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情我愿
宣梨感觉自己心脏快不跳了，她很僵硬的移开视线，硬是开始摆烂，“啊对……我确实是想玩你。当年没玩够，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我想再过过瘾，被你发现了呢。”
江寻脸色称不上好看，视线发戾，也笑了起来，“我记得我好像也说过，你别让我抓到玩回来的机会。”
“既然你情我愿，”江寻沉着脸，收起手机，“来。”
宣梨：“？干嘛？”
“过瘾。”
“……”
他这表情到不像是要过瘾，像是要炖了她。
宣梨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不是很必要。”
“我们的合作还是暂时终止吧，毕竟可能威胁到你的……”宣梨绷着脸动了动唇，硬生生吐出两个字，“清白。”
宣梨隐隐觉得外面雨好像小了点。
“我先回去了。”她摸到车门锁，想打开车门发现还锁着，她刚想转头跟江寻说一下开车门，发现他正在接电话。
“喂，妈，送到了……恩。”江寻转身，“在筐里？看到了，恩……”
江寻一边应着，一边随意摸出一把伞，扔到宣梨手边，还回着电话，“知道了，给她了，我这就回去。”
他顺手摁开门锁，宣梨拿过那把伞，眼见应该是他妈妈叫他给自己拿伞，两人唠起了家常，自己也插不上话，“谢谢。”
接着打开车门撑开下了车。
外面雨势小了很多，宣梨独自进了楼道，江寻手机那边还吵着，“叫什么妈，叫爹。”
“啥玩意在筐里，你给谁了？”
电话那边韩世明很疑惑，“串线了吗？”
“没。”江寻挂上蓝牙耳机，坐在车里没有开走，清俊的眉眼扫过一层一层亮起的楼道灯。
“你说你回来，怎么都不说一声？有没有把爸爸放在眼里。”
江寻哑声，“滚。”
“无情。”
“我跟你讲，今年你一年不在嘉南，滕家洋那小子开的律所今年办起来了，周末去坐坐喝一杯。”
江寻视线停在四楼，一个小屋子亮起了灯，他忽然在灯光阳台上，看到了一件男士衬衫和男士内裤。
江寻停顿半拍，慢慢皱了下眉。
韩世明半天没听到回应，“喂？江寻？江老狗？信号不好吗？”
江寻一股郁气压在胸腔里，“周末没空，挂了。”
他挂掉电话，发动车子离开小区。
而此时，宣梨正抱着手机，和安岚商议终止合作。
安岚从来没有答应过的要求，自己还做不到的，显得她占小孩子便宜，“孩子，今天聊得时间太短就被我儿子打断了，很多事情没说明白。但是定金我先给你后面再说。”
“如果阿辰他真的想终止合作，那这些就是你的抚慰费。”
是不是产生了对等的工作效力另说，但是这客户是江寻，就让她很不想继续掺和他的感情。
宣梨拗不过安岚，“阿姨，不然这样吧，您随时和我保持联系，等江寻确定这件事需要怎么处理，您再给我付账。”
安岚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行吧，反正你也跑不了。”
宣梨头一次见追着给钱的客户。
安岚头一次有花不出去的钱，有点憋闷。
她挂了电话坐在车里，左思右想着，“对了，我听迎迎说，这姑娘好像以后不做这个了，准备找其他工作是吗？”
来接她的助理应着，“好像是，听说她这一行容易得罪不太好的人。”
安岚思量着，“阿辰不是有一个互联网平台公司，我记得有心理方面咨询窗口需要人。”
当晚，宣梨卸了妆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钟了。
她摸了下手机，赫然看到了英宥股份有限公司周四的面试邀请。
