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怎么欺负
宣梨动了动唇,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听到自己心里“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疯狂搅乱。
突然冒出一句,“你在,调戏我。”
江寻被她直白的戳破,不置可否。
他唇角漾开明晃晃的笑,看着宣梨脸颊迅速充血涨红,像是被怎么欺负过一样。
这反应实在是有点过度,江寻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该不是,又要不会说话了吧。”
“我会,会会说话。”宣梨磕磕巴巴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江寻!你真的是烦死人了!”
她一下子起身,掉头麻利的回了房间。
江寻笑了,自言自语的低喃,“行,骂我的时候挺顺畅。”
他听着那边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几秒后,关上的房门被磨磨蹭蹭的打开,一阵啪啪哒哒的拖鞋声,宣梨飞快的小跑回来,抱走了自己那一份奶酪鱼羹。
江寻饶有兴致的刚要开口,接着被她瞪了一眼。
江寻有些晃神,笑而不语的低下头。
宣梨抱回屋里吃饭,心跳还没平复,牙齿磨得咯吱咯吱一阵细响。
果然沦落到这个狗东西手里才三天,又开始对她进行心灵上的蹂-躏了。
那要是三个月……
宣梨打了个哆嗦,吃完东西顺带着把盒子收拾好。
她倒是没再想今天公司里发生的不愉快,可深夜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饭桌上,男人拢过来的身形和散漫的低音。
甚至不止这些,连带着前天客厅撞见、上周被搂腰,甚至早到江寻调侃她脸红的事,接二连三的涌了上来。
宣梨从床上烦躁得坐起来,抓乱了头发捂住脑袋。
能不能不要想了。
她是缺男人了吗,怎么碰了两下,都没干什么就这个样子。
她是不是真的应该找个男朋友……
哦,忘了,已经结婚了。
道德上来讲,她缺男人了就只能找外面那个……
停!
怎么又开始了!
宣梨一个翻身大动作,盖上了被子,蒙住脑袋。
她好容易睡着了,第二天爬起来的时候,确认江寻已经走了,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宣梨坐在饭桌前,拿起牛奶忽然顿了一下。
不对,她干嘛跟做贼一样。
江寻在又能怎么样,她思想干净又没想乱七八糟的事,不怕他在。
宣梨想着又挺直了腰杆。
宣梨坐上地铁看了一会儿昨晚查的资料。
虽然江寻给她打了一针强心剂,但是她还是得自己做好万全的准备。
如果最坏的结果发生她需要怎么应对,她都必须考虑好。
宣梨没敢打扰阮淑君,挑了一圈,还是决定找一下她下家的老板滕家洋,正好他们也都是学法的,可以咨询一下这个情况。
滕家洋应该也是刚上班,回得很及时。
宣梨发过去了昨天偷拍的大概文件内容,以及录音文件。
滕家洋简单的分析了一下她所遭遇的情况。
试用期离职本身不需要赔付违约金,因此辰望以公司损失为由要求赔偿,但他们目前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证据不足以及证据虚构,即便法院立案,他们也没有胜算。
前面大部分的分析结论和江寻差不多,事实上只是某些无耻的老板用来恐吓的手段,他们目的就是为了让一些没有社会经验的孩子屈服。
一旦宣梨答应了,后面就会完全受制于公司,以至于真的被引导做出什么损害公司利益的事也不一定。
滕家洋回完消息,长叹了一口气,手肘碰了下身边人,把手机递过去,“你老婆有麻烦了,知道吗?”
江寻坐在沙发边,看了他手机一眼,“知道。”
江寻把手里的文件递到滕家洋手里,把他递过来的手机拿过来。
滕家洋也是江寻公司法务部的特聘顾问,他看着江寻的文件,“你们家阿梨看着乖乖的,脾气还挺硬。”
他说着说着笑了,“这脾气倒是跟你有点像,不过你看着就不……”
滕家洋触及江寻的眼神,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江寻收回视线,看着滕家洋手机里宣梨详细的过程描述,以及拍摄的照片和录音。
这交代出来的东西,和昨天跟他说的相比,可真是太详细了。
江寻脸色并不算好看,一条一条的翻,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越了解脸色越差。
尤其那一段录音听到后面。
办公室里宣梨这会儿才抽空完整看完滕家洋的长篇大论分析。
宣梨心里大概有了数,总归熬过这两天,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就好。
这个情况,严志鸣多半不会给她这个月的报酬,她也不想再因为要工资,再和那样恶心的人纠缠。
宣梨慢慢吐出一口气,敲着回复,“我明白了,谢谢啦。我还在想,会不会是我太冲动才导致这个局面。”
“嗡”的一声,对面回了消息,“你的所有选择都没有问题,你做的很好。”
“你不需要为别人的自私贪婪负责。”
“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宣梨看着手机上三条回复,一下子沉默了很久。
她突然萌生出,对面这个人很了解她的感觉。
了解到,能从她所有顾虑中一眼看出来她需要什么。
但是怎么可能,她和滕家洋又不熟,可能就是随口几句安慰。
宣梨无所适从的笑了下,回了个道谢的表情包。
英宥总部法务部,滕家洋摸回来自己的手机,“你两口子不能私下说,拿我手机给你老婆发消息不合适吧。”
“顺手。”江寻起身,“回家我再跟她说。”
滕家洋很注意个人作风问题,看了一会儿江寻也没说什么不得体让人误会的话,才放下心来。
宣梨忙完了自己主要工作交接,好在这两天严志鸣都没有再出现找茬。
她走到家门口,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宣梨一边接一边开门,“喂,你好。”
“阿梨,我是爸爸。”
宣梨开门的动作猛地一顿,她站在门口,恰好看到同样刚回来不久的江寻。
江寻看她在打电话,没吭声。
宣梨微微避开江寻的视线,关上了门,声音很凉,“什么事?”
