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分数
“真正的案件不会是那样封闭的，”明莱接着说道，“它还会受到许多外界因素的影响。而且就像是无弦说的那样，直觉慢慢累积，现在不好不代表以后不行，现在成绩好也不代表以后会一直厉害。”
她进来以后，头一次说了这样的长句。
“我觉得是这样的。”杜念首先点头。
之前还听经纪人说明莱会有点不好接触。可是跟她本人待在一块儿，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嘛。
看上去很随和，说话也很中肯。
他觉得明莱是在帮自己讲话，十分感动。
可这话听在张成祖的耳朵里，就完全不是那个味了。
他觉得明莱分明是在为她自己开脱。
她的分数一定很低。可她非但不以此为耻，反而还要趁机嘲讽成绩还不错的他。
这个女人果然很无耻。
张成祖朝明莱看去，对上了她的一双笑眼。
他顿时就更肯定了这个想法。
心里有些气闷，原本是想要搞一搞明莱的心态的，却好像反而被她给搞了心态。
“你该不会是因为自己答的不好所以提前报备吧？”乌墨笑着问道。
他也拿不准，所以先开着玩笑给明莱一个台阶下。
明莱笑起来，没有说话。
屏幕上此时已经出现了她的案件记录本。
首先映入眼帘的……字迹十分漂亮。
杜念的卷面是受到了大家一直夸奖的。
他的字体有点像女生，可可爱爱。而明莱就反过来，与明媚外貌相悖，她的字迹显得有些刚硬锋利。
转折勾提，每一笔都干干脆脆，一点也不见拖泥带水的。
几个人当中乌墨的字其实也不错，方方正正的，跟他人一样透着稳重大气。
夏无弦张成祖就要差些。
夏无弦狗爬字着实对不起他的好样貌。
张成祖也差不多，字不好，排版也不行，卷面杂乱，看着就是兴之所至，想到什么往上写什么。
明莱就不，她标注一二三写的十分有条理，字体瘦长，每一排都写的整整齐齐。
“好看唉，”乌墨朝她看去，“刚时间那么紧你还写的那么好啊。”
“偷懒了。”明莱笑道，“好多字没写，你看我写的多简略。”
虽然简略，但很有效。
一行行的评分。
确认受害人身份，10分。找出杀人动机，15分。推理出作案过程，20分。确定凶手身份，15分。找到凶器，20分。其他线索，20分。
镜头向特效红笔在纸张上勾出分数，100分。
众人一阵沉默，反倒是夏无弦第一个反应过来。
“哇哦，”他惊讶的看着明莱，“福尔摩斯本摩，这是个什么平平无奇的破案小天才啊？”
明莱被他逗笑：“运气好而已。”
“真的很厉害。”乌墨夸奖到，“节目组安排的所有线索都被你找出来了。”
“厉害！”杜念伸出大拇指，一秒变迷弟。
现在他更加能够确定，明莱刚才的那番话就是为了安慰他的。
而张成祖则是完全黑了一张脸。
他能确定，明莱是故意的。刚才那番话，她就是耍着他玩。她想要看他的笑话，她完全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都说这女的空有背景自己却没什么能力，是那种头脑空空的花瓶。
谁知道她竟然能拿满分？
打脸？不存在的。张成祖始终不愿相信明莱真的能拿满分，他觉得她作弊了，觉得一定是节目组给她泄题了。
想到了这里，他顿时更气愤了起来。
觉得这圈子太黑了，觉得资本简直为所欲为。
他阴沉着一张脸，因为气愤，即便知道面前有一堆的摄像机却也仍旧几乎无法管理表情。
“好啦……”乌墨接着说着几句场面话，然后大家各自抽取了自己下一轮的角色卡。
会议室的拍摄到这里就完全结束了，不过大家的活儿还没干完。
明莱接着又重新化妆去拍摄片头与宣传片。
忙完了这些才离开。
她下楼，进到自己的保姆车，一坐下便朝莫桐问道：“那个张成祖，谁？”
她是真不记得之前跟他有过什么过往。
莫桐按照之前说好的那样，今天是全程在一旁督场的。
明莱表现的比她想的要好很多。
她敢说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谁，想象力再怎么好的，都不敢想象明莱能拿到满分。
