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毛虫小镇
一刻不停地走了将近五个多小时的路，艾丽丝一行人终于在夜幕降临之时赶到了沿途最近的毛虫小镇。
往常这个时候，蝴蝶小镇上的人已经熄灯休息了，但毛虫小镇上依旧灯火通明，流浪商人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穿着花哨的琉特琴手拨弄着手中的琴弦翩翩起舞，酒馆外的桌子旁坐满了高声喊叫的酒鬼。
毛虫小镇这般热闹繁荣，可能也是因为这里是连接几个大都市的交通枢纽。
一路走到毛虫小镇后，艾丽丝腰酸背痛双脚起泡实在没力气也没工具自己做饭，就在市场里买了些黑面包和奶酪充充饥。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今晚的住处。
艾丽丝在沿途问了一圈，一些相对物美价廉的旅店都已经客满，只剩下特别便宜的通铺地下室或者特别昂贵的豪华旅馆。
艾丽丝先问了豪华旅馆的价格，基本上都是15-30铜币一晚上。
这么一想，范拉妮一个月收取她30铜币确实不算贵，但房子的质量属实不敢恭维。
当下艾丽丝手头的钱也不多，她还得考虑到达赛罗拉城沿途的花销，本想着今天晚上就节省一些，打算去睡地下室通铺了。
然而，当她发现在门口排队等着登记入住的都是些胡子拉碴，面相凶恶的壮年男性，干力气活儿的那种，艾丽丝顿时心生畏惧，她随行有布莱克保护，但谁都不能保证晚上睡着了会发生什么。
最后艾丽丝还是咬咬牙，选择了昂贵的豪华旅馆。
走进一家上看去不错的旅馆，一楼大厅竟然还兼职餐厅，吱呀作响的红木舞台上，身穿廉价燕尾服的魔术师正从礼帽里提溜出一只兔子。
台下发出一阵稀稀拉拉的鼓掌声。
艾丽丝走到前台，背靠酒柜浓妆艳抹的妇人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见艾丽丝是个普通女孩也就没放在心上，话都懒得说，反手敲了敲身后的白桦木价目表。
自己看。
住店一晚上25铜币，半个月以上每晚22铜币，餐食每顿6铜币，菜品以当天厨房供应为准。洗浴2铜币一次，租借浴盆10铜币一次。
艾丽丝缴纳了一天的费用，跟着旅店员工上了二楼。
一进屋子，浓重的烟味儿扑面而来，艾丽丝忍不住捂住口鼻咳嗽了几声，店员见状立马走过去推开窗户通风，并告知艾丽丝他一会儿会拿香薰过来。
“谢谢，麻烦你了。”艾丽丝走进屋子，正准备关门时却看到那名店员仍杵在门边没有离开，他微微弯着腰，脸上的褶子挤成了一个讨好的笑。
艾丽丝迟疑了一下，随即很快明白过来他是想讨要小费。
艾丽丝身上没那么多钱，但现在人生地不熟地又怕对方不满使坏，只能是摸出两枚铜币递给了他。
似乎是觉得艾丽丝给得太少，那旅馆店员拿钱离去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好大的床呀！”见到外人离开，艾萨克的孩子心性就显露出来，一下子扑到那张漆红色的木制双人床上。床褥和被子里充填的都是厚重的棉花，晚上睡觉再也不会被床板硌到了。
艾丽丝环顾四周，边缘规整的琉璃窗户，绿色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巨大的落地镜，还有靠墙的柜子和几张板凳，床边的地上铺着一条脏兮兮的地毯，天花板上挂着摇摇晃晃的烛灯。
尽管整体色调有些压抑，内置家具十分老旧，但住过先前那种小破屋的艾丽丝感觉还不错。
紧跟在艾丽丝身后的布莱克仰起头来回张望着，到达一处新环境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周围的空气十分污浊，但能见到这么多各色各样的人以及他们的造物，他又感到十分新奇。
彼时夜色渐深，又不停歇了赶了大半天路，艾萨克在床上来回滚着玩了一会儿，竟然就保持着翻身的动作睡着了。
艾丽丝走过去把弟弟抱到一旁，让他躺在枕头舒服一些，脱掉了他身上的外套给他盖上了被子。
随后，艾丽丝转身对布莱克叮嘱道：“我要出去一下，你待在这里不要随便出门哦。”
后者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就看到艾丽丝踏着轻快的步伐出了门。
随着面前的门“砰”得一声关上，他才回过神来。
他很好奇艾丽丝去哪儿了，同时又有些惴惴不安地怕自己被遗弃。如果不是最后艾丽丝特意说了那句话，他真的很想跟过去看看。
不过当听到身后艾萨克熟睡中的呼吸声，他很快便放下心来。
艾丽丝一定不会遗弃这个始终与她在一起的人类。
————
艾丽丝打算去洗个澡。
那会儿在看价目表的时候她就心动了，这些天虽然可以用布巾蘸水擦洗，但给人的舒适程度显然比不上直接洗澡。旅店标价2铜币一次，价格也算便宜。