宣梨有点懵，英宥是嘉南比较大的公司，福利待遇都不错，她三个月之前就投过里面的心理咨询岗。不过一直没有消息。
宣梨和唐可佳聊起来。
唐可佳话痨，念念叨叨的打字，“这不正常吗？估摸着是上一个离职了，正好缺人，就开始翻人力资源库。”
唐可佳很警惕，接二连三一大串文字，“不过你看他们十一点钟还在加班！”
“好可怕，我跟你讲这些私企老板都是禽-兽。”
“不把你榨干不算完，你小心哦。”
宣梨觉得很有道理，“是哦。”
宣梨想了想现在的就业情况，经济下行严重。
“可我找不到工作，知道他是禽-兽，也反抗不了。”
唐可佳：“哎，也是。”
聊天界面停在这一页。
宣梨打了一句“我今天碰见江”打到一半，宣梨又删掉，碰见江寻这件事，似乎没什么好提的。
提起来就又是小时候做得那些蠢事。
宣梨原本不太美妙的心情更不美妙了点，她放下手机，蒙头睡觉。
第二天，宣梨早早起床洗漱，把安岚送来的衣服送去干洗店，收拾好首饰和鞋子。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坐公交去了医院。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宣梨打了个电话。
一个约么四五十岁的女人从楼上下来，朝她招手，“阿梨！”
宣梨过去，叫了一声，“小姨。”
女人脸上带着长久劳累的疲色，亲昵的拉着她上楼，“你外公说昨晚还梦见你了，今早你就来了。”
宣梨问着，“外公怎么样了？”
宣静摇着头，“危重型糖尿病引发尿毒症，前两天说眼睛看不太清，检查了一遍说是有点白内障，还有你外公的腿……可能要考虑截肢。”
“这么严重吗？”宣梨有点紧张，糖尿病其实可以治疗拖着，最怕的就是这些并发症。
“你外公腿上本来就因为旧伤一直没办法走路，长时间活动不了又加上这个病……”
宣梨自打有记忆外公就一直坐轮椅，说是早年救了个同学落下的伤病，年轻以为没事就没治疗。结果年纪大了严重起来，早些年还能扶着走几步，没想到现在都到了这个程度。
她听着，摸出一张银行卡，“小姨，这里面……”
宣静看见就皱起了眉，摁了回去，“说了多少次了，钱的事还轮不到你担心。”
“你外公七十多了，家里都有心理准备，再说了，虽然公司没了……”宣静话语顿了顿，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但是你外公早年挣的钱，治个病还是够用的，再说了，我这里也有。”
宣梨手指搓了下银行卡，没头没尾的问了句，“真的要不回来了吗？”
宣静倒是听懂了，“狼心狗肺的东西算计得精明，这么多年了，打官司你外公身体又撑不住一次次耗着，不要就不要了，我先照顾你外公要紧。”
宣静语气随意了些，像是真的不在乎了一样。
宣梨进了病房，老人家看了一会儿才认出她，高兴的拉着她的手聊天。
宣梨随便说点什么，老人都很是高兴。
“我就说嘛女孩子不要离家那么远，你看你回来我才好多看看你。”
不知道聊到哪了，宣梨正削着苹果，老人家突然好奇的冒出一句，“有男朋友了没？”
宣梨削苹果的动作顿了下，“还没呢，不急。”
小老头顺着她的话，笑了，“啊，是不急，我们家梨梨得找个最好的。”
人是病着，可精神头一直很活跃，还能胡扯，“诶，你说巧不巧，我有天做梦，梦见一个老神仙，说东南方向有个孩子还挺不错，很适合你。”
宣梨手指一滑，刀锋猝不及防从她指尖割过。
带出细微血珠。
宣梨手指上轻微刺痛，挑眉吸了一口气，眼见外公没看见，顺手拿旁边纸巾擦了下捏在手里。
