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来客人了
从床帘后面伸出来的手老长，一把掐住了顾川的脖子，掐得死紧。
顾川条件反射双手去掰那只手，然而无论他如何用力，那只手始终纹丝不动，似钢钳一般。
那只手僵硬如钢铁，寒凉如冰，死死掐在他的脖子上，片刻功夫，他已经满脸通红。
难道就这样被掐死吗？怎么可以……此时的顾川逐渐有些缺氧，脑子里只剩凌乱的念头一一闪过，快得抓不住头绪。
掐在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实在是喘不上气了……
意识逐渐模糊
啊！！！！顾川大叫了一声，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心“砰砰砰”的跳得厉害，是梦！原来是梦！还好是梦……
可这个梦怎么这么真实，他连忙伸手摸自己的脖子，醒了还觉得那窒息感仍然存在，这真的是梦吗？
顾川看了眼时间，才凌晨四点，他明明已经想不起外公的面貌，可是在梦里，他一下子回忆起了二十年前的事，心里清楚的知道，那就是外公。
睡意全无，他索性起床去卫生间洗把脸，然而等他无意瞥见镜子里的人时，被吓了一大跳。
印堂发黑，眼窝凹陷，黑眼圈极重，嘴唇干哑，看起来像被某物吸食了精气，顾川快要认不出自己了。
最诡异的还是脖子上的一圈勒痕，阴暗的灯光下泛着青紫色，顾川伸手摸了摸，真的是勒痕。
他耷拉着脑袋坐在床沿，梦里的情景历历在目，好像刚刚才发生的事，毫无睡意，就这么呆呆的坐到天亮。
手机响了，是老妈打来的。
“小川，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他随意敷衍了两句，立刻岔开了话题，“妈，我昨晚梦到外公了，自外公走后十几年了第一次梦到他，你说奇不奇怪？”
他本来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顾川不自觉紧张起来，甚至屏住了呼吸。
直到老妈的声音再次传来，虽然她极力伪装但顾川还是听出了她的慌张。
老妈顾左右而言他“小川，是不是最近找工作太累了？累就慢慢来，不着急。”
“妈，我跟你说外公，你怎么又扯到工作了？”
“可能是我近几年太忙了没去祭拜他，你外公八成是生我气了，所以你才会梦到他吧”老妈有些自责。
听得顾川心里却是一愣，他都没说梦到什么，有古怪！
“妈，你都十几年没去祭拜他了……”
“就是因为太久没去了，你外公肯定是生我气了，我看这样吧，我找个时间和你舅舅回去一趟。”
“妈，你怎么不问问我梦到什么了？”
电话那头又没了声音，好一会儿顾川怀疑她是不是挂了，直到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你梦到什么了？”
顾川犹豫了一下，最后只说了句“没事。”
闻言老妈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事就好，小川，工作的事别着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絮叨的话语被顾川匆忙敷衍了几句，老妈只好无奈的挂掉电话，在断线之前突然说了句“如果你下次还梦到他，一定要跟我说。”
顾川心里再次咯噔了一下，再梦到外公？千万不要，他可不想再做一次这么恐怖的噩梦！
自那天后，他再也没有梦到外公，生活按部就班的继续着。
自打两年前毕业后，他已经换了数份工作，然而每份工作都干不长久，倒不是他这人吃不了苦，而是……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倒霉吧。
为什么这么说呢？他好像霉运缠身了似的，按时到了面试地点，面试官说已经招满了。好不容易进入公司，干了几个月遭遇裁员。去送外卖，新买的车被人偷了……
诸如此类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没有工作，身无分文，就连每日吃泡面对他来说也逐渐成了一种奢侈。
不得已，他只好搬到了新的住处，一间更便宜的阁楼，岂料当天晚上就梦到了外公。
这天他终于找到了工作，是一间茶馆的服务员，由于是晚班，老板交待他晚上9点之前到。
老板是个年轻的姑娘，她低头在收银台结账，察觉到有人走进来，头也不抬说道“随便找个地方坐，一会儿会有服务员过来。”
顾川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茶室，其实来之前他就有过怀疑，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人喝茶？根本没必要招一个夜班服务员，可是他急缺一份工作，顾不得那么多。
“你好，我是来面试夜班服务员的。”
年轻女孩终于抬起头，上下扫视了他一眼，眼神古怪，不过她并未说什么继续低头算账。
“姓名，年龄，有没有特殊疾病？”女孩语速飞快。
“顾川，25，身体健康……”
“你确定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我确定，我只是最近搬家找工作太累了，休息一阵就没事了，”顾川急忙解释一番。
“我怕你出事倒在我店里，平白沾染晦气，这药你拿去吃吧。”
女孩不假辞色，顾川听得一噎，目瞪口呆看着她，半天才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
“用不着谢我，收钱的，两千”女孩说着随手从一旁掏出一副药一边伸手等他掏钱。
“两千？！我哪有那么多钱？”顾川惊讶道，“我不要了。”
“先赊着，回头从你工资里扣，对了，工资每月三千五，不包吃不包住。既然你已经来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女孩语速飞快，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拿了包就走。
“我就不能不要吗？”顾川心里苦，他真的买不起，再说了，谁知道这药有不有效。
“可以，不过如果你后悔了回头再要，要涨价。”
“你这就走了？你还没教我怎么泡茶呢……”
“你什么都不用做，如果有客人来找我，给我发消息就行，不要打电话，我很忙。”
顾川呆愣着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即将走出店门，突然侧过头说了句“如果你今晚……”
女孩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拉开门走了。
茶馆很安静，一个客人都没有，这不奇怪，大晚上怎么会有人喝茶，只要等到11点他就能下班。
顾川百无聊赖，看了眼墙上的闹钟，10点59分，“叮咚”一声门铃响了，来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