原本是纯粹高兴，值得庆祝的一件事，谁知道出了张成祖这么个搅局的。
一瞬间莫桐心里也是茫然的，因为她认真回忆了一圈，也没回忆出来明莱之前跟张成祖有过什么瓜葛。
要说没见过面那当然也不可能。各种晚宴颁奖礼，两人是有打过罩面的，但也仅此而已，之前并没有任何的合作。
打听了一圈，才有眉目。
“这回咱们不是突然决定的来上节目么。”她慢慢的向明莱解释，“好像本啊节目组的嘉宾人选差不多都确定好了，咱们挤了个女演员的位置。那个女演员叫做赵桑是张成祖第一部剧合作的女主角，两个人关系不错……”
“好家伙。”明莱听明白了，“这是来给朋友打抱不平来了。”
她语气中的诧异并不是因为听说在这个圈子里有人会替另外一个人打抱不平，而是诧异竟然有人用这么蠢的方法来打抱不平。
至于抢资源这件事，那在这个这个圈子里可太平常了。
毕竟艺人那么多，好的资源却就只有那么几个。
“那个女演员，”明莱又问，“约走完了？”
“没。”莫桐打听事情打听的非常详细，“当时在调档期还没调明白。”
明莱就扯了扯嘴角。
磨磨唧唧的不签约，看来对这个项目并不是那么的上心。
不过也是，像蒋子昂那么有超前眼光的人并不多见。
《明星侦探社》这才是第一季，请的嘉宾一般，给的报酬也一般，内容大家还看不到。它能有个什么样的收视口碑，在现在，除了她这样的穿书者，又有谁能肯定的说出一个结论呢。
有句话刚才莫桐没说但她跟明莱心中都明白的那就是，即便赵桑签了约，她们也仍旧能拿下这个综艺。
除开明莱的背景说，本身明莱的人气口碑也要高过赵桑一些。
但毕竟是拿过影后的人，在内心当中，明莱还要再把自己拔高许多。
她喜欢同等搏杀，并不想欺凌这种小演员，原本想说约走完了，那么今后可以置换一个差不多的综艺给对方。
但约都没走完……算了吧。
她低下头，打算看一看自己刚才抽到了角色卡还有剧本。
下一次的拍摄在一周之后，剧本都得记熟了。
莫桐看了她一眼：“那么张成祖那边，需要去提醒他一下吗？”
警告他下次录节目的时候收敛点。
“不用。”明莱两只手指夹起角色卡看了一眼，又懒洋洋的放下，“现在这样也蛮有意思的。”
赵桑张成祖，一个多少带点茶，一个24k蠢莽夫。
今天的拍摄不还挺见效果么。
她就是喜欢这种别人看她不爽，却又拿她没什么办法的样子。
莫桐听到她的话，笑了笑。
最后张成祖脸黑的话都要说不出来的样子她也觉得很爽快，但是……她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仔细想了想，她朝明莱娴静的侧颜看去。
突然发现，以前的明莱并没有太多的主意，这样的事情都要自己推着她往前走。
可这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竟然都要下意识的询问她的意见，听从她的吩咐了……
这莫名的气势，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养成的。
那边明莱已经翻开了剧本。
角色：明学霸，是个在学校里时常受到死者欺凌的小可怜。
明莱：“……”
这怎么还是逃不开小可怜。
一周后，明莱到达电视台，正式开始《明星侦探社》第一期的录制。
这一期有个飞行嘉宾，是个女生，叫做林珑。
早年偶像剧出生，后面一直没有突破。如今她干脆都不演戏，只专心在各大综艺上露面，倒也还算是吃的开。
她人比较外向，也友好，化妆的时候就来跟明莱打过招呼。
今天的故事发生在校园里面，大家都是学生装扮。
去拍摄棚的路上，明莱遇见了张成祖。
穿着白衬衫黑色校裤的他，身材十分高大，五官硬朗，一看就是那种在学校里不大好惹的学生。
看见明莱，他直接就走了上来。
“他们给了你什么牌？”他低头问道，“你是不是又看过全部剧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