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吃饱了撑的
“药,治病草。”张军大声朗读出来。
“不错,祖师爷把药的含义放在首页,就是让后人知道,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也是在警醒后人,不可乱用药。”
张军眼神坚定,再次打开第二页,不由得眼眸一亮,里面所介绍的每一种药材,产地、根茎、药性、疗效、保存、相生相克都表达得非常细致,如同在上一堂解剖课。
“师父。”张军嘴唇有些许颤抖。
“这本书凝聚无数人的心血,里面每一样药材解说,都是我们的祖辈一笔一画亲自写上去,它的价值超过市面上任何一本有关药材的书,你要把它看得比你生命都还要重要。”
“我知道,师父,书在人在,书亡人亡。”张军小心翼翼把书搂在怀里。
“知道就好,从今天起,你就用心钻研,其它事暂时放一放,有不明白得地方,随时来问我。”
程飞嘱咐完,就走出了房间,想起爷爷曾经说过,师公一家,就被此书所害,最后活下来的就只有师公一人。
程飞给张军看的,是师公后面所写的,而真正的《药性赋》,则是沾满鲜血,随着师公一起进了坟墓。
白云村并不大,只有三十几户人家,离得近的村子也相隔十五六公里,这里家家户户都有一个独立的院子。
以前村子小路,全是泥土,现在国家扶持农村发展,水泥路已经修到家门口。
程飞绕过几个院子,来到一户人家,“张大叔,在家吗?
门吱呀一声,里面探出一个头,“小飞啊,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来买两斤烧酒,去看看爷爷。”
“你等着。”张大叔把烟斗在门槛上敲了敲,卷起烟袋,放进兜里。
两人避开院子里晾晒的包谷米,走到草棚下。
清香的酒味顺着管子滴到缸里。
“张大叔,现在一天能卖多少呀?我看你就没有停止过忙碌。”
“卖不了多少,尤其村里现在大部分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小飞你看看,这是你爷爷喜欢喝高粱酒。”
这酒不同于包谷酒,它的味道更浓,后劲儿更大。
“除了你爷爷喜欢喝度数这么高的酒,村里已经没人喝了。”
“那你怎么还生产这么多,我看整个缸子里都是满的。”
“这是别人定的,还有那边那些包谷酒,都是已经卖出去了。”张大叔说完,有些自豪。
“想不大大叔的酒已经这么出名了,”程飞接过坛子,“大叔,多少钱?”
“拿什么钱,不用给。”张大叔手一推,死活不收钱。
程飞爷爷可是他唯一的一位朋友,请老朋友喝酒,怎么可以收钱。
程飞拎着两坛子酒,回头看这个操劳一辈子,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老汉,心中不免有些发酸。
张大叔差的也许不是钱,是排遣不出的孤独,如果不是生产酒,村里又有多少人往他家走,有多少人喝他打招呼。
程飞来到爷爷坟前,孤零零的土堆看起来很不起眼,如果不是地上为烧尽的纸钱,会让人误会这就是一个土堆。
程飞扑通一声跪到爷爷的坟前,把烧酒洒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爷爷,对不起,我借用您孙子的身子,还继承他的医术,今天才来向您汇报。
我知道您从小教育、要心存善良,时时刻刻都不要忘了本心,我会遵循您的教诲,时刻牢记。
爷爷,我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我真心想收,一个是我为还恩情而收,我想您不会怪罪于我的。
爷爷,走出去之后,我才知道,您为何每次给人看病从来不主动收钱,看着一个个被治好的病人满脸愁容走进来,笑容满面走出去,那就是最好的药费。
爷爷,我现在还没法做到您那一步,因为我还有父母,妻女,我离世后。他们饱受丧子、丧夫之痛,我得努力让她们过上好的生活。
爷爷,您放心,不管我是您的孙儿程飞,还是那个占据你孙儿身体的程飞,我都是您的孙儿、您的徒弟。”
程飞灵魂穿越,憋在心里的话,总算有了可以说的地方。
他猛地灌了一口酒,火辣辣的味道,呛得他连连咳嗽。
程飞躺在爷爷的坟堆上,信誓旦旦地道,“爷爷,您等着,要不了多久,我会把师公迁来和您葬在一起,给您们修坟立碑。”
程飞回到家里,已经快下午两点了,刚走到院子外,余娅抱怨的声音就传来,“你去哪里了?电话也打不通。”
程飞淡淡一笑,“我就是出去走走。”
“师父,师妹中午炖了鸡,就等着您一起吃呢。”
程飞看了一眼余娅,见对方不理睬自己,吩咐道,“以后做好你们就先吃,不用等我。”
“那怎么行,您是师父。”
“那以后我要是不回家,你们就一直饿着肚子啊。”
“谁愿意等你,以后我们自己做自己吃。”余娅火气还没有消,赌气夹一块鸡肉给张军。
程飞笑笑,自顾自吃,早上一碗面,说实话,他确实饿了。
“你今天书看的怎么样了?”
张军放下碗,“师父——”
“边吃边聊。”
“我看了三分之一,全都背下来了,不懂的词语,我已经百度了,暂时还没有发现问题。”
程飞眼神一闪,眸子全是赞赏,“记忆不错,尽然全部记下来了。”
“谢谢师父,我会继续努力的。”张军眼神发亮,往嘴里塞一块鸡肉。
一锅鸡肉,基本都是程飞和张军吃的,两人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瘫在椅子上,“师妹,你厨艺真好。”
“喜欢吃就行。”余娅眼神温柔,开始收拾残局。
张军一连打了几个饱嗝,“好饱哦,师父,可不可以给我扎几针啊?”
“把针拿来,我教你扎。”
“真的啊?”张军一下子跳起来,突然捂着肚子,哎呦一声蹲在地上。
“别动。”程飞看着要挣扎起来张军,急忙出口阻止。
“怎么了?”余娅一脸担忧,“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去把银针拿来。”
程飞掀开张军的衣服,快速扎了几针。
银针刚扎下没几秒钟,张军就止住了哀嚎,
程飞把张军扶到椅子上,才两分钟的时间,张军额头上的汗水已经一滴一滴往下掉。
“师父。”张军茫然看着程飞。
“你就是吃饱了,一下子激动,加上使的力气大了,才疼痛,我已经给你扎了针,半个小时就能恢复体力。”
“谢谢师父。”张军摊在椅子上,还在喘着粗气。
“你自己也是医生,怎么还像个孩子。”程飞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