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没有发烧呀?
都城最好的地方就是,无论多晚,只要找的地方准确,总能找到你要的东西。
尽管已是晚上十一点,辛晓幸坐在车上一句话都不说,开车的人也没有说话,只是绕道去买了两套衣服和一套睡衣。当然了,还买了一条毛巾和一条浴巾,再买了一套牙缸牙刷。嗯,给辛晓幸买的。
很快,两人就到了位于海淀的一个小公寓。
公寓不大,是单身公寓类型。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除了办公电脑和几本书,就是一个衣柜和一张看起来比较舒适的床,还有一个比较“奢侈”的物件——健身自行车。之所以说它“奢侈”,是因为从房间的总体来判断,这物件的价值应该是所有物件里比较昂贵的。
辛晓幸对这些没有兴趣。反正,现在对她来说,不穿着沾满鲜血的婚纱露宿街头,已是万幸。
辛晓幸还有些开心,这个刚刚认识的“丈夫”还算有心,居然给自己准备了备用衣服。看来,情商在线。
嗯,只要情商在线,事情就好办多了。
“进来吧。”看辛晓幸在门口站着,“平时我就一个人在这里住,你随意。”
“不换鞋吗?”辛晓幸犹豫。
“不用换。”那个温和的声音继续说。
“哦,好的。”辛晓幸也不再坚持。事实上,她已经难以坚持了,她太累了。
“给你。”进屋之后,这位“丈夫”递给她一双塑料拖鞋、一条毛巾、一套睡衣。“衣服刚买,没有办法洗了再穿,你今天将就一下,总比这身鲜血强一些。去洗洗吧。”
“好。”辛晓幸也不含糊,她确实很想立刻马上去掉这身“行头”。
用了近一个小时,辛晓幸终于觉得自己整个人干净了,清爽了。她真不知道,为了盘个头发,到底用了多少发胶,又用了多少发卡。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活得不那么像女孩子,从小到大,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简单怎么来,当真太没有将自己的穿着打扮当回事过。平时洗澡没有这么仔细,毕竟,平时身上可不会沾染这么多鲜血。
也不知道那个叫何家明的孩子怎样了?看着婚纱上的鲜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婚纱看来是必须要自己买下来了,不知道自己卡里的钱还够不够买下这婚纱的。
“洗好了?”当辛晓幸穿好睡衣走出来,男子看着她,笑了笑,“比我想象中更清纯瘦弱呢。”
“你要干嘛?”辛晓幸下意识地保护了一下自己。
“不干嘛,你该休息了,看你无恙,就好。”男子笑着说。“该轮到我去冲个澡了,你要累了的话,早点睡。”
“就一张床?”辛晓幸愣了愣神。
“当然只有一张床。”男子笑着,“夫妻还用分床睡不成?”
“谁跟你是夫妻啊。”辛晓幸嘟哝了一句,“你想当冤大头,我还不愿意呢。”
“我怎么就冤大头了?”男子戏谑地说。
“我随时都会死去的。”辛晓幸很严肃地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确定明天和死亡谁先到来。”男子道。
“我有病,很严重的病。”辛晓幸很无奈地补充。
“同样的,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人,没有几个没毛病的。说自己有病的人,反倒坦荡。”男子笑道。
“我虽然没有结过婚,但我有一个儿子。”辛晓幸很无奈地补充。“虽然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为了不结婚,你就继续编吧。”男子笑着说。
“我说的都是真的。”辛晓幸着急了。
“好,我相信都是真的。”男子笑着说,“有病的小娇妻,你该休息了。明天咱们去领证。床给我留一半。”
辛晓幸伸手摸了摸男子的额头:“没有发烧啊。”
“我当然没有发烧。”男子笑着,“我们应该正式认识一下了吧。我知道你,辛晓幸,女,28岁,法大硕士毕业。你很优秀,也很善良。”
“唉,我说你什么好呢?”辛晓幸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什么都不用说。我也介绍一下自己。任平生,男,30岁,从美国留学回来。嗯,和你一样,也是硕士毕业,学的是空气动力学。”男子继续笑着说。
“你找工作呢?”辛晓幸怼了回去。她真的没有任何精力去和这个陌生的男子掰扯这些,她现在只想赶紧想办法,想办法让这种缺乏道德的事终止。她一个人已艰难,三年前欠的钱还没有还,尽管对方明确说不要她还,但她还是要还的。现在又多了七十万,她那个不省心的爹,总能让她的日子雪上加霜再加雷电。她可不想再有人被这样无辜牵连。
“我有工作,不过,你换了生活环境,该重新找工作了。”男子笑着走进洗漱间,“都凌晨了,你真该休息了,有事咱们明天再说。”
“你还真将这种婚姻当回事了啊?能不能不当冤大头?!”辛晓幸真着急了。
“千金难买我愿意。”男子继续哈哈大笑,“我啊,还真认定你了。”
“你有病吧?”辛晓幸忍不住问。
“你都说自己有病了,我能没有毛病?”男子继续说。
“我说,你能不能再认真好好考虑考虑,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有病,随时可能死去,我的病是遗传病,我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孩子,我曾经怀孕生了一个儿子,刚刚生下来我就把他送人了,至今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和我一样的毛病……”辛晓幸很无奈一口气说了下来,她很想让男子打退堂鼓。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应该获得幸福的婚姻和家庭,从前是那样,现在依旧是那样。
“我很严肃很认真地告诉你,即使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认定你了。”男子很认真地说。
“你这人……什么即使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本来说的就都是真的。”辛晓幸很无语。
可是,辛晓幸没有得到回应。取而代之的,是哗哗的冲水声,男子早已关了洗漱间的门,冲澡去了。
辛晓幸坐着,很是头疼。她不知道到底要怎样才能取消这段荒谬的婚姻。
“怎么还不睡,一定要将仪式进行到底不成?”男子穿着睡衣出来了。看到辛晓幸还坐着,忍不住调侃道。
“仪式你个头。”辛晓幸有些无语地嘟哝,“你就不能对自己的人生认真负责一些?”
“我很认真很负责啊。”男子继续调侃,“看,我可是很郑重地邀请辛晓幸女士一辈子和我同床共枕、白首不相离呢。”
“任先生,你有没有搞错!”辛晓幸发现无论自己用什么话,都无法打消男子的想法,更加无语了。
“看,都叫我先生了啊。”男子再次调侃,“好了,不开玩笑了,早点睡啊,明天还要去照相领证。”