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121章
不得不说，作为合作对象，燕洵世子真是很好很好的……
苍灵建议他从定北侯府里拨个管事去味极鲜当掌柜，本是想要教他看帐，他却干脆自己隔三差五跑过去坐镇，以防肖小了。
至于钱，燕洵世子其实是真没什么金钱概念……有关于自己与苍灵的合作，他心里一直认为那是他日行一善，在照顾幼小、神秘、聪颖、漂亮的小妹妹呢！
而小妹妹给他的回报就是那些格外鲜美的神奇调味品啦！有了它们，母亲再也不用烦恼胃口不好了。
这就够了。
“所以阿洛，你大可不必这样急着给我送钱……我又不缺钱。”
阿洛——
时人称姓不道名。燕洵和苍灵合作日久相熟过后，便自然问及了她姓氏。这也是因为觉得苍灵日常行坐谈吐颇是不俗。不像没有家世的人，委实好奇她来历。
——“阿灵，你名为灵，那姓什么呢？”
汪家只有一位小|姐，她名汪曼春。现在已是明夫人。
伊人如梦，洛水藏神。以后，你就叫洛伊吧！
——“洛，我姓洛，洛河的洛。”
………………
“你不缺钱……”
“是了，金子若是花不出去、换不成资源，便也只是一堆废石。”苍灵道，“行吧！那你在我这边的分红，我就给你换些你能用的上的东西好了。”
反正还是那句话，她在这世上最多不过待个三年，钱财权势什么的积攒太多最后也带不走。总是要留下的。
燕洵世子为人这样痛快，她再斤斤计较便不免小气了。大不了走的时候把整个栖灵阁都留给他呗！多大点事啊？何须现在处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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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十四岁的青葱少年长成了十六岁的俊朗男儿……即便在苍灵眼里，燕洵依旧青涩稚嫩的紧，但平日里他骑马游街，也是足以引来满楼红袖招的英姿勃发了。
“宇文怀来信，说邀请我三日后去城外赴宴，参加一场有趣的、成年人的游戏……”
栖灵阁后院，燕洵拈着牛乳酥，冲不远处玫瑰花丛里的紫衫少女道：“阿洛，你说我要不要去啊！”
“一场游宴罢了，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问我做甚？”苍灵—阿不，洛灵提着竹编的花篮，仔细挑捡了开的最盛的玫瑰花，将其采下。预备蒸制花露。懈怠理会动辄跑来她居所里玩耍，扰她清静的燕洵世子。
她的嗓音曼妙柔缓，慵懒中透着丝丝嗔意。
花园凉亭下，大理石桌边，单手支颐、翘着腿脚的燕洵听了便笑：“我和宇文怀他们有什么好玩的啊……”
“还不如在家陪你。”
家……这个特殊的字眼引起了洛灵本能心悸。然后她就又听燕洵说道：“要不，阿灵，三天之后，你陪我一起去郊外赴宴啊！”
“你确定不是想要拉我去挡烂桃花？”洛灵回眸瞥了眼燕洵。乌黑青丝在风中轻舞，与玉白脸颊交相辉映，秀丽明净，娇美不可方物……
似是天山雪域中的黑色曼陀罗，又似暗夜清池边乍然怒放的昙花，惊鸿一眼，便可摄人心魄。
“那你愿意帮我吗？”燕洵问。
洛灵：“我愿意去郊外跑跑马，吹吹风，晒晒太阳，活动活动。”
“那不是巧了？”燕洵笑道，“正好和我一起了。”
午后阳光下，十六岁的少年唇角不住上扬，耀眼夺目。生生黯淡了那满园玫瑰。刀刻斧凿般的英挺五官明朗俊美……该说他果真不愧是“长安五俊”之首么？
就是……
那所谓的“长安五俊”，除了脸面可以取悦一下长安城里那些久在深闺的大姑娘小媳妇外，对于街头百姓而言，实在也是毫无益处。
………………
游宴之期，长安城门口。
洛灵瞧着四五匹高头大马横冲直撞的跑过闹市大街，惊散了小贩游人无数，恍惚间竟似看见了前世“鬼子进村”的盛景。
