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戏里戏外

    她走至街上，顿感百无聊赖，不由又朝戏班走去。他们白天唱、晚上唱，轮班上，似乎不知疲倦。她天生爱唱戏，遇到侯家班可真是有缘，爹爹请人写了“武神救世”，她练唱了两天，就让登台演出了。她得感谢这侯家班给她这个机会。可人家侯班主竟然说，还得感谢她，她的武生演得实在是太好了，再说故事本身也很吸引人，戏文也写得好，唱腔也受人喜爱。听的人喜欢了，就常常来听，常常来听，就常常给赏钱，赏钱一多，他们的收入也就高了。

    她走至后台，穿上衣服，化了妆，然后，就登台了。

    侯家班的人见她中途登台，也都颇为高兴。她一来，就会缓解刚刚不太景气的状况。果然，《武神救世》的调子一起，台下就涌来了一波一波的观众。观众一多，她唱得可带劲了。

    雁留君带着梅冰卿早已来到台下，站在人群的第一排，仰脖张望着戏台。梅冰卿直喊着聒噪，不想听下去，要不是雁留君痴迷于听戏而不肯移步，他也不知该往哪里走，那早就不在那里待着了。柳晓儿上台，台下更聒噪，梅冰卿显得更不耐烦。他不明白，一个女人扮成男角有什么好喝彩的，再说那戏文唱什么“武神救世”，也无端得很，无趣得很。世界上哪有什么武神，戏文内容全是虚构的，世人却为这虚构的东西吆喝、鼓掌，兴奋不已，真是无聊。雁留君与那些狂热的人群一样，完全沉浸在了戏文戏腔戏子里，唉，真是无可救药。

    他几乎是捂着耳朵站在前面，等那戏子唱完的。

    雁留君听完，意犹未尽。

    很久，他才意识到梅冰卿的存在，侧脸道：“梅君，这戏如何？”发现梅冰卿用手捂着耳朵，不由拍了拍他，大声道：“怎么？有你这么听戏的么？”梅冰冰卿只回答了两个字“聒噪”。雁留君笑笑。同时，隐隐有些忧的心也平静下来。他想借此来检验梅冰卿对前世的记忆，看来，他是完全没有的。纵使戏文里唱得那么真实，他也丝毫没有反应。这就对了。他现在还是纯粹的梅冰卿。不过，他还是心有余悸，一旦他被唤起回忆，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他这险冒得有点大。

    雁留君看着狂热不减的人群，对梅冰卿道：“你真不喜欢这戏？”

    “不喜欢！太吵！”

    “可是，你中午不是说喜欢么？”

    “说着玩的！”

    雁留君笑笑，他知道，他是说着玩的。因为，他从来就未曾听过戏。

    二人刚走出人群，来到一棵大树下，就挨了袭击。有人受了伤，直喊痛。不过，受伤的、喊痛的并不是他们，而是袭击者。雁留君为了还击对方，还差点亮出翅膀，现出原形。毕竟，对方功力不，攻击力很强，而且动作迅猛，如若反应不快、招架乏力，则根本反击不了对方，保护不了自己。

    那人是从树上掉下来的，还穿着戏装。

    雁留君看着袭击者，不由一愣：“怎么是你？”

    柳晓儿坐在地上，显然，受伤不轻。她喘着粗气，直瞪着梅冰卿，恶狠狠地说道：“你该死！”

    梅冰卿用扇子指了指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有些无辜，道：“我何是得罪你了？我为何该死？”

    柳晓儿道：“你亵渎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