小老头还掰扯着，“我立马发动我年轻时候的人脉，赶紧给我家梨梨找过来。”
小老头声音压了压，打着商量，“然后过阵子，陪外公去吃个饭呗。”
宣梨眉梢微扬，莫名觉得手指上疼痛更剧烈了点，把苹果削成块，没当真，“您别被骗了。”
“知根知底的老同学。”小老头拍了拍床铺，“去苏联留学那会儿，我们俩盖一个被窝！”
他戳了戳宣梨手臂，“去不去？”
“好，我去。”宣梨顺着他先答应着，其他的另说。
毕竟这小老头看人眼光一直不咋样，尤其是挑男人。
看见宣梨答应了，老人家很是满意，浅吃了一块苹果，没敢多吃。
宣梨陪到晚上，宣静回家洗了个澡，收拾了下东西，再回来让宣梨去忙。
宣梨回家开始准备面试，英宥面试有点繁复，要求准备ppt自我介绍。
简单点说，就是事多。
宣梨连夜做了个ppt，传到微信里，关机洗漱。
她扎起长发，眼睫在脸上打下一片浓密的阴影，从镜子里可以看到纤细莹白的颈，和墨色长发映衬起来，有一股天然养成的贵气，和这个破旧出租屋很不相符。
宣梨手指被头发刮了下，有些刺痛，宣梨轻含了下指尖，出去找了个防水创可贴贴好，继续洗漱。
或许是心里压着事让她睡不好，一晚上醒了很多次，早上六点钟干脆爬了起来，没再睡。浅画了个妆之后，开始练习面试内容。
过程很顺利，就是她包着创可贴的手触摸屏幕有点不灵敏。
宣梨也没太在意。
按照面试时间，宣梨到英宥大厦楼下的时候，他们也刚刚上班到岗，让她在外面准备了一会儿。
整个等候间就只有宣梨一个人，今天应该也就只有她一个人面试。
宣梨愈发觉得唐可佳说得有道理，应该就是上一个人离职了，公司在人力资源库里找接班的。
她没等多久，hr就通知她进去。
宣梨进了屋打了声招呼，发现里面也就一个男hr，翻着她的资料，指了一下对面电脑的位置，“先做一下五分钟自我介绍。”
电脑是演讲汇报专用的机子，没有鼠标是触摸屏，宣梨过去用电脑登着微信，打开微信里面的ppt。
而后开始熟练的进行自我介绍。
刚介绍到毕业院校的时候，突然房间后面的门被推开，一张熟悉的面孔赫然出现在宣梨面前，她那句“我毕业于a国ulc心理学专业”冷不防有些卡壳。
江寻黑色长外套内搭衬衫长裤，不算正式也不算休闲，偏暗格调的衣服让他的气质更多了些压迫感和攻击性。
男hr立马起身，“江总。”
江寻淡淡扫了眼上面的宣梨，拉了把椅子坐下，拿过桌上的资料开始翻，“继续。”
宣梨听到那个称呼，心跳一停，意识到江寻是这个公司小老板的时候，手心开始出汗，她回头看了眼还放着ppt的大屏幕，佯装淡定的继续介绍。
介绍完她的履历，后面属于个人性格简介，“我在团队中通常扮演协调者的角色，性格较为安静内敛，诚实守……”
她忽然听到下面一声冷笑，宣梨装作没听见，泰然自若的介绍完。
男hr听完礼貌的说了句，“好的，谢谢你的自我介绍，我们接下来问你几个问题哈，你觉得自己在这一领域，想要做到的价值是……”
宣梨一边听着，一边关ppt。
手心冷汗打湿了她的防水创可贴，导致手有点滑，她一个不小心点到了她和唐可佳的置顶聊天对话框。
几行大字瞬间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好可怕，我跟你讲这些私企老板都是禽-兽。”
“不把你榨干不算完，你小心哦。”
“是哦，可我找不到工作，知道他是禽-兽，也反抗不了。”
“哎，也是。”
男hr的问题也在看到大屏幕的一瞬间卡住，空气中死一样的寂静。
“禽-兽老板”江寻眉梢轻挑了下。
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