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是被爱着的
芥川一醒来就出现在自己熟悉的横滨。
在下难道回来了吗？可是……五条老师他们……
突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芥川的注意力，他眼里的光亮了起来……
“银……”
芥川想要叫住妹妹，可是突然看见【自己】出现在银的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在下怎么会……
芥川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凑近了看，是熟悉的脸，是心心念念的妹妹！可是芥川银的面容突然僵住了……因为【自己】用罗生门捅入了她的腹部！！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攻击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芥川想要拥住芥川银缓缓倒下的身体，可是摸了个空，他无法阻止。
“混蛋！在下才不会攻击妹妹！你究竟是谁！”
【芥川龙之介】看向芥川，像是铁石一样冷漠的面容对着芥川缓缓说道：“在下就是你啊……”
“不、不可能！”
“在下是你的回忆，是你的痛苦的衍生物。你不是一直想要获得太宰先生的认可吗？他说了只要杀了她你就能成为他唯一的弟子，无心之犬拥有了羁绊才会变弱，只要没了她你就是最强的。”
芥川不相信【芥川龙之介】的话，他催动罗生门刺向【芥川龙之介】可是被他用同样的招数拦了下来。
“怎么会……你为什么也有【罗生门】？！”
“在下说了，在下就是你。你会的，在下都会。”
“在下才不会伤害银！你个冒牌货！”
“是吗？那你的手上是什么？”
芥川低下头，他看见自己的手上全是血——芥川银的血，鲜红像是无法消去的烙印，让他的手烫起来……
【芥川龙之介】早已消失在原地……
血……
银的血……
银……在下、在下伤害了银……
…………
芥川陷入了梦魇之中，眼里只剩下一片红，他无法移开眼。
都是……都是在下的错啊……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
在下保护不了任何人……
在下是个废物……
……
自责的芥川痛苦地瘫倒在地上，罗生门探出头想要安慰他，可是徒劳无功……
周围的空间变得黑暗，看不见的蛛丝一点一点地缠绕住芥川，他没有一点反应……
痛苦仿佛抑制了芥川的呼吸，死亡的记忆涌上脑海……好疼……在下好疼……他像是缺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双手捂住脖子想要堵住什么。芥川背后被冷汗浸湿，衣服贴着脊背，隐隐约约可以看出瘦削的骨架，他的身体在颤抖。
……
“芥川还是没有长进啊……太让我失望了……”
“这是我新收的弟子哦龙之介，他可比你好太多了……”
“太弱了啊芥川……”
“只有这种程度吗？远远不够呢……”
……
纷杂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芥川闭上眼睛，捂住自己的耳朵。
“别在说了……别在说了啊！！！在下已经不欠你什么了……”
眼前仿佛出现了鸢眼男人的身影，他弯下腰在芥川耳边低语：“芥川君……你永远属于黑夜……”
手上的血霎时粘稠起来，会蠕动似的迅速扩大蔓延成一片大海，芥川在血海里渐渐下沉，四周都是一股腥味，灌满了鼻腔口鼻，压力挤压着芥川……
……就这样吧……
……在下生于污泥，生于黑夜，地狱才是我的归宿。
在下是个罪人……早就应该归于尘土……
……就这样静静死去吧，没有人记得芥川龙之介也无所谓……
四周安静极了，只剩下液体流动的声音。
芥川……
……芥川君……
……芥君～
……龙之介……
……
“芥君～我们来救你了呦！”
是……五条老师吗？
在下不值得拯救……为什么要来啊……
“芥君～快点伸手啦，大家都等着你回来。”
大家……还有人在等在下回来吗？
“唉，无敌的五条老师太苦恼了，学生太不听话了……芥君，别太累了，有时候多多依靠一下别人吧！你可是一直被爱着啊龙之介……”
在下也是被爱着的吗？真是……在下也能被爱吗？
“芥川／芥川君／鲑鱼！／芥君！你一直都在被爱着啊！”是大家！
脸上划过凉凉的液体融入血水之中，芥川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见一抹极为明亮的光……温暖而漂亮，他费力地抬起手想要握住它……
他……抓住了！
霎时间天旋地转，芥川由于惯性向前倾倒，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芥君迫不及待想要投怀送抱了吗？”
芥川抬起头就看见自己在五条悟怀里，伙伴们都在，一个也没少。这里是自己小时候初遇太宰治的地方。
“在下怎么了？”
“芥川你中了咒具了，吓死我们了。”
“对不起。”
“哎，你对不起什么？”
“……在下也不知道。不过，在下很高兴，能遇到大家实在是太好了……”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芥川缓缓笑了，像是初雪融化，眼里一片温柔，倒影着所有人的身影。
无心之犬有了依恋之地……
众人怔怔地看着笑了的芥川，意识到这时候他才算是敞开了心扉，才是真正活了的芥川龙之介。他们都默契地没有谈起刚刚看见的回忆。
“现在该是算账的时候了，外面那群咒灵可太小瞧我了啊……”
五条悟摘下了眼罩，笑意不达眼底。
他刚刚满腹愤怒无处发泄，这下子刚好有个能肆意的机会……
嘛，那就稍微认真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