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纸人
“能不能找到不劳你操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顾川冷冷说完下了车，懒得搭理她，他实在不想身边跟着一个奇怪的女人，尤其是这个女人还别有用心。
罗钰气结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头也不回消失在人海里。
顾川抬眼看了看手机，晚上9点了，他要在火车出发之前赶到火车站。
站在马路边等公交车，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一辆，渐渐地，顾川察觉到不对劲。
偌大的马路上别说公交车了，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有，可十几分钟前他还看见了稀疏的人流。
没有公交车，也没有的士……
正疑惑间，有人拍了拍他的手臂，顾川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婆。
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他刚才一直在观察周边，分明除自己以外没有别人。
“小伙子，这里人烟稀少，公交很久才来一趟……”
老婆婆面带微笑，主动朝他打招呼。
“婆婆，你也是来这里等公交的吗？”
顾川强行压下心里的疑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
“是啊，我每天都到前面那地方摆摊，然后在最后一趟公交来之前上车。”
老婆婆说完指了指前方不远处，她语速缓慢，气息低沉。
“婆婆，您这么大年纪了还出门摆摊？”
“是啊，我也要生活呀，小伙子，你也买一个吧……”
“好啊，婆婆，您卖的是……”
顾川的疑问在看清老婆婆递过来的东西时戛然而止，她卖的竟然是……纸人。
一黑一白两个纸人紧紧连在一起，一男一女两个纸人被推到了他怀里。
顾川甚至来不及拒绝，只能结结巴巴说道。
“啊……这………我买了，但是东西我就不要了……您还是拿回去吧……”
“那不行，你花了钱怎么能不拿东西呢，小伙子，快拿着。”
老婆婆说完将纸人强行往他怀里塞，顾川反应不过来，推搡间纸人还是落到了他手上。
“婆婆，我真不要……”
顾川欲哭无泪，心中默念，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里敢招惹你们。
这玩意他真用不上啊！
刚一抬头，周围哪里还有老婆婆的身影，顾川左顾右盼，一辆公交“咻”地一下驶到了面前。
终于来车了，顾川一个箭步跳上了公交，回头去看，那老婆婆真的不见了。
她走了更好……
公交上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顾川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摸出那本破书，仔细研究邙山的路线。
手绘的地图十分简洁，只在重要之处标记地点，如果地图无误的话，大概半个月就能到邙山，只是不知舅舅能不能等到他。
顾川心里难受，舅舅是为了他才独自一人出门……
不知不觉，车已经开了很远，车上的人也都走光了。
顾川一直看着车窗外，此刻回过神来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一个小时过去了，按理说早该到火车站了。
公交车还在往前开，顾川环顾四周，车上竟一个人都没有，心没来由的狂跳了起来。
他站起身，摸索着来到司机身后，他想问问为什么还没到火车站。
只一眼，顾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原本属于司机的座位上没有司机！
车上除了他以外，再没有第二个人。
公交车还在往前开，并且速度不慢，顾川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接下来该怎么办？
误打误撞上了一辆不该上的车，好上却不好下。
也不知道它究竟要驶向哪里……
怎么办？怎么办？
跳车？先下车再说，可是按这个行驶速度，跳下去了还能活吗？不死大概率也得残。
顾川环顾了一周，所有的门窗都关闭着，试探性地推了几遍，门窗仿佛被焊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此刻的他真有些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怎么这些闻所未闻的事都叫他遇到了！
顾川紧紧抓着扶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这一眼，顾川突然不动了，他一脸恐惧的看着前面，那里还坐着一个人。
空荡荡的公交车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比没有人更恐怖。
老婆婆微笑的看着他，笑容看在顾川眼里，比鬼还恐怖。
她笑着站起身，朝顾川走来，边走边说“小伙子，你的东西掉了，拿好下次可别忘了。”
那是顾川上车之后，随手扔在一边的纸人。
……
高速行驶的公交车戛然而止，顾川一个趔趄，被甩出好远，他来不及站稳，注意力都在打开的车门上。
一个箭步冲了下去，头晕目眩，恶心干呕，顾川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小伙子，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
“我就一个人住，平时也没个人说话，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老婆婆跟着下了车，那辆公交车再一次发动，眨眼之间已经驶出老远。
顾川再也忍不住，拔腿就跑，风吹着他的头隐隐作痛，眼睛酸涩无比。
他一口气跑到了最近的小镇，已经凌晨两点了，找了间旅馆，倒头就睡。
顾川醒来时，第一眼对上的是那诡异的纸人眼睛，他们看了他一整晚。
吓了他一个激灵，立马翻身坐起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看清楚纸人的模样，一男一女两个小童，紧紧靠在一起。
纸人的眼睛正对着他，他又开始头痛，于是将纸人一把扔到了垃圾桶里。
想了想又捡了起来，摸出怀里的青铜镜，照向纸人。
青铜镜里微黄的光亮闪过，现出两个小童来，一男一女正是那两个纸人。
约摸看到两个孩童正嬉笑追逐打闹，顾川甚至恍惚间听到了孩童们清脆的笑声。
顾川吃惊的看着镜子里的小孩们，他们究竟是活的还是……
顾川正看得入神，两个小孩同时回头了，那是两张惨白惨白的脸，像摸了腻子粉。
他们透过青铜镜，看向外面的顾川，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啊！”顾川一声惊呼，青铜镜和纸人同时摔在地上。
那个眼神，他这辈子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