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25
唐聿书叫住她,还未开口说什么,蓦然被人搭住肩膀。
他偏头顺着那只好看的手看过去。
林侨言看见沈榷出现在他身边,侧身和他说话。她收回目光沉了口气,敛静心绪。
和他计较什么,臭小孩。
她朝他走过去,站在他面前问,“还想说什么?”
“我就是让你站住,话还没说完呢。”
唐聿书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没动总部那位姓崔的,是顾念他在江左待的时间长,怕他走了那些跟着他的手下也走了对吧。”
那人位职谋私问题最大,却没在她的裁员名单里。
林侨言似是而非道,“你知道的还不少。”
“废话,你和我爸都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吧?反正你记得我的话,回去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等分公司联手给你发檄文,我看你怎么办。”
姑父都和他说了,林侨言就差把唐家的人都开出去了。分部的叔伯都奈何不了她,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
他说完就准备要走,但沈榷站在他身边,不偏不倚地挡住了去路。他没有让开,看着他提醒道,“小少爷是不是忘了,还有一句。”
唐聿书看了他一眼,犹豫着作了心理建设,垂着眼帘随口说了句,“对不起。”
他可能是从来没说过这三个字,别扭又生疏。
林侨言没什么反应,静静望着他。
唐聿书说完,发觉沈榷依旧没让路。他皱眉抬头,“我说了。”
沈榷抬手整理了一下他挂在身前的装饰项链,商量地说,“好像不够真诚。”
林侨言看了看沈榷,本来以为按唐聿书的心气这会儿该直接挥开他的手不耐烦地走了。
谁料他还真的再说了一遍,带着七分不情愿,“言总对不起。”
“叫姐姐。”
沈榷说完,林侨言都不禁抬眉。她倒是没指望这匹野马对她这么友善,他道歉就已经够了,她不生气。
唐聿书不可理喻地望着他,“我”
他知道自己刚才是过分了一点,可是都说对不起了。他无声抗议,沈榷朝他抬了抬下巴,看过来的目光平白有着无故的压迫感,并不深沉,浮光掠影一般。
分明是似笑的眼神。
抗议无效,唐聿书妥协,看向她。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姐,对不起。”
虽然情绪淡淡,但歉道的比刚才真诚多了。
真让人意外。
林侨言瞧着他,一步步朝他靠近。唐聿书不明所以地抬眼看她,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你你干什么。”
她没说话,一直将他逼退到墙上。
唐聿书找回底气,“我已经道歉了。”
然而下一刻他的底气就在她靠过来时的眸底消散。
她没理他,只看了他一会儿。
“唐聿书。”林侨言叹了声,一只手撑在他身侧的墙壁上。
他个子不是没她高,却无端被她压制住。
“你知道别人都怎么说我吗。”
她凑过来,唐聿书甚至闻到了她身上浅淡的、比花香更好闻的味道。
”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下次再敢放肆,罪不可赦。”
林侨言偏了偏头,再凑近一些。唐聿书无处可退,后背紧紧贴在墙上,稍显无措。
还以为他有多嚣张呢,虚张声势。
她扬唇道,“再好心提醒你一句,我吃软不吃硬。”
林侨言说完退后两步,转身离开这里。
–
沈榷跟在她之后。
电梯门关到一半时,他抬手挡开走进来。林侨言抬手按下关门键。
他接到电话,划开接听,“喂。”
是谢时初打过来的,她问他什么时候回南城。
沈榷说,“过两天。”
“那我明天正好去港城,和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沈榷还没回话,林侨言忽然揪着他腰侧的衣服将他拽了过去。他险些撞上她,好在及时抬手撑住电梯。
林侨言双手在他腰后锁着。
她仰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沈榷低头笑了笑,说,“好。”
她下巴抵在他胸膛上,安静地等着他打完电话。
他挂断之后才开口问他,“谢小姐?”
“嗯。”
沈榷垂眸摸了摸她的头发,明知故问,“你抱我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刚才很有魅力。”林侨言好奇问他,“你和唐聿书说什么了?让他道歉就道歉。”
“没什么。”他半真半假道,“只是和他说我练了许多年泰拳。”
林侨言笑着躲到他怀里,电梯到了楼层打开门,她也没松手。
就这么抱着他,她往前走,他往后退。
“去我房间吧,嗯?”林侨言客气地问了问他,这个方向本来就是她的房间。
“不去。”
“去吧。”
她的唇贴到他锁骨上,沈榷将人抱起来走。
到了之后将她放下,在门外和她道别。
“晚安。”
沈榷低头吻了吻她唇角,林侨言抱着他将他推进房间,反手把门关上。
她呼吸温温地洒在他颈上,柔软的唇瓣贴着他弧线优美的喉结,轻哼道,“玩什么欲擒故纵?”
