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证明魔法
“合作？”
西蒙反复回忆着不久前艾丽丝才刚说过的话，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面前这个小小的，连他咯吱窝都碰不到的小女孩竟然想与他合作。
但看艾丽丝目光笃定的样子，似乎又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商人，说出这种话，西蒙即便认为不可能也只会一笑了之，但艾丽丝的提议实在太过于离奇，出于好奇，西蒙竟然还想听一听这小女孩能说出什么所谓的“合作”来。
“是的，西蒙先生。我听到您刚才说，打算把维赛萨斯本地产的银月鱼运到赛罗拉城销售。”
“对。”西蒙眼睛都不眨地盯着艾丽丝。
若是在以前，以他的经验与阅历，他可没什么耐心听一个年轻孩子的异想天开，更何况这还是个女人。
如果接下来，这个蓝眼睛的小女孩说了什么天真可笑的话，那可就别怪他的一众手下嘲弄她了。
“鱼类水产容易腐坏，但银月鱼的习性让其在气候允许的情况下又难以捕捞，所以不得不做成腌制品卖往别处。这样一来，出现在赛罗拉市场上的都是银月鱼的腌制品。”
西蒙手托着下巴，眯起眼睛审视着艾丽丝。
所以这女孩说的合作，只是复述一遍他刚才说的话吗？
另一边，梅露尔同样目露不善。
如果说开始她还认为是迪伦单方面骚扰艾丽丝，现在艾丽丝突然提出什么要合作，再联系到她的商人身份，梅露尔认为艾丽丝十有八九是个骗子。
她之所以能吸引到迪伦的注意，也是因为她的手段！
而迪伦则是抓耳挠腮，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艾丽丝该不会因为这些天他的追求而自信心过剩了吧，她最开始连把普通的弓都拉不开，现在却提出要和西蒙合作。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其他人会怎么看他呀。
艾丽丝无视了周围人投来的或是质疑或是嫌弃的目光，继续跟着自己的思路诉说。
“仅是运输售卖腌制的银月鱼，就能从中获得巨额利润，如果我们在赛罗拉城售卖的是新鲜的银月鱼，肯定可以抢占市场并且卖出高价。”
“这种事你以为我会不懂吗？”听到现在的西蒙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他在期待什么？
有那么一刹那，他竟然真的产生过这女孩会说出什么有价值方案的错觉。
合着对方只是把自己当傻子。
“我可以将新鲜的银月鱼运送到赛罗拉城。”
艾丽丝说着，努力克制住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她的游戏背包终于能发挥用途了。
过去艾丽丝已经验证过，只要装进游戏背包里的物品，都会维持在被放进去时的状态。所以只要在把银月鱼打捞上来的时候就快速把其存进背包，等到了赛罗拉城再拿出来售卖就行了。
这句话倒出乎西蒙的意料，但他还是无法相信这个小女孩有这样的能耐。
肉制品的保存一向是个难题，最开始想出来用盐腌制的那个人简直是个天才。
但腌制过后的食物与新鲜食物的口感味道还是不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一旁的梅露尔实在忍不了了，她直接开口反驳艾丽丝。
“你有办法把新鲜的银月鱼从维赛萨斯运送到赛罗拉城？这绝不可能。你太天真了，我想你根本不知道这两个地方之间的距离有多远，没有人能做到这种事，除非是用魔法……”
“就是魔法。”少女幽蓝的眼睛注视了众人，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在场的众人全都愣住了。
迪伦：“魔、魔法？什么意思，艾丽丝是说……你会魔法吗？”
艾丽丝知道自己其实并不会什么魔法，但她仍旧脸不红心不跳地点点头。
“是的，既然我决定要与你们合作，我就直说了。”
“我打算跟着你们一起去赛罗拉城，我天生就有魔力，去那儿就是为了正式而系统地学习魔法，以后考取魔法师执照进入公会工作。”
“我可以用自己的天赋魔法保存鱼肉，我保证，在赛罗拉城的集市上拿出来的银月鱼，就和刚从维赛萨斯的湖水中捕捞上来的一样新鲜。”
话一出口，周围的几人全都呆住了。
作为决策者的西蒙虽然还是很难相信艾丽丝拥有这样的力量，但女孩口中描述的场景实在太过于吸引人。
试想，在赛罗拉城的集市上，周围的货架上都是腌制过后，干瘪缩水，吃起来齁咸的鱼肉干，只有他提供的货物都是些银光闪闪，新鲜可口的鱼肉。
肯定能卖出高出普通腌鱼好几倍的价格！
这是一笔垄断且暴利的买卖。
“这不可能！”梅露尔提出了自己的疑虑，“她如果真的会魔法，怎么还会留在这种小地方。”
艾丽丝早猜到会有人这么质疑自己，说出了自己一开始想好的托词。
“因为我只会这一种，这就是生来就会的天赋，但这个能力既不能凭空生钱，也不能抵御坏人怪物保护自己，平时也就基本用不上。”
“我计划与你们同行这段行程，我会用自己的魔法帮助你们把新鲜的银月鱼运送到赛罗拉城，之后售卖的利润我会收取一定的分成，至于具体的比例可以以后再商量。”
冒险家在游戏背景下是个半正式的民间职业，尽管比不上帝国在编法师和皇家骑士团那么正规，但也并非是乌合之众，信用对他们来说也格外重要。
这是艾丽丝之所以敢提出与对方合作的前提。
