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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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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侨言心里蔓延着淡淡的,不合时宜的某种旷野心绪。她重新靠近,若即若离地距离。

    “那你能低下来一点吗。”

    沈榷能闻到她呼吸间的酒香。

    他配合地低头,她径直地亲上他的唇,眼睫扫过他鼻梁,单纯地贴了一会儿。

    清冽冷萃的朗姆酒和醇烈辛涩的威士忌碰撞混沌,足以郁醉禁欲的神父,将圣经深藏,扯开十字架的枷锁。

    这夜半秋色不倚月,寂寥落俗地萧索,伴随着孤高浪漫占据整颗心脏。

    沈榷抿着唇,目光压着浸染玫瑰的皎洁,看不真切。即便是清醒时,堕落进这样的眼神里也幻想沉醉。

    “得寸进尺。”

    他训她。

    可是等到她毫不犹豫地亲吻而来,裹着意乱情迷的香时,就已经分不清是酒精还是深夜,如此心甘情愿地让人肆欲。

    沈榷搂过她的腰,压着她的唇加深这个单纯的吻。理智被摧毁的最后一刻她想,她好像真的喝多了。

    林侨言抱着他喘不上气的时候只觉得他好会亲,是她学也学不会的那种。

    不知道是楼上还是楼下的音乐悠扬缓缓,传过来恍惚很远。

    沈榷压退她两步,将她推到了墙上。手顺着她腰侧往上,绕至后背。林侨言只庆幸这里没有人来。

    他终于放开她。

    沈榷指腹在她喉咙软骨摩挲着,林侨言搂着他,得以呼吸的间隙,看着他问,“去我家好不好?”

    她直白单纯的邀请,沈榷失笑地亲着她,恍惚带着戏谑的语气烧红她的耳朵,“好啊。”

    他说好。

    林侨言什么也不管,只给程闻锦发了条消息,就这么领着他回家去。

    “三哥去哪里了?”

    有人问了一句,秦知遇说,“他先走了。”

    程闻锦挑了挑眉,忽然觉得林侨言的信息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他起身给她打电话,打不通。发了消息也半天不回。

    程闻锦默然。

    她应该,没那么放肆吧?

    –

    沈榷一进门就将她抱起来吻,几乎要夺走她全部的呼吸。她紧紧抱着他,腿也缠着他的腰,生怕掉下去。

    她后背抵着墙,偏头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在颈上缱绻着自己每一寸肌肤,她推着他说,“我我去洗个澡。”

    “洗什么。”沈榷解开她衬衫衣扣,林侨言坚持地推开他,有些腿软地撑着墙逃开。

    “要洗的。”

    她拢了拢衣服打开灯,“你随便坐,我很快。”

    她说完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好像她很着急似的。林侨言躲去卫生间,才看到自己红润的脸,还有唇。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坦然占有的意欲碎着光。她看沈榷的眼神是这样的吗?

    难怪程闻锦让她收敛一些。

    林侨言泼了把冷水在脸上,冷静下来。

    沈榷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收回目光打量她的住处。

    是过于简约的设计,冷单色调。不像是女孩子的家里,唯一彰显她少女心的大概就是懒人沙发上那只比人还大的北极熊。

    沈榷将外套丢在一边,闲散地坐到沙发上。他目光不经意落在那只北极熊上,脑袋下压着一本书。

    他起身过去,捡起来看了一眼。不是书,是画集。沈榷顺势靠着熊脑袋,叠着长腿坐在这里翻看。

    林侨言洗完澡出来,头发半干不干。看的出来吹的很随意。她看到沈榷枕着熊,莫名地违和又养眼。

    灯光有些太亮了。

    林侨言按了两下开关,只开着隐灯。他在看她的没看完的画集,她过去把沙发旁的一盏熔烛灯打开,好让他看的清楚。

    “野兽派画家,你喜欢亨利马蒂斯?”

    沈榷问。他声音带着懒散的惬意。

    “我喜欢他的金合欢。”她想找个离他近一点的地方坐。

    “我曾经去过法国南部的蔚蓝海岸。”他合上画集,将她牵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林侨言笑著问,“那你去过金合欢之路吗?”

    马蒂斯钟爱的地方。

    她穿着深领的睡衣,沈榷抬手将她衣领往上提了一点。这样简单的动作比更亲密的接触还要让她脸热。

    林侨言觉得自己应该脸红了,还好灯光不那么亮。

    他垂眸道,“去过。”

    他用法语念,“laroutedumimosa”

    本来就是充满浪漫的语言,用他的嗓子念出来,更是一直沉到她心底去。林侨言搂着他说,“你有没有看见画集里那句话?”

