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寒楼
第二天一大早,艳阳高照,又是一个好天气!
谭一昔闻着空气中稀薄的米香悠悠转醒,听到了厨房里张小虎夫妇的对话。
“米这么吃,撑不了两天,小虎哥,要不你拿着这薄田单子去父亲那里换点碎银子,买些米回来?”
“嗯嗯,这本身就想给恩人的谢礼,这么做很好。”
“宝玉昨天滴水未进,我还是有点担心,咱们手里没什么银钱,买不起药材可怎么办?”
张小虎没有立马回答,犹豫了几下才说:“我去求求父亲母亲。”
“不要。”许白英经历了女儿寻死的事情,对老宅那边是真的没抱希望:“这个你拿去镇上,换些银两,这段日子能对付过去。”
“不行,这是你最后的几件嫁妆了。”
“嫁妆不用在你们身上还能用在哪儿?总共也没几件了,还不如此时应应急,宝玉也能有药喝。况且,我看小昔小桃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昨日跟着咱们吃菜团子也就罢了,今日怎么也要好好招待一下,她们是懂事的孩子,但咱们也不能这样怠慢。”
张小虎没有再回答,连连回了几个“嗯。”
然后就是一阵忙碌的声音,谭一昔猜测,应当是张小虎拿着田契单子和许白英的嫁妆首饰出门去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这家人的穷苦程度,要不是昨天有了心理准备,谭一昔这时候怕不是会内疚死。
同样的,刚醒来的小桃也听见了,两姐妹对视一眼,达成共识:打猎去!
野外生存法则之一,也是较为重要的一条,便是捕食打猎。
谭一昔和小桃有了些许经验,再次上山时,便有目标地往溪边去,那边小动物比较多,实在不行还能捕两条鱼,就算他们不吃,宝玉也要补身子的。
半天的时间,谭一昔和小桃很轻松地打到了一只野鸡和野兔,如此,便不用下水啦,毕竟初春的水可凉了。
正当姐妹二人想回去时,谭一昔察觉空气中似乎散着淡淡的血气。
循着这血气,谭一昔和小桃顺着溪边来到村子边上,一身黑衣的男子趴在地上,生死不明。
谭一昔没有冲动地就上去施救,而先是查看了一下四周,确认不会有人偷袭后,和小桃渐渐靠近。
探了探颈边的脉搏:还活着。
小桃把半死不活的野鸡和野兔扔在地上,帮着谭一昔把男人翻过身来。
“寒楼?小姐,这是寒楼吗”小桃第一眼就觉得这男人眼熟,觉得在摘星阁的档案里头见过。
谭一昔也认出来了,她比较好奇的是,是什么人,能把毒王给毒翻了。
没错,寒楼嘴唇青紫,额上泛黑,是中毒之相。
“走,把他带回去。”谭一昔本着江湖人,轻易不见死不救的原则,决定搭把手,况且解毒也是她的强项。
走之前,小桃还不忘提上野鸡和野兔,这毕竟是今日的口粮啊!
回到茅草屋,张小虎还没回来,许白英见着谭一昔扛回来一男子,先是吓了一跳,然后谭一昔表示这人她认识,这才慌慌张张帮忙把寒楼扶进谭一昔住的屋子。
放下寒楼,谭一昔止不住地喘粗气:“小桃,去帮婶子做午饭,一会我也得补补。”
许白英这才看到小桃手上的野鸡野兔,一时间又感动的不行,连忙给谭一昔和小桃倒了水,并再烧了盆热水送进来,以备谭一昔救人所需。
谭一昔给寒楼细细诊断了一下,竟中了银水门的暗香!
银水门地处巴蜀,怎的会在都昌出现?还毒害这个曾经的门人?
很奇怪。
但此时容不得谭一昔多想,暗香主攻脑部,毒气来势汹汹,必须立刻配到解药才行。
于是谭一昔先给寒楼行了一套针,减缓血液流通,然后一个人再次进去后山,寻药草。
一个时辰后,谭一昔回来了,手中拿着几株药草。
“没办法了,希望这样有用。”谭一昔用轻功逛了半个山头,堪堪找到两味,只得回来配合随身携带的解毒丹,重新配出能解暗香毒的解药。
一阵折腾后,寒楼顺利服下了苦哈哈的解毒汤。
因着情况紧急,谭一昔中间就停下来随便吃了两口兔肉应付了一下。
傍晚时分,张小虎回来了,扛着半袋大米。
谢宝玉下午就醒了,免不了和许白英抱着哭了一场,然后喝下小半碗鸡汤,又睡了过去。
天色渐渐擦黑,寒楼醒了,第一时间便是被自己诊脉,发现毒素已经被控制住了,且隐隐有要解开的意思,于是也不管自己身处何处,运用内力直接把毒素逼出来。
谭一昔端着一碗鸡汤进门的同时,寒楼一口毒血吐了出来。
吐完后,身体立马神清气爽。
“哟,自己逼毒,不愧是毒王。”谭一昔避开地上的黑血,把鸡汤递过去:“呐,喝了。”
寒楼接过鸡汤,三下五除二便吃了个干净,然后来一句:“还有吗?”
“哼,没了!”谭一昔指着地上:“自己吐的自己处理,别脏了我的屋子。”
寒楼感觉出来眼前的女子非同一般,居然能解开银水门的毒,立马下炕,手脚利索地把地上擦干净。
“敢问姑娘是何人?可知我中的是什么毒?”寒楼决定还是先试探一番,毕竟自己的仇家属实有点多。
谭一昔挑挑眉,看着寒楼:“银水门前毒王之子,寒楼,于五年前叛门出走,在江湖上以接杀手生意为生,钱是有了,但仇家也与日俱增……”
见谭一昔能把自己的事说的如此清楚,寒楼顿时就想到了……
“你是摘星阁的人?”也只有摘星阁的人能这么快解银水门的毒。
“还不算太笨。”谭一昔是欣赏寒楼的,他接单子杀的都是臭名昭著的人,也算是为民除害吧。
许是想到银水门和摘星阁的恩怨,寒楼有些拿不准:“你救我,是为何?”
“不为何,想救就救了呗。不过你要是想付诊金也是可以的。”
寒楼哈哈一笑:“看姑娘的年纪,我倒是想到一人,此人于三年前出现在江湖上,干了些劫富济贫的侠义之事,揭了权贵的底裤,还号称是一代女侠昙花……”
“得得得!不带这么互相揭短的!”谭一昔就是那昙花:“年轻嘛,总是有个侠客梦,很正常啊!”
“你现在也不大啊!不过,摘星阁远在南陵,你一个少主,跑这么远过来是作甚?”寒楼自来熟地打听谭一昔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