她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能力确实很危险，但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虽然从没见过银月鱼这种东西，但迪伦向她介绍维赛萨斯这个地方的时候用的例子就是当地特产银月鱼，这肯定是种知名度很高的物资。
而且，艾丽丝注意到，西蒙明显对她刚才的提议心动了。
他眉头紧蹙，却并非是烦恼的样子，而是在面对一个巨大机遇前的犹豫与谨慎。
连见多识广的冒险家首领都会心动的贸易活动，背后肯定蕴藏着不小的利润。
“所以，西蒙先生，您觉得怎么样，要不要与我合作？”艾丽丝诚恳地询问道。
梅露尔又想反驳她，被西蒙喊住了。
男人走过来，他肩上勒着皮革甲胄，头戴牛角头盔，看上去真的如同斗兽场的公牛一般令人心生畏惧。
“很有趣。”西蒙扬起长满胡须的唇角，“如果你所说属实，我自然很想与你合作，‘斯伐拉克人从不会放弃面前的猎物’。但是你得向我证明，你所说的魔法是真的。”
说完，西蒙从身后马车上的竹筐里取出一颗苹果，徒手将其掰成两半，把其中一半递给了艾丽丝。
“既然你夸下海口，用你的魔法可以让出现在赛罗拉城的银月鱼像刚被打捞上来那样新鲜，你现在就把这半个苹果带走。”
“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如果到时候，这半个苹果还和现在一样这么新鲜，我就相信你。”
半个苹果放一晚上，肯定不可能与刚掰开的时候一样。
哪怕是放在冰水中保存，也会留下痕迹。
就在众人以为面对西蒙给出的难题，这个妄图编谎话蹭上他们队伍的女孩肯定会面色难堪的离开，谁知艾丽丝却欣然接过了那半个苹果。
“当然可以，西蒙先生。我想问一下，明天我们在哪里集合，我还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艾丽丝自信满满，俨然已经成为了冒险家中的一员。
西蒙很满意艾丽丝泰然自若的表现，她能这么放松和自信，就愈发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没有人不想赚钱。
就算艾丽丝第二天因为心虚再也不出现，他损失的也不过半个苹果。
哦，损失的还有他一名手下这些天的玩忽职守。
“明天早上九点，在西面出镇子的那条路口。至于要带的东西，女士带好她的衣柜就行了，记得吃早饭。”
————
第二天清晨，当众人看到艾丽丝手中那半个新鲜饱满，断缘还不断渗出清甜果汁的苹果时，全都瞠目结舌到说不出话来。
再反观放在西蒙这里的半个，和昨天比明显皱缩了一圈，切面染上了一层铁锈色的痕迹。
见到这种结果，西蒙很满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很好！我相信你了，从今往后艾丽丝小姐就是我们的同伴，遇到敌人要一起冲上去，找到的宝藏也要一同分享！”
很多人都被艾丽丝表演的神奇“魔法”所折服，当西蒙喊出那句话时，几乎没多少人反对，纷纷高举着手中的短刀弓箭，口中呼喊着响应首领的号召。
西蒙厚实如蒲扇的手掌拍在艾丽丝瘦弱的肩膀上，艾丽丝只觉得他快把自己拍碎了。
“西蒙先生，您看，我还带来了两个同伴，让他们也加入吧。”
说着，艾丽丝把弟弟艾萨克和布莱克都推到了面前。
毕竟昨天，她还未能向西蒙证明她的“魔法”，那个时候提出加人肯定也不会被同意。
艾萨克十分开心，虽然面前都是些陌生人，但他们都是姐姐的同伴，那也就是他的同伴。
相反，布莱克就没那么自在了，他脸色煞白，呼吸急促，漆黑的眼珠在不同人脸上来回游蹿。
第一次同时与这么多手持武器的人对视，他非常紧张。
紧张到尾巴都快露出来了！
昨天晚上，艾丽丝突然告诉他，要离开毛虫小镇去一个新的地方暂居。
他很高兴不用继续待在老地方，最开始到毛虫小镇还很新奇，但最近艾丽丝白天都忙着做她的生意，晚上回来又累得倒头就睡，他每天独自待在狭小的屋子里实在太无聊了。
但艾丽丝可没告诉他，要和这么多陌生的人类一起。
西蒙探寻的目光在陌生的男孩与少年脸上停驻。
当他看到艾萨克时，艾丽丝赶紧上前伏在弟弟的肩膀上介绍道：
“西蒙先生，这是我的弟弟艾萨克。”
西蒙点点头。
这小男孩体型上看着有些瘦弱，但性子乖巧，又是艾丽丝的弟弟，只要路上听话些不胡闹就行。他的队伍多养活一个孩子不在话下。
西蒙的视线又转移到了布莱克身上。当看到这个身体素质还不错的年轻人竟然会紧张到满头冒汗时，西蒙迟疑了。
“那他呢，他是你什么人？”
艾丽丝没想到西蒙会这么问，她压根没提前准备过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他是……”
艾丽丝语塞。
老实说，自打推断出布莱克有可能是非人类，艾丽丝就没去考虑过他和自己之间的相处算什么关系。
她平日里，可能只是把他当作家里的宠物看待的？
布莱克与她和艾萨克长得不像，说他也是亲人西蒙肯定不会相信，还会因为艾丽丝的撒谎对她这个人产生不必要的怀疑。
艾丽丝飞快地在脑海中思考着自己接下来的措辞。
“他叫布莱克，是……是我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后来就一起出来闯荡了。”
“哦。”西蒙沉声应了一下，他看着布莱克几乎和女人一样的白皙皮肤，又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艾丽丝，你带来的这个人，他没什么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