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霸道将军爱上我
程漾歪头打量面前的那个男人，见他虽然逆着光站着，但看起来还算高大俊朗，就是说话的口气十分蛮横：“贵人亲口吩咐要吃你们这里的糕点，是你们的荣光，还不赶紧把所有的松黄糕包起来？”
本着强龙不压地头蛇的想法，程漾扯着许幸舟往后退了退，没想到许幸舟一反常态，冷笑一声和他呛声道：“不就是比谁有银子吗？银子爷有的是，但今天爷还非要尝尝你这松黄糕不可！我夫人想吃的东西，上天入海我也给他找来！”
程漾一时语塞，许幸舟这是在搞什么东西？这个时候玩起霸道将军爱上我了？
他只好配合做出了小娇妻应有的姿态，拉起许幸舟垂在身边的手高兴地晃了晃，那人见到程漾，眼睛顿时一亮，又勉强着收回过分露骨的目光，重新放回许幸舟身上，眼神逐渐变得凶狠。
“是个不识趣的蠢货也就算了，居然还带了这么个漂亮的美人儿？我看你是半夜里跳茅坑，找死！来人，给我把这个家伙打死！千万别伤着后面那个漂亮的美人儿！”
程漾自觉退后一步，左右看了看，干脆和掌柜的一起躲进了柜子后面，蹲在那里看着哆哆嗦嗦求神念佛的掌柜，认真道：“我现在跟你买松黄糕，你卖给我吗？”
掌柜的：“……”
这什么神仙人物，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吃？
然而看着程漾无比认真地眼神，他只好自认晦气地从柜台后摸出一小包包好的糕点扔给程漾：“去去去拿去，你家男人都在外头跟人打起来了，现在还想着吃？”
“他不会有事的。”程漾满不在乎道，一边利落地解开包上系好的红绳：“不信你自己看。”
掌柜的果然半信半疑地探头出去望，程漾解开包裹，兴致勃勃挤在他身边也往外看，一边还往嘴里塞糕点。
许幸舟果然不用程漾担心，他的动作很快，一招一式之中并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但出手十分的稳准狠，被他的动作扫中的人无一例外都在交手的那一刻失去了行动力。
掌柜的看着看着突然戳了戳程漾，小声问他：“你家男人上过战场？”
程漾好悬被噎着，干吞半天才把那一口糕点咽下去，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掌柜的：“你凭什么这么说？会打架就上过战场？”
掌柜的信誓旦旦：“老头儿的眼力绝对不会错，你家男人身上有杀气和血气，这可不是一般人身上能有的东西，他姓什么？”
程漾假装自己没听见：“啊呀，掌柜的，你看你家的椅子碎了。”
掌柜的瞬间被拉回了现实中，看着地上那把雕花椅子的碎片愣了一会儿，捶胸顿足长吁短叹：“哎呀，这怎么好？你等会可不能走啊，我家的东西，这这这这……”
许幸舟收拾完他们，跨过地上不停翻滚的人，来到柜台后边，对还蹲在那里的程漾伸手：“起来吧，没吓着吧？”
程漾笑眯眯：“我哪有那么娇气？”
说完又回头看了一眼掌柜的，许幸舟了然，伸手解下腰间的荷包往桌上一扔：“这些银钱全当赔偿掌柜的，拿这些银子置买点被我们打坏的东西吧，还有一件，倘若那个人来找事儿问我在哪，告诉他我就住在兴通客栈里，让他随时上门，在下恭候他的大驾。”
“可是这位大侠，李继贤他爹可是个大人物！到时候若真是被围住了，你们插翅难逃！快走吧快走吧！小老儿全当没有听见你刚才那句话！”
掌柜的冲他们连连摆手，压低了声音劝他们快走，许幸舟偏不听，冲着地下还在翻滚的人嚣张道：“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陈湛空，如今在兴通客栈落脚，你家那个主子若是狗改不了吃屎，就让他去那儿找我！”
掌柜的在柜台后连连跺脚，又不敢出声拦他，急得一张脸都涨成了通红，程漾回头看了一眼他，冲他摇摇头，眸底分明是胸有成竹的了然和安抚人心的笑意，他晃了晃许幸舟的手，低声道：“行啦，现在糕点也买到了，我们走吧？”
两人这才离开，许幸舟不忘给地下翻滚着挡住程漾道路的人补上一脚，动作粗暴，牵着程漾的动作却能看得出来十足的温柔和小心翼翼。
拦都拦不住，那出什么事也不能怪在小老儿头上，掌柜的目送着他们远去，又看着底下哭爹喊娘的人，一个一个慢慢爬起来走了，忍不住有些感慨。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刚刚那个敢跟李继贤对上的人不说什么大英雄，起码也是个有骨气的男人，但就这样一个男人在自家夫人面前不还是伏小做低，有求必应？