西魏十三皇子裕王元嵩，赵氏门阀次子赵西风，魏式门阀长房嫡子魏舒烨……各个说来都是名门俊彦、出身显赫。而今行事竟是如此，天下局势能不乱么？
纵然而今还都是群没及冠的孩子，没有什么好苛求，可孩子们大都是父辈的缩影啊！
“阿洛，阿洛，你想什么呢？喊你半天都没反应……”刚才为了不撞到卖菜小贩而急急勒马，落后了大部队一步的燕洵举手在洛灵眼前摇来晃去。
回神的洛灵摁住他手，轻笑道：“想我应该再为你备些什么。”燕北不缺人马，但粮草、兵刃之外，可以教人识字明理的书本教材或更重要。
“我最近什么都不缺！”燕洵说，“你有心的话，只要多陪陪我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说着，他翻身上马。银灰缎袍覆在踏雪乌骓纯黑色的皮毛上，恰似幽暗深海因风翻卷的波涛，又如黎明破晓的天空。
燕洵骑在马上，朝洛灵伸手。
洛灵会意抬手，搭上他五指。借力登上他马背。
………………
“喲，燕洵世子，终于到了啊！”
宇文世家三房公子宇文怀睨着燕洵道：“出来的挺早嘛！淳儿公主今天放过你啦？”
“你还好意思说？”燕洵道，“要不是你害我打碎了公主的琉璃盏，我哪里会被淳儿盯上啊？”
他紧张的低头，看了眼正乖顺依偎在他胸前的洛灵……洛灵却没有看他，只是漫不经心的想：难怪长安五俊里没有宇文怀啊！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位怀公子，真是生的内外如一的丑陋。白瞎了他名姬母亲的基因。
宇文怀不知洛灵此刻在想什么。
一个不知道与燕洵隔了几代亲缘的远房表妹罢了，父母双亡，家无宗亲。就只靠着家里意外得来的秘方与燕洵庇护开了家酒楼谋生……
虽然长的不错，但也远称不上倾国倾城……未来最好的出处不过就是在燕洵大婚后给他做个贵妾。
这种角色，还入不了他宇文公子的眼。
“好了好了，”淳儿公主的亲哥元嵩开口说道：“不是说今天要去玩个刺激有趣的么？”
“怎么，就是塞马啊？”
“赛马就赛马，你也不找个空旷的地方。这大街上这么多百姓，撞着他们怎么办啊？”
“没错。”宇文怀想到自己今天的安排，笑意愈深，也不纠着燕洵那点艳福说事了。乐呵呵道：“来来来，今天我带你们去玩儿个更激烈、更刺激的。”
“我们去听听惨叫！”
“哎，怀兄。那今天有什么好彩头啊？”
去听惨叫……燕洵只以为宇文怀所说是出城狩猎。时人多尚武风，君子六艺里就有骑射两门。
作为燕北男儿，燕洵世子也是马背上长大的，骑射水平很拿的出手。他也知道，阿灵也是很爱狩猎的……曾经他们一起出去玩，阿灵甚至在燕洵前面猎下了只斑斓猛虎！
那瞬间爆发出的野性光彩，值得任何人为之动容。
宇文怀：“淳公主的一坛美酒。”
“好啊！”魏舒烨淡笑着应约。他钦慕大魏最尊贵受宠的公主元淳一事，在长安城里不是什么秘密。
“哎，燕洵，你好兄弟宇文玥今天怎么没来啊？”赵西风环顾左右，发现长安五俊加上燕洵只到了四个，还差宇文玥。
燕洵不在意道：“他一向如此。”
宇文玥不合群，不跟他们一起出来玩，这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情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恰恰相反，他要是哪天冰山消融、铁树开花，变得热情起来了，那才引人侧目呢！
“那我们就不等他了。”
宇文怀一拍马臀，当先跑出了长安城。
“驾”“驾”“驾”……
猎猎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是燕洵扬鞭跟上了宇文怀等人。洛灵凤眸微眯，在他臂弯里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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