他笑了声,喉咙轻轻震地她神思意乱,磁性的声线扰她理智。
沈榷将她抱到身上,微微仰头,气息尽数与她交缠在一起,说话时若即若离地碰到她的唇,“你让我留下来做什么?”
他好像总喜欢以这样的姿势抱她,将她高高地抱在身上,仰头深吻。
林侨言压低声音小声道,“我们两个在一起还能做什么。”
还不都是些脸红心跳的事情。
沈榷抱着她顺势坐到沙发上,面对面的姿势。他目光清越,注视着她,追根究底,“嗯,做什么?”
林侨言在他的注视下脸颊默默升温,但他非要问,她就偏要说。
她靠过去,趴在他耳边极轻声地说话。
沈榷哑然笑着重复道,“love”
他这么说出来,搂过她的腰压向自己,“爱?”
林侨言双手搭着他的肩,垂着眼帘耳朵有些红。沈榷靠近亲到她的下巴,声音低地沉进她心里,“那你爱我吗?”
她眼睫似轻颤了一下,掀眸撞进他眼底。
寂寥漆黑的夜,深处有丛花。
他问的那么随意,眼睛里又好像掺杂着意味晦暗的认真。她从来就看不透他。
他明明可以不问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沈榷看着她,恍惚几分审度。她眸光澄清也淡,像看不穿的镜花水月,一碰即碎。
“爱有什么用?”她笑意落花一样朦美,“虚妄,野蛮,速朽。”
他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手掌在她后颈无意识地摩挲着,指腹在她耳后。全部的温顺都被他轻易调动。
他的吻在她脸上,声音笼着一层雾般,“你是在说爱,还是在说我和你?”
林侨言收回目光抱着他,埋首在他颈肩。嗓音带着不掩饰的困倦,“都是。”
他轻笑着低头,吻在她白皙浮光的颈上流连,贪闻暗香。
她很累,在他怀里安稳地闭着眼睛休息。他的亲吻和揉抚都令她想要毫无保留地靠近,松懈,交付。
他感受到她的倦懒消沉,抱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捏着她的腰。沈榷亲了她一会儿,低声提醒,“侨侨。”
“嗯。”
“洗完再睡。”
林侨言往他身上蹭,以更依赖的姿势在他怀里,她恹恹地闷声,“不洗了。”
“不洗睡得不舒服。”沈榷咬了咬她的耳朵,“起来。”
林侨言偏头躲开,开始耍赖,“不要了。”
她困得话也不想说,眼睛也快要睁不开。
“那我帮你?”他笑道。
“不要”
“洗完我陪你睡。”沈榷耐心地哄着,“我也得洗。”
他亲了一下她的脸,唇贴着她的耳朵,声音低沉沉地像微弱的电流传进耳朵里,“起来洗完再睡,宝贝。”
他语气自然亲昵,好像说过无数遍一样。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声音太过好听,还是因为她困意模糊了意境。分明是那样腻人的称呼,偏被他喊的心也迟钝地乱了一拍。
林侨言浓倦的睡意就这么被他散了一半,她勉为其难睁开眼睛,松开手看着他。
她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贴近他,“你亲我两下,我再去洗。”
沈榷言听计从地闭上眼睛认真亲了她半分钟。
她彻底清醒,红着脸跑去浴室。
这个时间,他回自己房间洗了澡,拿着电脑回来翻看邮件,处理事务。
她洗漱时间比他长许多。
林侨言洗完之后找了吹风机吹头发,她胡乱地吹了两下,半干不干就倒头去床上躺着。
沈榷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脑。
她自己睡远没有抱着他睡舒服,林侨言躺在床上等了一会儿,起身去找他。
她爬到沙发上坐在他边上问,“沈榷,你好了吗?”
“还没有。”他随口道,“很快,你先睡。”
林侨言抱着枕头停顿一下,“我想和你一起睡。”
她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丢掉枕头爬到他身上。沈榷眼前的视线被她挡住,林侨言坐在他身上抱着他,自认乖巧道,“我不打扰你,你不用管我。”
沈榷电脑原本放在腿上,她坐过来,他只能将交叠的腿放下。
“你这样我怎么办?”
她小声说,“你就当我是抱枕行吗。”
他笑了声,一只手搂着她,单手去敲键盘。沈榷再看了十几分钟,将所有东西都处理完,才合上电脑。
腿有些酸,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试着喊了一声。
“侨侨?”
林侨言趴在他肩上,呼吸平缓。没应声,像是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很累。
他抱着人起来走回卧室,轻放在床上。沈榷掀开被子躺在她边上,还没躺好她就寻着找过来抱住他,腿搭在他身上。
沈榷替她盖好被子,侧身将人搂过来。
她睡觉其实不安分,但他抱着她的时候一夜都可以规矩。
窗帘未遮尽一寸月色,偷偷地钻进来,静谧地落在地毯上。
清辉薄情。
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