忙道：“柳晓儿，柳晓儿，你认识吧！”

    梅冰卿停住，白了他一眼，道：“你把她怎么了？”

    白蟒道：“她的眼睛瞎了！”

    梅冰卿道：“是你弄瞎的？”

    白蟒道：“是，又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梅冰卿大声呵斥。一林子鸟被他呵得惊飞而起。

    白蟒一个转身，就张开血盆大口，把那些来不及逃脱的鸟儿吸入口中。吞咽入肚，他才慢悠悠地说道：“是！”

    “既然你把她的眼睛弄瞎了，那我也把你的弄瞎！你就不配拥有这么大一双眼睛，除了害人还是害人！”梅冰卿说时打了个饱嗝，没有停住，又连续打了起来。那五花八门的气味从他嘴中溜出，被大蛇吸到，让他愣了半晌。

    梅冰卿平复下来，大蛇才问道：“你享食了人间烟火，确定还打得赢我？”然后又轻蔑地说道：“我那个死对头大黑雁，他就是沾了人间烟火才不敌于我的！”

    梅冰卿听它如此一说，不觉冷哼一声：“好！我就先把你的灯笼眼戳瞎再说！”

    “别！别！我还得拿它们去医治柳晓儿的眼睛呢！”大蛇道。

    梅冰卿手在半空停住，琢磨他所说之话的真假。

    大蛇又道：“她的眼睛是被我吐的毒泡毒瞎的，需用我的眼泪才能治好！你把我的眼睛废了，我怎么能流出眼泪，又怎么去治好她的眼睛呢？”

    梅冰卿嘴角一咧，计上心头，道：“好！我就打到你流眼泪！”

    “别别别！你明知道我死也不会流泪的，还打我！”大蛇道。

    梅冰卿道：“那你就是骗我！”

    白蟒一听，哑口无言。

    “我就打你个骗子！我就打你个骗子！”梅冰卿伸手朝蛇的头部打了几拳，只见白蟒翻了翻白眼道：“你沾了人间烟火怎么还这么厉害啊！”

    然后，一头倒了下去，像是昏迷，又像是熟睡。

    梅冰卿拿出扇子，在他身上写了一行字，蛇身就开始缩小。待他缩成碗大的一团，他就把他塞进了袖袋，打算带他去找柳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