艾丽丝询问了店员，被告知出后门左转走几步就能看到了。
艾丽丝根据店员的指示走过去，却发现一路上遇到好多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还左拥右抱着几个衣着暴露的美女。一打听才知道，店员指给她的是毛虫小镇上最大也是最混乱的露天公共浴场，浴场隔壁就是一家女支院。
还没走到浴池，艾丽丝就已经能感受到，飘过来的空气中浸满了带着腥臊味儿的蒸汽水珠。
她浑身战栗，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好像长了痱子一般发痒。
艾丽丝赶紧头也不回地折返回去，她再次询问店员还有没有其他沐浴的去处，店员却懒洋洋地告诉她，从这儿到镇上的其他浴场至少需要走半个小时的路程，而且这个点儿这些浴场都已经关门了。
无奈之下，艾丽丝只要忍痛支付了10铜币租用旅店的浴盆和热水。
看着浴盆被抬进房间，店员一桶一桶倒进去热气腾腾的热水。艾丽丝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躺进去，把身上那层黏糊糊的薄汗洗掉，然后用浴巾裹着香喷喷的头发躺在床上摆成个“大”字。
然而，当一切就绪，她正准备把衣服脱掉时，却不得不面对这间屋子里一个无血缘关系的成年异性的目光。
相距不到两米的地上，布莱克定定地望着她，用他那习以为常的好奇又懵懂的眼神。
艾丽丝清了下嗓子，正准备告诉他这种时候应该回避一下，对方却抢先转过身，把头蒙进了被子里。
黑乎乎的被子下，少年晶亮的眼睛弯成月牙状，那是一种自满得意又有些兴奋的神态。
这个他是知道的，人类只有在沐浴和交。配时会不穿衣服，而人类又很怕会被其他人看到自己的身体。
显然艾丽丝是要准备沐浴，他懂，他不会看的。
艾丽丝看着那个像鸵鸟一样把头扎进被子里的人，只觉得又好笑又可爱。
女孩一件件褪去身上的衣物，清瘦娇小的身体雪白盈润，像一块精雕细琢的白玉吊坠。
艾丽丝扶着澡盆边缘，伸手试了试水温，随后小心地抬脚跨了进去。
酸痛的小腿肌肉在热水的包裹下，积攒了一天的疲惫瞬间消退了不少。
等待双腿适应水温后，艾丽丝在宽大的浴盆中躺下身。
水面顿时升高了几个刻度。
艾丽丝闭起双眼，歪头靠在浴盆一边。干净温暖的水托浮着女孩小小的身体，黑暗中艾丽丝感觉自己好像被云朵包裹着一般。
就在她沉沦在难得的安稳舒适，甚至躺在浴盆中开始打盹时，眼前突然弹出了游戏提示。
达成成就【纤尘不染】，奖励肥皂x1块。
半睡半醒间，艾丽丝被这条突然跳出来的提示框吓了一跳，好比睡得正香之际一只巴掌大的蜘蛛突然掉在脸上。她手忙脚乱地着向后挪动身体，带动盆子里的热水“哗啦”作响。
出于野兽刻在天性中的警觉，把头埋进被子里的布莱克一瞬间忘记了艾丽丝正在洗澡这件事，他倏地一声从棉被中抬起头，目光下意识地锁定了异常流水声传来的地方。
视野中，少女双手抱胸，打湿的黑发一缕缕贴在耳朵两旁，她圆润雪白的的肩膀、优美曲线的后背与玲珑纤细的腰肢上挂满了露水般的水珠。
人类的身体上没有毛发，就像是一块活生生的肉一般。
看到这样的艾丽丝，他的心头蓦地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甚至能想象到少女娇弱肌肤下新鲜柔嫩的肌肉，富有弹性的血管中流淌着的温热清甜的血液，以及那脆弱易折的纤细骨骼。
他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等他反应过来这样的行为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时，他已经这样做了。
这让他自己都大为震惊。
他是想吃掉艾丽丝吗？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与此同时，他又克制不住地去想象少女柔软脆韧的身体被牙齿研磨的感觉。
被游戏提示惊吓到，猛地站起身的艾丽丝，在注意到身旁那道毫不遮掩的炽热目光后，耳根一红，又飞快地蹲回了浴盆，溅起的水花扑打在两旁的地板上，顺着木板纤维一层层向下渗透。
她满面羞红，不敢也不愿探出头让他别盯着自己看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头顶传来艾萨克刚刚睡醒，还有些迷惘的声音。
“姐姐，还有大哥哥，你们都去哪儿了？”
浴盆边缘出现了两只白生生的小手。
艾丽丝从盆壁遮挡下探出头。
弟弟艾萨克跪坐在床上，睡眼朦胧。
对面的窗户被掀开了一角，布莱克已经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