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鬼王死了
顾川的脑子很乱，万千思绪涌上心头，抓不住重点。
良久，他才想到什么，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言七。
对了，用追踪术！
师叔给他的几本书中就包括这追踪术，他当时觉得挺好玩还特意研究过，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顾川立刻开始默念咒语，随着一串串字符的溢出，周围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
他渐渐的听不见伍魅的声音，也看不见对方，周围变得很安静。
顾川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身处一片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他本能的想要施展火术照亮黑暗，然而一个莫名的念头冒了出来，他似乎不用借助任何东西就能在黑暗里视物。
果然，他这么一想，原本觉得漆黑的夜竟然有了一丝光亮，顾川微微一笑，想不到追踪术还挺神奇的。
顾川咽了口口水，他有些紧张，这地方真的会有言七的下落吗？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左边传来，是老板！她真在这儿！
顾川看不见她，但是能清楚的听到她的声音。
“你已经无路可退了。”
那是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顾川朝着这个声音传来的方向赶。
言七平日一贯冷漠，但是如此冰冷的声音却让顾川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心里却十分好奇，她在跟谁说话？
“老板！老板！你在哪儿？”
顾川大声喊着言七的名字，可是没有收到她任何回应。
顾川不死心，加快了速度，一边找一边喊。
言七的声音还在继续，听起来就在不远处。
“还要挣扎吗？”
奇怪！声音分明就在附近，可是顾川一路找来，都看不见她人。
良久，顾川终于听到了一句男声。
“一定要杀了我你才会放弃，对吗？”
男声听起来十分年轻，略带一丝沙哑，好像隐隐有些痛苦。
言七没有回答，顾川听到了低低的笑声，那是他在笑，听起来充满了哀伤与无奈。
“呵呵，不愧是道心坚定的女天师！既然如此，你动手吧！”
言七漠然道：“人人得鬼王而诛之，要怪就怪你是鬼王。”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可曾伤害过你？如今你却要将我逼到绝路，就因为我是鬼王？我不服！”
“你放任自己的手下乱杀无辜，肆意祸害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你以为他们凭什么敢这么嚣张？不正是有你给他们撑腰？”
“小七，你真的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吗？嗤离是怎么死的你最清楚，没有我，你根本动不了他分毫！”
“你说得对，可是杀了一个嗤离远远不够，还有千千万万个嗤离等待破土而出，那些都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恶鬼，只要你存在一天，他们就不会消失。”
“我死了，他们就能消失了吗？”
“不知道。”
顾川骇然不已，言七居然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知道！
惹火了鬼王，他绝对不服，要是动起手来，她未必是鬼王的对手！
出乎意料的是，鬼王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
“小七，如果我不是鬼王，我们之间……”
虽然知道他们看不见自己，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顾川还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这么重要的时刻，他生怕错过一句话。
要不是亲耳听到，任谁给他说，他也绝不会相信鬼王和言七之间，居然……
言七怎么还不回答？顾川都想跳出来替她回答了。
“我不知道。”
言七还是回答不知道，不过她的态度有一丝改变，至少听起来不再那么冷冰冰。
“动手吧，死在你手上好过死在那群道貌岸然的道士手上。”
顾川心急如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紧张，心好像要跳出来，“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想喊，可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再次听见沙哑的男声。
“小七，这辈子栽在你手上，我认了，如果有来世，你可一定要好好补偿我……”
顾川的心“咯噔”一下，他死了？鬼王死了？
和他猜的一样，言七才是传闻中的第一女天师。嗤离是被鬼王杀的，为什么？为了保护女天师？
顾川脑子转得飞快，思绪万千，起伏不定，从前的怀疑突然好像找到了依据，他有些激动，好像……摸到了重要的线索。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句极轻的回应：“好。”
眼前突然清明起来，一身古典衣裙的少女背对着他。
顾川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些微颤抖：“老板，是你吗？”
她回过头来，眼角似有一滴清泪。
脑海中莫名想起了一副古画，她与画上的人重叠，直至完美契合。
可能是夜太黑了，看花眼，顾川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她的脸。
明明是熟悉的脸，却给他一种全然陌生的感觉，仿佛两人从未见过。
“老板？”
顾川再次试探性的喊了一声，那少女却不曾回应，反而转身向着黑暗里走去。
“老板，你去哪儿？”
顾川急了，忙不迭跟着她走，一眨眼的功夫居然跟丢了。
顾川急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找到了，她怎么走了？
不对！她不是老板。
老板没理由不理他啊，思前想后，顾川还是想不明白！
于是干脆跟了上去，一边找一边喊言七的名字，只喊得口干舌燥，两眼发花。
一摸满脸都是汗水……不对，他没出汗，哪来的汗水？
顾川猛的一睁眼，醒了！
又在做梦，这次的梦更真实，他好像真的去过现场，那时候，他仿佛看见少女的剑高高扬起，朝着自己……
伍魅见他终于醒了过来，大喜：“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干嘛泼我？”
“我不泼你，你能醒吗？你知不知道，你在梦里一直喊着你老板的名字，那叫一个情意绵绵，深情无限。我担心你的魂被她勾跑再也醒不过来才泼的你，你应该感谢我！”
“那还真是多谢了！”
顾川咬牙切齿的道谢，自动忽略了她的口无遮拦。
他得好好想想，一个人安静的想想。
三言两语打发了伍魅，他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