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苦夏

    今年的夏日祭格外热闹，会场早在几个星期前就着手布置起来，各色的摊位在五彩缤纷的灯光的映照下让人应接不暇。

    芥川一大早就被钉崎他们叫了起来，说是要准备夏日祭的衣服。

    “……在下不能穿风衣吗？”芥川已经换了好几套和服了，他觉得女人真的在某些方面格外执着。

    “那可是夏日祭啊！怎么能穿风衣！快点，这套还是不行，下一件……”钉崎还是不满意。

    帘子拉开……

    穿着鼠灰色和服的芥川走了出来，衣服柔化了他身上锋利的气场，使原本病态的皮肤也显得健康起来。他像是世家大族里走出的少爷，但总感觉少了什么……

    是书卷气。他应该拿起笔，应该在灯光下，应该成为作家……钉崎想。

    “这件可以吗？”

    “就这件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赶紧跟五条老师他们会和。”

    当步履平稳的芥川缓缓出现在五条悟一行人的视野里，五条悟都忍不住道：“芥君的衣服终于不再是黑色了耶，我就说嘛明明芥君才二十岁天天穿个黑色像个老头子一样，千万别学那群烂橘子。”

    明明高专的校服就是黑色，众人忍不住吐槽。

    “？在下平时像老头子吗？？”

    “嗯哼。”

    “……抱歉。在下会改的。”

    高专一行人簇拥着芥川逛了一圈夏日祭，燥热的夏日带来的烦躁与郁闷都在欢声笑语中消散……苦夏快结束了啊……

    “干杯！！”

    结束活动的大家聚在餐馆里。

    “五条悟就是渣滓！好好一张脸怎么就长了张嘴！”这是喝多了的真希学姐。她站在桌子上高举酒杯咬牙切齿的话展现了多年以来被五条悟压迫的人民的心声。

    “这话没错。”家入硝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酒。

    “什么？！我明明超受欢迎的！硝子居然不帮我！”五条悟一脸控诉，对家入硝子的行为指指点点。

    “呵……”

    “……硝子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没有。”

    “我受欢迎这件事很好笑吗？！”

    “……噗。咳咳，你当然很受欢迎。”

    “我听见你笑了！！！太过分了叭！芥君～他们都针对我qaq”

    五条悟想寻求学生的安慰。芥川不知何时安静下来，他听见五条悟叫他，疑惑地歪歪头。这时候大家才觉得不对劲起来。

    “芥君？”

    “……嗯。”

    “你还好吗？芥川？”

    “……嗯。”

    “要不要休息一下？”

    “……嗯。”

    看着青年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像是融雪之上的红梅。他安静地坐在原地，手上还攥着喝了一口的清酒杯子。

    原来芥川是一杯倒啊……

    他蓦然间落下眼泪，盯着五条悟不放，双手不安地搅动着。

    “……在下做错什么了吗？”

    “？”

    “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弃在下？”

    “在下太疼了啊太疼了，无法呼吸，无法忍受，像是被碾碎一样的疼。为什么啊在下只是想被认可。在下做错了吗？”

    五条悟和其他人都明白了。芥川喝醉了，他把他当做了那个男人……

    场面冷了下来，青年还在落着泪，泪水无声无息地掉在地板上，眨眼间消失不见。

    “在下一直视您为目标，努力成为您期待的那样。

    可是，为什么？在下在您眼里只是一个工具吗？

    在下的心好疼，要撕裂开了啊……”

    芥川呜咽起来，狂犬发出无声的悲鸣，可怜又可悲。

    五条悟让芥川靠着自己的肩，坚定地说：“芥君没做错什么哦～你已经很好了。你不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可，你不是工具，你只是芥川龙之介！是高专的龙之介喔。”

    也许是五条悟说的话起了作用，芥川的哭声小了起来，但五条悟知道自己的衣服有一块被泪水打湿了。

    芥川睡着了……安安静静地躺在榻榻米上，眉头皱起，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我收回之前的话。那个太宰治才是渣滓！”

    “最好别让我遇见他……”

    “芥君这样果然被那个男人伤害深了，如果遇见他我是无量空处他n次呢还是打他一顿再无量空处呢，干脆都来一遍吧……”

    五条悟冷笑着，嘴里发出磨牙声，像是要把谈论的那个男人狠狠咬碎。

    硝子走到室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橙红色的火星随着烟灰飘着落在地上渐渐熄灭。

    “悟，芥川是不是让你想到了一个人……”

    五条悟不知何时来到了门口。

    “是杰吗？的确，他们有时候在某些方面很像……一样的固执，一样地不听劝……都是笨蛋！”

    “是吗？真的都是笨蛋啊……我们都是……”

    “硝子什么时候这么感性了啊。”

    “是太相似了，所以无法忽视。害怕当年的事会再次重演，你知道的那孩子太死脑筋了。”

    五条悟沉默不语。

    “……”

    “没事了，苦夏已经过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