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背井离乡
“凌霄，看着你我就热，你看这天，太阳都快落下来了，你还穿的这么火红火红的。”祈雨笑着就走到了凌霄面前。
“我的品味你羡慕不来。”凌霄笑着不再言语，目光不由自主的扫了扫祈雨的脖子。
“怎么样，好看吧，父亲说要送我出城历练，特地送了一条项链给我，说是请村里的巫师下过保护咒，给我当护身符，是不是很好看，好看也不给你。”祈雨说着哈哈笑起来，谎话真是张口就来呀，祈雨并非不想告诉凌霄实情，父亲反复告诫过他兹事体大之类的，况且人多口杂，恐横生枝节。
“俗不可耐。”凌霄说着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今天叫大家来，是有要事相商，诸位都知道，小儿自六岁便立为少城主，如今小儿已成年，却无胜建树，到时候怕是会辜负了大家的重托。所以打算派小儿出城游历，增长见识，将来对治理鸣沙也是大有益处。凌霄，你就跟祈雨一同出城吧，你可有什么意见。”城主说着目光转向了凌霄。
祈雨知道父亲早已征得凌霄的同意，此时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承蒙城主多年照顾，此行必会照顾好少城主。我在他在！”凌霄双手作揖道。
“少城主出城历练是好，只是凌霄也跟着走了，这鸣沙的防卫就……”守卫庞延说道。
“庞大人，你我跟随城主风风雨雨多年，早些年，凌霄没有加入护卫队时也是跟那些小部落打打杀杀的这样过了。今后无非就是继续跟他们耗着。等少城主历练归来，学到到本事，一锅端了他们就是。”守卫曹真说道。
“就是就是，鸣沙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眼看着天气越来越旱，将来保不齐要开疆扩土，要少城主多出去走走，多看看那花花草草，到时候也带我们出去瞅瞅，只是到时候少城主别乐不思蜀，留恋那花红柳绿之地，忘了我们这些老东西才是。”
一向不怎么说话的李管家竟然也发言了，竟然还说出来开疆扩土这种话，看来父亲为了达成目的没少做功夫。祈雨心里想着。
“诸位忧心鸣沙，实乃鸣沙城百姓之大幸，庞大人，曹将领，你们都是鸣沙的得力干将，在霄儿，雨儿回来之前，还得靠我们这些老东西撑着，大家都回去看看，城里还有没有青壮年一点的，都挑出来练练，为守护鸣沙尽点责，出点力。”
说到这里，众人都不再多言，知道城主心意已决。于是便齐声称“是”。此事便算达成一致。
接下来便都是商量一些细节，何如出城，驼队几支，护卫几许，带何物资，路线规划等，不再详述。
都商量妥当之后便一大家子带上凌霄又去到了祭祀台，家人亲戚们都潜心祷告，祝福孩子们平平安安。城主夫人更是泪如雨下，千般不舍，万般不愿。
毕竟祈雨是她最小的一个儿子，生了老六以后，几年都不曾有孕，怀孕前还不慎落水，昏迷了好几天，身体一直调理不好。醒来后没过几天便发现有了祈雨，说来也奇了，有了祈雨便后身子便渐渐也就好了。城主夫人更是把他当成心头宝。少不了要嘱咐他万事当心的。
只有妹妹祈臻不哭不闹，围着祈雨不停的闹腾，无非就是好奇去哪里啊，什么时候动身之类的。
祈臻比祈雨小一岁，由于两人相差不大，平时没少打架斗嘴。眼见着哥哥要走了，难得的表现出了恋恋不舍的关怀。祈雨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对于这个妹妹，他自然是喜欢的，家里的哥哥姐姐们都与他相差太大，没有什么共同话语，跟小妹妹平时自然是话多些。
只是这个妹妹虽有几分小聪明，但不喜读书，学功夫也尽是些花拳绣腿，还特别爱闹腾，所以有时候祈雨不得不对她避让几分。
一切都准备妥当，于是便择了个好日子，祈雨和凌霄带着驼队，跟一家人依依不舍的道别后便出发了。
出发时，祈臻更是眼睛哭得像桃子，对着祈雨大喊道：“哥，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几件好衣裳！”祈雨想着果然是人走茶凉啊，还是最亲近的妹妹，也不说祝福我几句，尽想着自己的衣裳了。
行至第二天傍晚，驼队便找了个背风的沙丘，点燃篝火，准备扎营休息了。一行人烧火煮饭，附近有仙人掌果的，仙人掌树的都就地取材拿来当饮用水。备用水是不敢轻易挪用的，万一经过哪个地方百十里的不见绿色，那可是致命的。好在都是沙漠出生，一行人生存经验丰富，不至于轻易丢了性命。
一行人吃饱喝足正准备就寝了，只听见不知哪里来的“哐当”一声响。
“有鬼啊，有鬼啊……！”不知是谁突然大声叫道。
众人便都寻着声音望过去。只见透过红黄的火光，伙夫小邱战战兢兢的抖着双腿，握着锅的手也不停的抖着，锅已经掉到了地上。脸上渗了细细的汗珠，脸色也是时白时红，甚是吓人。
“怎么回事？”祈雨闻声赶紧快步跑过去。凌霄也紧跟在身后。其他人也都慢慢的围了上来。看到伙夫的神情，祈雨心里也直打鼓，出门在外，以他为首，但是他知道很多事他没有退路。
鬼有没有他也不知道，要说有吧，他从来没有见过，书上倒是看过不少。要说没有吧，可是这一趟出门，不是为了寻找神留下的东西么，如果神都有，有鬼也就没有什么稀奇的了。
祈雨心里想着，竟觉得有些荒唐，不觉间竟然笑了。凌霄的目光疑惑扫过他的脸庞，显然搞不清这种状况到底有什么可笑的。
“少……少城主，有……有鬼。”小邱结结巴巴的说着。
“镇定，说详情。”祈雨说道。
小邱看了一下少城主，只见他目光坚定，脸上似乎还挂着一丝笑意，凌护卫也在少城主身侧，感觉安心不少，就慢慢安静了下来。
“刚刚大伙儿吃完饭后，我准备把锅碗瓢盆拿到驼队的车子上。然后就听到咚咚的敲打声，还似乎伴随着阵阵尖叫，叫声凄惨吓人。小人来不及多想，赶紧就往回跑，然后就……就……”小邱越说越害怕，然后就说不下去了。