“我今天去看你外公,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啊,怎么没跟爸爸说?”
宣梨没回话,换了鞋直接回了房间,关上门。
“喂?宣梨?”
宣梨深吸了一口气,连日来的不痛快接连爆发出来,“你为什么总要去打扰我外公?我外公身上已经没有你可以捞的东西了,公司你拿到了,钱你也拿到了,小三和私生子都领回家扶正了,还不够吗?”
“宣梨,你到底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唐温纶那边有人低声劝着,他明显缓了一下,“宣梨,我们亲生父女没有必要闹成这样,这里面都是误会,你给爸爸一个机会,我们吃顿饭,爸爸跟你说清楚好不好?”
“然后呢?”宣梨面无表情的问,“说清楚了然后呢?您又想作为亲生父亲,把我送给哪个老板缓和你的公司资金啊。”
唐温纶听到这个,耐着性子声音低了下来,“宣梨,这些都是误会,你听我说……”
“唐温纶,”宣梨听够了他冠冕堂皇的借口,“我是回来了,但是我结婚了。我再也不想参加和你有关的酒局饭局,我也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和我外公。”
唐温纶听到“结婚”两个字很是意外,“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结的婚?我是你爸,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告诉我?宣梨你……”
宣梨挂了电话,指尖发凉。
屋子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
宣梨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恍惚得不真实。
她扔下背包,坐在床边抓了抓头发,抓得一团乱。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江寻发了个消息,“饭在桌上,没吃完记得放冰箱。”
宣梨回了个“好”,手机从手里落在床上,她颓废的趴了很久。
大约是真的饿了才爬起来,去吃了晚饭。
宣梨心情差到了极点,早早收拾完睡觉。
晨起,宣梨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出来,习惯性的以为没人,走到桌边倒水。
旁边突然响起一声,“早。”
宣梨倒水的手猛地抖了一下,转头看到坐在那边的人,“你……没走啊。”
“起晚了。”
“嗷。”宣梨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确定自己穿戴整齐松了一口气。
江寻还是先宣梨一步吃完饭,准备出门,“今晚我去接你下班。”
宣梨问着,“怎么突然要接我?”
江寻眉眼微动,“我妈叫咱们回家吃饭。”
宣梨没怀疑,“好。”
江寻说完就出了门。
宣梨想着今天是最后一天上班了,只要熬过今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结束了。
就目前来看,严志鸣见不好控制她,应该是想不了了之。
希望严志鸣今天不要来找她麻烦。
宣梨整理好自己所有的文件,交付给自己的领班,办公室里的人多多少少也知道了她要离职。
张芹凑过来问,“小宣,你还有两天试用期就转正了,为什么突然离职?”
宣梨犹豫着没说实话,“家里有点事,要搬家,太远了。”
“别是因为姐上次胡说八道,”张芹怕是自己摊上事,“哎呀,你就当姐人老糊涂了。”
“不是因为这个。”宣梨简单敷衍了几句,张芹也没再说什么。
到了下午,外面走廊里传来一阵繁密的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经过。
办公室有人问,“今天有客户吗?”
“没听说啊。”
宣梨没在意,工作上的事处理干净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走廊的脚步声一直延续到尽头的会议室,会议室门打开又关上,屋子里只留了两个人。
江寻黑大衣带着墨镜,漫不经心的翻着严志鸣递过来的策划文件。
许是他今天穿得正式了些,又带着墨镜,严志鸣并没有把眼前人联想到前几天匆匆一瞥的“坐牢小地痞”身上。
严志鸣陪着笑脸,“江总,前阵子你们执行官来看过,我们已经把所有的方案都改过了,您看这次的您是否满意。”
江寻闻言笑了,“我以为这个合作谈不成,是因为严总对我不太满意。”
“您看您这是哪里的话,实不相瞒,整个嘉南我最佩服的年轻企业家就是您,七八年把英宥发展到这个程度,前途不可限量啊。”严志鸣做梦都希望和这个合作能谈成,“为了和您合作,我这些年都……”
“啊?”江寻摘下墨镜,打断他,“可严总不是跟我老婆说我坐过牢,没钱没本事,不学无术,除了脸好看以外一无是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