    她以前学过法语,但现在在他面前忽然觉得不够瞧的,声音都生疏,“ilyadesfleurspartoutpourquiveutbienlesvoir”

    她问,“翻译成汉语,该怎么说?”

    沈榷笑了声道,“我不是文科生,但如果要说,大概是——在想看到花的所有地方,满地皆花。”

    她凑近,鼻尖碰到他的,说话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我看过许多种说法,最欢你这一句。”

    只有想看花的人,才会随处见花。

    灯朦胧地映在她眼底,令她目光看着,竟像是深情款款地散了醺意。

    “沈榷,你知道金合欢的花语是什么吗?”

    他仰头亲到她,然后分开,“及时行乐。”

    她笑,“我带你回家不是看画的。”

    沈榷安静地看着她,林侨言在考虑要不要亲上去的时候,他已经扬手将画集丢出去,搂着她的腰翻身压倒。

    画集在地毯上发出低敛的轻声,随他的吻一起销声匿迹。

    最深的夜吞噬一切,也放纵一切,沉沦和渴求清醒着顺理成章。

    无非借酒消愁,无非情爱。

    一生流浪的途中,必要纵情享受不愿错过的夜色。

    星宿罗列在天空,月亮必永恒所在。眼睛看不到盛开和凋谢,我们都只有极短的瞬间。

    不要和灵魂相悖。

    沈榷在唇齿相依间问过她安全措施的问题,林侨言意乱地迷糊。

    她家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最后沈榷对她做了什么她都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后来很困,很快就直接睡沉。

    –

    天光破晓时,当太阳慷慨,时间就好像变得珍贵起来,让人不愿浪费。

    倘若要睡懒觉,必定需严丝合缝地关好窗帘。否则将粉碎所有梦境。

    手机在地毯上叫嚣着,闹钟不休地响个不停。林侨言翻了个身,从沙发上滚下来。她裹着毯子趴在地上茫然四顾,爬过去把吵闹的源头掐断。

    眼睛还没睁开,刚要继续昏睡过去,又响了。她挂断,不一会儿又不厌其烦地响。

    林侨言来气地接通电话,皱眉顺了把乱糟糟的头发,“干什么。”

    她语气不善,倦懒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起床气。高婕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问,“言总今天上午的小组会议还开吗?”

    “开什么开。”林侨言脑袋还没完全醒过来,说完才接收到小组会议四个字。

    “那、那不开了?”高婕谨慎地试探道。

    林侨言勉强揉了揉脖子睁开眼睛,想了想说,“开,开。改成下午。”

    “好的言总。”

    高婕利落地挂掉电话舒了一口气,默默地想以后不能早上给言总打电话

    林侨言扔掉手机,想爬回去继续睡会儿,转头却看见个大活人。还是个男人。

    她吓了一跳,后背撞到桌角将她反射弧还没传达到的喊声给生生压了回去。她心脏跳的很快,后背也疼的厉害。

    “你”

    她疼还没缓过来,心脏抽抽的。林侨言拧着眉头不可置信地看他半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干脆整个人裹着毯子倒在地上装死。

    麻了,整个人身心都很痛苦。

    沈榷在听到闹铃的时候就醒了。

    他淡漠地看着地上一团,抬起长腿轻轻踹了一脚,沙哑的嗓音平静下隐藏着捉弄她的恶劣,“言总,早上好。”

    “”

    那一团东西没说话。

    他坐起来,掀开她的遮羞毯。林侨言头发挡在脸上,气若游丝地开口,“我背疼”

    沈榷扶她起来,手掌抚在她后背慢慢揉,“昨晚不是你带我回来的?都睡了一晚了,你惊讶什么。”

    林侨言语塞,仔细回想的话,依稀都记得发生了什么。她瞅了眼沈榷,捂着刚才抽抽的心脏摸了摸,甜甜笑着地跟他说,“沈总,我昨天不是故意的。”

    她昨晚的确有些醉了,后来意识都有清醒地些不受控制。

    他大方地勾唇道,“没关系。”

    说话间,她瞥见他敞开的衬衫衣领下,锁骨处的痕迹,红红的。林侨言微微扬眉,这她倒是不记得了。

    她伸手摸了摸,不是口红那是咬的?

    “不记得昨晚对我干什么了?”

    沈榷看她三分茫然的眼神,好心提醒,“言总可是对我上下其手,如狼似虎。”

    林侨言抬眼看他,哑然笑了笑,手顺着锁骨光明正大地滑到他胸口摸了摸,“不好意思沈总,我昨晚确实喝多了,色令智昏。”

    她本来也就不是个经得住声色所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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