这么一想，家中母老虎对他每每呼来喝去的气也就莫名其妙淡了几分。
人家那么能打一个大侠在自家媳妇面前还是伏低做小的，四舍五入，哎，他也是个大侠嘛！
莫名有些高兴的掌柜哼着小调擦桌子，被刚从胭脂铺回来的夫人迎头痛骂了一通：“你怕不是脑子撞坏了！店都被人毁成那样了，你还在这里擦桌子，你的眼睛瞎了不成！”
掌柜见她回来，连忙拉了她，把门关上：“这回不一样，这回有人赔！”
“有人赔又怎么了？到时候赔的银子连一根板凳腿都买不起，我看你到哪哭去！你看这店让人砸的！窗户没了！门也少半截儿！更别说是摆件儿……”
掌柜夫人的话被桌上的银钱堵了回去，她拿手帕捂着嘴把桌上的银钱来来回回数了一遍，不敢置信地又数了一遍，压低了声音颤抖地对掌柜说：“老头子，你掐我一把！快快快用力掐——哎哟！我没看错吧，这当真是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
陈湛空的声音在兴通客栈内响起，又悔又恨又气：“你这个败家子儿嫌钱烧的话可以给我呀！我不嫌钱多啊！五十两都快能把这个店盘下来了！”
见许幸舟没有反应，他又把炮口对向程漾：“嫂子！老许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那可是五十两银子啊！”
程漾等他崩溃完情绪暂时平定下来之后才笑眯眯看他：“不过是区区五十两银子，我夫君愿意给别人的就让他给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陈湛空听完顿时陷入第二轮崩溃，程漾看着俨然已经陷入疯魔的陈湛空，戳了戳身边的许幸舟仰头问他：“别逗太过了吧？差不多得了。”
许幸舟眸内含笑微微点头，程漾这才笑道：“谁告诉你那五十两银子是许幸舟出的？”
陈湛空停下满屋子转圈的动作，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单脚站立着回头望向他们，程漾看着他的眼神颇有一种孺子不可教也的感觉。
“除去我塞给那掌柜买糕点用的银子，他身上基本上就只剩一两多了，况且你在他身边待这么久，你什么时候见他用过荷包？分明就是刚才打架的时候，不知道从谁身上摘下来的，就做了个顺水人情而已。”
陈湛空这才想明白自己被耍了，气道：“好啊，你们夫夫俩联合起来戏耍我一个外人！”
程漾沉稳道：“这不能怪我呀，谁让你一听到五十两就蹦起来了按都按不住？”
陈湛空：“……”
他已经看透了！这夫妻俩看起来一个闷不吭声，一个温润无害，实则心里头黑着呢！都是一路货色！
陈湛空愤愤准备出门离这对儿越发不正常的夫夫俩远一点，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似乎在发呆的沈秋笙，吓得脚步一顿，忍不住出声问道：“秋笙？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不进去啊？”
沈秋笙这才回过神来一般，也不进门，只是冲门内匆匆道：“刚刚我从城南经过，见有一小队守墙官兵朝着你们这个方向而来，我又去打听了一下，那在糕点铺子里对着李继先大打出手，还声称自己是陈湛空的人就住在兴通客栈，我猜到这事与你们有关，就赶紧来跟你们说一声。”
陈湛空目瞪口呆。
他缓慢转头望向表情平静似乎十分无辜的夫夫两人，震惊质问：“你们两个出去打人，居然报我的名字？不是我说许幸舟还有程漾，你俩太不地道了吧！不带你们这么玩的啊！”
程漾望天，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许幸舟则是冲他非常歉意的点了点头：“当时一时情急没想起来第二人的名字，暂时借用了一下，事有轻重缓急，陈兄多体谅。”
“我体谅你个鬼！你们两个真的是太过分了！秋笙你来给我评评理……秋笙？秋笙走了吗？”
自然是走了。
程漾默默腹诽，走得干脆利落，离开之前还莫名其妙瞪了我一眼，目光里都是谴责。
谴责他什么呢？
难道是责怪他把许幸舟拐带成了这么个不正经的模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