祈雨也听了个大概，想着指望小邱查探详情保持镇定似乎太强人所难了。祈雨便顺着小邱的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就看见那辆车子下面压着一个大箱子。他脑子突然一闪，一丝不祥的念头进了脑海。凌霄似乎也想到了，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朝着那口大箱子飞奔过去。
剑起剑落，箱子盖掀开了。
箱子里传来阵阵咳嗽声，是“祈臻！！！”
祈雨脸上满是怒色。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一趟可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哥，衣……衣服我还是自己买吧，我怕你……你挑的不合身。”祈臻伴着鬼脸一脸讨好的笑着，慢慢的从箱子里爬了出来。
祈臻可能是箱子里关得太久了，又没吃东西，两腿发软，出了箱子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你以为出来是闹着玩儿的，等明天天一亮，就送你回去。”祈雨想着妹妹出发前不停的打听出发的具体事情，看来她是早有准备的，所以看到那口箱子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分了。
他越想越气，自己这趟出门能不能把脑袋提回去都不知道，这还来个祈臻，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对得起双亲。
“臻小姐，你说你也真是的，出来就一起出来了，何必大晚上躲在箱子里装神弄鬼的吓人？”小邱也在一旁嘀咕着，显然刚刚被吓得不轻，想着逮着机会还回去。
“明天我护送她回去，你们原地等待。”凌霄说着看向祈臻。
听到这里，祈臻再也忍不住了，哇哇的大哭起来：“都欺负我，就知道欺负我。我也想骑着骆驼舒舒服服的出来啊，可是跟父亲好说歹说的就是不同意，我也不想大晚上的吓人啊，可是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谁叫你们做的饭菜那么香，我也想吃啊，捶捶打打的好半天，你们就都只管吃自己的，都没有人理我，本来我还想在箱子多忍一天来着。”说着眼泪跟豆子似的嗖嗖的往下掉，眼神里尽是不满和委屈。
“多忍一天，你不要命了！你是想着多走几天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吧！”祈雨气急道，一想着妹妹在这么大热的天，在箱子里面待了一天半，就觉得太过惊险。又看着她坐在地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摸着脸，整个脸已经整的跟个花猫一样了，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
于是语气又缓和下来。“你说你，打也不会打的，跟着出来干什么呢？你跟着城里的巫师学学巫蛊之术，不挺好的么。”
“巫师的学问我都学得差不多了。这不想着出去学学更厉害的么。哥哥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你说你们这么多人，万一有人受个伤，中个毒什么的，我也好照顾你们啊。”祈臻扯着祈雨的衣角，不停的祈求道。
妹妹说的这些话，祈雨多少是相信几分的。想着祈臻小时候正经书看不进去几页，武功也从来不肯好好学。父亲便让他跟着城里的巫师去学习巫术，原本就想着跟着巫师倒腾倒腾粉尘子，捉弄捉弄小虫子，能安安静静的消停几天，有个大姑娘该有的样子。后来没竟想真起了作用，虽然常常用巫师教的这些东西不是把哥哥姐姐们炸的一脸粉，就是拿蛊虫捉弄小侄子，但到底还是静下心来，有了一件感兴趣的事了。
“我们自己带了巫师了，不用你费心。”其实根本就没啥巫医，祈雨横竖是不想让妹妹跟着去的，只想着明天要凌霄送她回去，实在不肯，就打晕了抗走。
“为什么你可以出门历练，我就不可以？我也想帮哥哥的忙啊，哥哥是少城主，我可是少城主的妹妹，我也想帮你分担啊，等我学会了厉害的巫术，鸣沙城人人都能长命百岁，有什么不好？”祈臻带着哭腔嘟囔着嘴问到。
说道这祈雨竟不知道说什么了。妹妹句句都是为了自己，为了鸣沙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他又有什么可责备的。但是一想到她的安危他还是忍不住说道：“总之就是不行！”
“不行我就让你的骆驼在这里睡几天……”祈臻说了，嘴里满是威胁的意味，其实她内心里是一万个不敢的，可是为了说服哥哥，她只能表现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你……”祈雨知道，妹妹别的本事没有，这个本事她还是有的。对于她打不能打，骂不能骂的，祈雨真的是无可奈何。
“一起带走吧，行程不可耽搁。”一直沉默的凌霄说道。
“是啊，少城主，天气这么热，没有骆驼怕是要几天才能把臻小姐送回家呢。一直待着，万一缺粮缺水的，到时候就误了大事了。”护卫李瑾也开口了。
若是换了旁人，一刀砍下去也就结束了。偏偏是祈臻。“父母可知道你偷跑出来了？”
听到这里，祈臻知道有戏，马上笑嘻嘻的答道：“留了家书了。哥，你放心，我保证把我这个头当成稀世珍宝对待，时时刻刻护着它，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小邱，给臻小姐烧饭去吧！”祈雨说完便快步离开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