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梦里送戏

    在雁留君陪着梅冰卿尝遍燕城美食时，柳晓儿也找到了戏文师傅常寻思。她问常寻思那戏文终究是怎么回事？他为何能写出这么诡异的戏文。常寻思不得已说了真话。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以前其实并不怎么会写戏文，也不喜欢弄这些。可是，后来我发现写这个可以寄附于有钱山家，可赚取生活之资，不仅如此，还可以扬名立万，所以，我就干起来了。可是，我老写不出能让世人叫好的作品，这你也是知道的。在‘武神’这出戏问世之前，我常老头在业内是寂寂无名。你把那戏唱火了之后，我总算有了点名气，你爹给我的待遇也明显好了起来，可是，谁知道又会出现这莫名其妙的事呢？现在，你爹竟要杀了我，我到现在都相不明白为什么要杀我！那所谓的‘武神一出，天下必乱’，不知是谁诌出来的，本来没有的事，却把世人搅得人心惶惶，还把我逼上绝路，我可冤了！”

    常寻思一边吃着柳晓儿带来的食物，一边愤愤不平地说着。

    柳晓儿道：“常师傅，既然你自认为是个平庸之辈，可为何却能突然之间写出这天才之作呢？”

    常寻思不假思索道：“人啊，总要逢时运的！那天我在房梁上睡觉，忽然做起了梦，梦醒后，我就兴奋不已，迫不及待地，就想把梦境里的东西写下来。你也知道，咱们燕地人都敬侠、敬英雄，如果我把‘武神’写出来，那他们一定会喜欢他的，因为武神才是这天地间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的英雄事迹，比起那个开江的梅侠，可传奇多了！梅侠是开江神，武神是救世神。梅侠开一条江，武神却救整个世界，你说二者能比吗？其他戏文师傅只知写开江梅侠，唯有我能写出救世武侠，这足以让我扬名立万，不是吗？可谁承想，这竟引来了杀身之祸，世人不杀我，倒是你父亲柳庄主要杀我，当初明明是他要我为你写戏，现在你唱火了，反过来却要杀我，真是岂有此理！”

    柳晓儿也不想让父亲这么做的，但不知为何，他心意竟是那么绝决。

    柳晓儿想了想，又道：“你这戏真的取自梦境？”

    常寻思道：“对呀！就是一场梦啊！人生如戏，戏如梦，戏梦相混，这本来没什么的啊！”

    柳晓儿又道：“你写戏在先，还是父亲求你在先？”

    常寻思道：“当然是他求我在先，他求了我之后的那个晚上，我就做了那个梦，然后，再有了戏文。”

    柳晓儿默然许久。

    “我就知道天上突然掉馅饼不是什么好事情，果不其然！”然后开始叹息起自己的命运来，怪自己没有才华却还要打肿脸皮充胖子，为了捡一口闲饭吃却招来了杀人之祸。然后又道：“天下并没有什么武神，小姐，你也别被那戏文给骗了。”

    柳晓儿却道：“不，我相信，世上有武神。”

    “你相信？”常寻思道，“不要相信啊，那戏是我梦来的，那戏中人、戏中事也是我梦来的，那些都是虚的，根本就不存在。”

    柳晓儿忽然间笑了，道：“常师傅，其实，您还是蛮有才华的，戏文写得那么好！”

    说完，一边嘻嘻笑着，发出银铃般动听的声音，一边招呼树上的猫头鹰离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